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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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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塵子不禁嘟囔:“龍湛這老兒真是,怎么這般記仇。”

  一諾看著拂塵子:“這下可如何是好。”

  拂塵子道:“我既然決定要來,就打定主意老臉也不要了,實在不行就先禮后兵。”

  說話間他領著一諾轉到龍宅側面,目光打量了下眼前的高墻,問一諾道:“翻不翻的過去?”

  一諾點了點頭。

  郎中診斷完了陳蕓兒,藥便被吩咐煎上。蘇梅瞥了眼在椅子上睡去的歪歪,對魏青道:“今日起,我想把天下第一樓交給你掌管。這個少年你帶去,好生教養,日后可以做你的幫手。”

  魏青怔住,今天令他吃驚的事太多了:“只要不再做傷天害理之時,那就還和過去一樣,由我輔佐你便可。”

  蘇梅搖了搖頭:“不,由你全權掌管。到日中之時,召集樓中所有人等,我來宣布此事。按照你的想法和抱負去做吧,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魏青的目光直直地凝視著,蘇梅用堅定的目光回望他。目光交錯的瞬間,魏青瞬間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先去吧,我累了,要休息片刻。”蘇梅有氣無力地下了逐客令。

  魏青抱起歪歪,大步而去。回到自己房中,先把歪歪擱在自己床上,才吩咐人搬了張小床靠墻放置,鋪好,又將歪歪轉移到小床之上。

  歪歪睡得很熟,朦朧之際,她輕喚:“一諾!”

  魏青望他一眼,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眼睛怔忡地看著門外,思想著蘇梅的言語,不知為何,心中浮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感。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魏青依言,召集起了天下第一樓上下所有人等,烏泱泱聚集在大堂之上。大家不知道所為何事,都七嘴八舌討論著。面帶倦容的蘇梅姍姍來遲,當她出現的瞬間,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知道她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自然心中懼她。

  大堂中央有一個圓形舞臺,平日里表演助興之用。今日,蘇梅站在上面,先俯視了一圈眾人,遂將決定宣告給眾人。話語一出,所有人俱皆嘩然。魏青是蘇梅的姘頭誰人不知,平日做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臟事兒,進天下第一樓的,大多數都被他關進過小黑屋。在這種情形下,讓他掌管第一樓,誰會服他。

  面對不滿的人群,魏青平靜地走上臺,高聲道:“安靜!”

  沒人理他,仍舊窸窸窣窣地不住嚼舌根。

  “安靜!”蘇梅尖厲地喊道。

  人們霎時間安靜下來。

  蘇梅朝魏青點點頭,魏青淡淡地開口道:“過去,我是做過許多錯事,我在此向諸位說聲抱歉。今天是我接管天下第一樓的首日,有想離開的,我絕不阻攔,并送上二十兩盤費供回鄉之用。”

  人們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魏青繼續道:“愿離開的,請至林總管處做記錄,領盤費,隨時可以離開。想回來時也隨時可回來,天下第一樓的大門隨時為你們打開。”

  人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不多時,爆發了經久不息的掌聲。魏青和蘇梅在掌聲中離開了人群。

  回房的路上,魏青還是忍不住問:“為何要將第一樓交給我?”

  蘇梅斜了魏青一眼,嘆息道:“我和你一樣,不想再受人擺布了。”

  接著,蘇梅將目光投向遠方,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出四個字:“血債血償。”

  無法從正門進入的拂塵子和一諾,來到側墻,趁著四下無人,縱身躍進高墻。落地后,拂塵子招呼一諾:“我知道龍湛老兒的房間在何處,隨我來。”

  一諾點頭,跟著拂塵子沒走出幾步,只聽一聲犬吠,一諾心里一驚,只見一頭獅子一樣的巨犬朝兩人而來。拂塵子的目光也移過來,不禁驚呼:“我去,龍家什么時候養了這么大一獒犬。”

  說話間,又有許多只獒犬不知從哪冒出頭來,呲叫著。

  一諾問:“師父,該怎么辦?”

  拂塵子一挑眉:“怎么辦?快跑呀!”話音未落,拂塵子已箭一樣奔了出去。

  下一幕,拂塵子和一諾被扔出了龍府大門。

  家奴呵斥:“老太爺吩咐暫且饒你們這一次,還不快滾。”

  兩人蹲在龍府大門對面墻根兒之下,一諾扁著嘴:“師父,你說你跟龍家有交情,就是這個交情。”

  拂塵子小心肝顫抖著,嘴里尷尬地呵呵一笑:“交情是有的,那龍湛的媳婦兒還是我師妹呢,可后來不是有了點兒過節嘛。”

  一諾額角三條黑線,生氣地嘟囔道:“就知道你不靠譜。”

  “你說什么?”一諾聲音太小,拂塵子沒聽清。

  一諾瞥他一眼:“咱們不能去找你師妹嗎。”

  “好主意。”拂塵子捋著胡須不住點頭,“可是咱們連門兒都進不去,找什么師妹。”

  “那怎么辦,不知道妹妹現在怎么樣了。”一諾心口發緊。

  拂塵子用胳膊肘輕輕撞他一下:“會有辦法的。”

  兩人說話間,只見兩人兩騎從路盡頭縱馬狂奔而來,當首的男子一身黑色錦袍,面目俊朗,氣宇軒昂。到了龍府門首,兩人縱身下馬。守門家奴恭敬地接過韁繩,那兩人便匆匆進了大門。

  議事廳中,兩人候了片刻,龍元武邁著矯健的步子來了,一進門忙道:“我兒,你不是應該在護送公主的途中嗎,如今便裝提前趕回,難道是出了什么事?”

  黑衣男子即刻俯跪在地:“父親料事如神,是出事了,天麟罪該萬死。”

  龍元武頓時臉色鐵青。

  黃沖一擺手:“什么死不死的,咱這回來不就是商量對策的嘛。”

  龍元武道:“你兩人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快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龍天麟剛想說,被黃沖搶過話頭:“當我們行至邙山腳下時,玉函公主被一群黑衣人截殺了。”

  “可有活口,問明主謀。”

  龍天麟搖頭:“本來想留下活口,可他們寧愿自殺,也不透露任何信息。”

  龍元武陷入了沉思:“竟然是一群死士。這可如何是好,兒你犯的可是死罪,說不定會株連整個龍家。”

  龍天麟面色凝重:“孩兒一人死不足惜,可孩兒不愿牽連龍家,故改裝易服,夙夜兼程,就是想在公主的馬車到來前相出應對之策。”

  龍元武不住地來回踱著步,他不到二十歲就和玄武王楚安南結識,跟著他一路南征北闖,打下了這片江山。可縱使他是開國元勛,如今位列三公,也未必能求得楚安南饒兒子一命。和親公主死了,涉及到的可是兩國軍事和政治的大事。衛王死了女兒,肯定會來問罪,安南王想撫慰衛王,就必須殺了護送的負責人,否則勢必引發兩國交戰。

  龍元武走來走去,黃沖頭都要暈了,欠身拱手道:“沖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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