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單天鷹險些著了李家小姐的道,險些被對方迷惑了心神,所以才特意吩咐嚴密看守,卻又礙于面子,沒有直接說明原因。
于是看守李家小姐的這些手下,不知不覺就著了道,被李家小姐迷惑了心神,時間一長,竟然將人給放了出來,于是也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這些人也沒有想到,只是一時疏漏,竟然惹出了如此大的亂子來,心中不免惴惴,所以在單天鷹帶著手下追趕李家小姐的時候,他們看守范縣令等人也就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可就是如此,變故還是發生了。
范縣令帶著手下的衙役,師爺等一共二十來個人,前來迎接單天鷹這個大將軍,結果卻被單天鷹一句話擼去官職,心中難免怨憤,然而形勢比人強,他手下的衙役師爺加起來的戰斗力,也比不過單天鷹的這幾個手下,所以開始的時候,也還算老實。
后來李家小姐成功逃離,又讓范縣令等人的心思活泛起來,于是開始想這幾個看守求情。
可李家小姐因為自家后花園中子夜出現的詭異桃花,一顰一笑都能夠惑人心神,范縣令卻沒有這個能力,幾句話之后,一言不合,便被打了幾個巴掌。
范縣令急怒之下,便威脅單天鷹的手下,說不放他離開,等下他就將他們被李家小姐迷惑,私自放人的事情告訴單天鷹。
單天鷹的這幾個手下更是急怒,于是下手更不留情,直將范縣令一張臉打成了豬頭。
范縣令自然免不了罵罵咧咧泄憤,他們為了耳根子情景,干脆就將人的嘴巴堵了起來,轉身背對,懶得再看他們。
這樣直到身后驚呼傳來,他們回頭,這才看到,范縣令,包括他身邊的師爺,還有一個捕頭,上半個身子已經成了粉紅霧氣,直沖天際。
單天鷹的這幾個手下被嚇了一跳,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最后竟是眼睜睜地看著這三個人,完全化作粗如人手臂的粉紅霧氣,飛到了半空。
事關重大,他們不敢再隱瞞,這才急急跑來向單天鷹稟報。
單天鷹聽得直皺眉頭,最后道:“你們幾個,待回京之后,自己各自去領五十軍棍。”
因為他說的是回京之后,這幾個手下懸著的心瞬間就放了下來,松了口氣。
他們跟隨單天鷹這個大將軍四處巡查,還不知要何日才能回京復命,所以這五十軍棍,基本上也就遙遙無期了。
這其中若是再立了什么功勞,功過相抵,只怕到時候連一棍都挨不上了。
李家小姐,范縣令,這兩個與詭異桃樹有關的人,先后都化成了粉紅霧氣。甚至,單天鷹都懷疑,那些在寶應城,或者城門口準備出城,結果卻化成粉紅霧氣的那些人,根本就是李府那些攜帶了金銀細軟逃走離開的家仆!
然而卻也只能是猜測,畢竟那些人都已經化作粉紅霧氣,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將人帶來親自審問是別想了。
不過單天鷹還是吩咐手下,去詢問當時在場百姓,盡量確定那些人的身份。
現在,關于李府那棵子夜出現的詭異桃樹,唯一的知情人,也就只有那個只剩下皮包著骨頭的李大老爺。
因為李大老爺的情況,不要說逃跑,連從床上爬下來都困難,所以單天鷹也就沒有安排人看守他。
沈衣雪和歷劫,隨著單天鷹再一次來到李大老爺的房間,這才發現,原本只剩下一層皮,包裹著一具骨架的李大老爺,竟然也神奇的消失了。
室內彌散上淡淡的桃花香氣,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單天鷹的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座山,與李府后花園中那棵詭異桃樹有關的所有人,幾乎都化成粉紅霧氣,消失了,也就意味著,所有的線索,斷了。
他現在只希望,在寶應城中,或者是城門口正準備出城的那十一個人,并非李府的家仆。
然而單天鷹也只能是失望。
單天鷹的手下,不但將那十一個人的身份打聽了清楚,甚至就連這些人與李家小姐,或者李大老爺之間的關系也打聽了出來。
無獨有偶,更許是立功心切,因為范縣令以及他手下的師爺和捕頭也化成粉紅霧氣的緣故,沒有了顧忌,竟也將這三個人與李家小姐之間的關系也供述了出來。
許多事情,還當真是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
李家那些攜帶金銀細軟的家仆,無一例外,或多或少,都和那位李家小姐有一腿!范縣令自不必說,而他手下的那個師爺和捕頭,也曾經與李家小姐之間關系親密,傳了不少風言風語出來。
而李大老爺和李家小姐之間的事情,則是沈衣雪,歷劫和粉蝶兒親眼目睹。
也就是活,這位李家小姐,生性放蕩堪比青樓女子,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簡直就是來之不拒,饑不擇食,不顧倫常。而曾經和她有過親密關系的男子,在她被那一團粉紅霧氣包裹起來之后,也先后都化作了粉紅霧氣。
沈衣雪也沒有想到,那位李家小姐竟是如此地人盡可夫,然而單天鷹的手下稟報情況的時候,單天鷹一開始也沒有想要回避她,等到后來聽著事情不對頭,想要讓她回避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其間歷劫欲言又止,顯然是很想阻止,然而在沈衣雪已經聽到的情況下,再讓她回避,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嫌疑,更顯尷尬,于是也就沉著臉,皺眉不語。
沈衣雪倒是心思單純,聽完之后,分析道:“我覺得,最開始出現的第一道粉紅霧氣,應該就是那位李大老爺所化。”
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子,卻要聽這些污穢之事,單天鷹也是如芒刺在背,頭皮發麻,聽到沈衣雪主動開口,楞了許久才才回了神:“何以見得?”
沈衣雪道:“那棵需要人血飼喂的桃樹,是出現在李府的后花園,最早接觸的自然也是李家父女,所以,自然也是這兩個人最早……”
她頓了一頓,有些詞匯實在是說不出來,也就只好含混掠過,好在單天鷹和歷劫都是心思通透之人,這個時候也不會因為一個詞匯而追問,意會了便好。
李家父女這種關系維持的時間最長,所以也是李家老爺最早化成粉紅霧氣,而且也比起其他人所化的粉紅霧氣也更為粗壯。
至于其他的人,李府家仆,范縣令,師爺和捕頭,與李家小姐之間的關系密切程度,除了當事人,外人卻是不得而知,所以也就無從分辨那十幾道粉紅煙霧,究竟各自對應著哪一個人。
不過現在這些“當事人”全都化成粉紅霧氣消失,他們也就無從追查,甚至就連那棵依靠人血飼喂的桃樹的來歷,也就此斷了線索。
單天鷹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座山,他吩咐手下,在李府的后花園,桃樹出現的位置開始深挖,試圖尋找線索。
然而,這些人挖了兩天兩夜,連里面的碎石,草根,蚯蚓都挖了出來,卻連一根桃樹根須都沒有,最后也只得放棄。
寶應城的縣令就這么不明不白地化成了粉紅霧氣消失,為了避免人心慌亂,單天鷹以親衛大將軍的身份,暫時代理了三天寶應城的事務,同時宣布了范縣令的罪狀。
不敬女帝,不敬大將軍,當場誅殺。
因為寶應城原本屬于西漠,雖說現在已經歸入了東靈,然而畢竟是歸降的百姓,自覺低人一頭。再加上范縣令治理期間,并不得人心,所以竟是沒有人追究。
另外,范縣令雖有妻室,然而因為近兩年來,與李家小姐之間的關系曖昧不明,夫妻失和,此刻根本就不在縣衙后宅居住,因此竟是不知范縣令的死訊。
還是單天鷹派人通知了她,她接到消息之后,不但沒有一絲哀傷的表情,反而帶著一絲解脫和慶幸,當場就遣散了兩房妾室,自己則收拾包袱,回了娘家。
雖然只是一座縣城,然而卻也不能長期無人治理,單天鷹在處理完范縣令之后,就立刻派人快馬加鞭,返回京城去向女帝靈馨稟報,同時主持著,由寶應城中的百姓推舉人選,在女帝派人接任縣令一職前,暫時管理寶應城中的事務。
這些瑣碎之事,自然有單天鷹吩咐手下人去處理,可也處理了五六日的時間。
其間自然沒有沈衣雪和歷劫多少事,于是也就準備離開。可是等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單天鷹的手下攔住 沈衣雪當場就變了臉色:“你們這是將我們當做囚犯了么?”
單天鷹的手下連稱不敢,躬身抱拳;“小人不敢,只是大將軍吩咐,待寶應城中瑣事處理完畢,還要與二位長談敘舊,所以還請二位暫時不要離開……”
他也是個善于察言觀色之人,眼看著沈衣雪俏臉含霜,面沉似水,語氣也就更加恭謙:“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還請二位不要為難。”
沈衣雪強壓這心頭怒火:“讓你們家‘大將軍’親自前來!”
那人再次躬身,并不與沈衣雪的目光接觸:“大將軍忙于處理寶應城中事務,暫時無法脫身。”
沈衣雪道:“他什么時候能夠處理完?”
“這個,小人不知。”
沈衣雪氣得咬牙切齒,還想要發作,被身邊對方歷劫拉住:“丫頭……”
歷劫的聲音一如既往,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目光更是沉靜溫和,讓沈衣雪心中的火氣不知不覺就熄滅了大半。
沈衣雪深吸一口氣,再問:“只要不出這李家宅院便可,是不是?”
“正是。”
沈衣雪怎么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有一天,會被一個前世的故人,軟禁,還連累了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