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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入住倪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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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府中大大小小的路都清掃干凈了積雪,顯得十分的干凈,由于是開春化雪,這天氣倒是比冬日里來的更加的嚴寒,而在府中的房間里,有著取暖的香爐,將房間里烘得暖洋洋的。

  倪振給她安排了一個大院子,喚做北裳院,位置不錯,景致也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雖然沈言舒已經在信中告訴過倪振,她在臨安或許只待一兩個月,只需簡單些,然而看得出來,他還是下了些心思的,這院子中的布置與大周的習俗倒是差不多。

  她此行住在倪府,身份便是倪振堂兄弟家的女兒。

  沈言舒不喜人多,倪振便只給她派了兩個手腳麻利的丫鬟,看起來倒不像是多話的模樣。

  “爹爹!我聽說有妹妹過來了!”

  沈言舒正在院中與倪振說著話,便聽見了從院子外傳來的一個俏皮的女聲,她轉頭看過去,正見一個和她年紀相差無幾的女子走了進來,穿著淡紫色的衣裳,快步走了進來,笑嘻嘻地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倪振輕聲訓斥道:“都大姑娘了,還有沒有點規矩?”

  女子輕吐了吐舌頭,說道:“爹爹,我都大姑娘了,您就別說我了。”

  這般活潑的姑娘,就連在一旁的沈言舒都輕笑了起來。

  “你看裳兒都笑你呢,也不知道收收性子。”倪振訓著女兒,轉頭又對沈言舒說道,“這是你堂姐倪婉,比你大一歲,從小就是這個性子。”

  沈言舒朝著倪婉行了一禮:“倪裳見過堂姐。”

  倪婉連忙將她扶了起來:“你這是做什么,行禮什么的多見外吶!你就喚我婉姐姐便可,我從小都沒有姐妹,只有一個整天就知道欺負我的哥哥,好不容易來一個堂妹,可沒有見外的道理!”

  沈言舒改口道:“婉姐姐。”

  倪婉這才笑了起來。

  等在院子里安頓好了,沈言舒隨著他們一起到了前院。

  此時倪振的夫人洛氏正等著他們過來,看著自己的丈夫對于沈言舒的如此看重,倪夫人自然知道沈言舒并非一個普通的晚輩。

  倪家有四口人,倪振,倪夫人洛氏,倪婉,還有倪婉的哥哥倪戰。

  倪氏的產業除了在臨安,在大齊的其他地方也有分家,倪戰正是該鍛煉的時候,過了年不久便去了的分店。

  這么大的院子只有四個主子,平日里倪振不常在府中,如今多了一個人,倒是突然覺得有些熱鬧了。

  “一個姑娘家從大周過來,定是辛苦了。”倪夫人給沈言舒夾菜,說道,“家中父母不擔心嗎?”

  沈言舒抬頭,答道:“家中只有母親和一個弟弟,父親走之前還惦記著叔叔,讓我們來找叔叔,只是母親身體不適,不能遠游,我便遵從父親的遺愿來看望叔叔,過些日子便回去照顧母親。”

  倪夫人眼眸閃了閃,倒是有些心虛了。

  她原本以為沈言舒個來投奔的親戚,以后便一直住在這里了,沒想到她只是短住。

  倪振又何嘗看不出洛氏的心思,他輕咳一聲,說道:“裳兒來一趟不容易,要多住些日子,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千萬別客氣。”

  沈言舒笑道:“裳兒知道了。”

  倪婉也道:“好不容易有個人陪著我,裳兒可不能走那么快!臨安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沈言舒并不是個活潑性子,但是有倪婉在側,倒是也多話起來。

  用過了晚飯,沈言舒來到了倪振的書房中。

  “倪叔叔這些年辛苦了。”沈言舒對著倪振行了一禮。

  臥底這種事情,往往要比其他的任務要艱難許多,甚至是隨時有可能會被發現而有威脅,隱藏身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倪振道:“使不得,雖然我比你年長,但是怎么說也是你的手下,當不得此禮。”

  沈言舒看著這書房整理得井井有條,倒是不必沈康之的書房差,只是當年倪振棄文從商,不知心中可有后悔?

  她輕嘆了一口氣,垂眉說道:“我看叔叔一家倒是過得和氣,只是將家人帶在身邊,若是……”

  她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可是倪振卻早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倪振道:“有些事情總是不能完全如意,大齊對于臥底的排查十分嚴謹,只要有可疑跡象,便會成為他們追查的對象。帶著家人,一是自己可以照顧他們,二是能讓他們放松戒備。”

  沈言舒微微閃了閃眼眸,沒有說話。

  倪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若是我被發現,我的妻兒該怎么辦,他們也會因此受到牽連,甚至是喪命。這也是我一直以來都沒有告訴他們我的身份的原因,我不想讓他們介入,也因為他們,我會更加的謹慎。”

  沈言舒頷首,她能理解他的想法。

  若不是有個家在臨安,只怕遲早都會被扒出來他的身份。

  原本沈言舒只是來臨安只是想找一個僻靜的地方住下即可,但是眼下正是大齊與大周緊張的時刻,對于那些來路不明的人,幾乎都會被徹查一遍。

  她只好以這樣的身份寄住在倪府。

  “不管如何,保證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最重要。”沈言舒說道。

  倪振道:“屬下知道。”

  若不是知道她的實力,倪振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姑娘家,竟然會是麒麟兵符的主人。

  正常的女子,這個年紀應該像倪婉這般無憂無慮才是,然而倪裳卻已經是一個十分沉穩的人。

  “如今大齊的局勢如何?說到談和,想必沒幾個人高興才是。”沈言舒話鋒一轉,談起了談和的事情。

  倪振說道:“陶郢死了讓朝野上下震驚不小,三皇子宇文睿吃了敗仗,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是再硬拼也敵不過大周,談和是在所難免的。不過此次過在宇文睿,所以這次談和使臣的接待使由大皇子宇文岸接手,不過皇帝也只是訓斥了宇文睿一番,并沒有什么懲戒。”

  沈言舒聽著倪振的話,說道:“有安如逸在,宇文睿即便是打了敗仗也未必會失寵。”

  倪振點頭:“安如逸和安太師這父子兩人便是他最好的籌碼。”

  沈言舒道:“若不是安如逸手段太強硬,還是會有很多人佩服他的決策的。”

  但是人無完人,每一個人的形成都是獨一無二的。

  沈言舒大致了解了如今大齊的局勢,而倪振因為有生意的緣故要離開臨安幾天,便將手中的能使喚的人都交到了沈言舒手中。

  回到云裳院,沈言舒看到霍殺正在池塘邊上的亭子喝著酒,他半身倚靠在欄桿上,看著那小小的池塘里游動的魚,時不時扔些食物下去。

  亭子上掛著照明的燈籠,那昏黃的燈光落灑在霍殺的頭上,將他的側臉映得有些朦朧,他的眼眸似是有些迷離,望著那些偶爾浮動上來的魚兒,卻已經不知神游到了何處。

  院子里很安靜,無人前來打擾,只是外面的冷風習習,刮到臉上讓她覺得有些冷。

  沈言舒上前,坐在了他旁邊的凳子上。

  她聞到空氣里那刺鼻的酒味,便知道他喝了不少的酒。

  明明沒到臨安的時候那么期待,可是等自己真的到了臨安,快要見到人的時候,他竟然有些怯懦了。

  “喝那么多酒,明日還能起來去見她們嗎?”沈言舒問道。

  霍殺抬眸忘了一眼沈言舒,沒有回答,只是手中的酒瓶卻放到了一旁。

  時隔多年,或許有很多的事情已經被改變,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被接受。

  沈言舒看著他,問道:“有沒有想過她們如今的生活,惜兒會變成什么樣子?”

  霍殺臉色淡淡:“變成什么樣子無所謂,只要不像你一樣太聰明就可以。”

  聽了霍殺的話,沈言舒先是一愣,隨即便笑了起來。

  世人都道過慧易夭,不無道理。

  “那如果她是個好吃懶做,長的丑,脾氣很大,又十分蠢笨之人呢?”沈言舒好奇地問道。

  霍殺道:“不會的。”

  柳玥不會把孩子帶成那模樣的,畢竟她那樣溫柔聰慧的女子。

  沈言舒將手撐在桌子上,半托著腦袋,歪頭看著霍殺,說道:“不如我們打個賭好了。”

  霍殺毫不留情地拒絕道:“不賭。”

  話還沒說完他便站了起來,伸手便打算將桌子上剩下的兩壺酒拿上,而沈言舒眼疾手快,將那兩壺酒一把攬到懷里,看著霍殺說道:“霍叔叔,這酒就別喝了,明日陪你去找人。”

  霍殺看了一眼沈言舒,平日里沉穩的她倒是少見的古靈精怪,讓他想起了幼時的戚云歌,那個時候戚奕還常與他說閨女難教。

  “嗯。”他難得地應了一聲,然后往自己的房間里走了回去。

  夜色靜謐,沈言舒看著他的背影,倒是有些心酸。

  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受了十年的牢獄之苦,上天也該憐憫一下他。

  看著自己手中的兩壺酒,她又放回到了桌子上,然后拿起一旁的杯子斟了一杯,抬頭一飲而盡。

  一杯下腹,沈言舒覺得身子倒是沒有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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