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舒走上前,然后轉身關上了房間。
燕輕寒抬起看著沈言舒:“昨天沒回府?”
沈言舒在他的對面直接坐了下來,點了點頭:“昨日事情有些匆忙,來不及處理,回不來也是正常的。”
昨日她暈倒之后聶棟和聶梁就帶著他們去了云宅,將毒解開之后已經是晚上。
燕輕寒看著沈言舒,問道:“你沒受傷吧?”
沈言暗道是不是自己平日里經常受傷才讓他問出了這樣的話,她搖頭道:“我沒事。”
“那昨日,顧子駿是怎么死的?”燕輕寒問道。
他相信沈言舒能夠處理好這些事情,所以愿意聽她的安排行事,可是卻還是有些好奇。
沈言舒也不避諱,說道:“被薛子卿殺死的。”
薛子卿?
燕輕寒的眼眸微瞇起來,若是薛子卿把顧子駿殺了再嫁禍給宇文睿,就算是宇文睿說出實話,大概也沒有人會相信他吧?
可是薛子卿怎么會無緣無故地將顧子駿殺了呢?
知道他好奇,沈言舒繼續說道:“在去城西破廟之前,我就已經和薛子卿談過了,他愿意幫我。”
“你是怎么說服他的?”燕輕寒問道。
沈言舒道:“一年前戚家被滅門,是薛子卿救下了戚云皓。”
燕輕寒知道戚云皓就算卞羽,而顧子駿和薛子卿破廟一行也根本沒有抓到戚云皓,若是其中沒有薛子卿的幫忙,或許真不可行。
沈言舒道:“戚云皓可以幫你解毒,過些日子等他準備好了就著手幫你解毒。”
燕輕寒眸光一閃:“他可信嗎?”
沈言舒道:“你只要相信我。”
燕輕寒看著燕輕寒的女子,他能感覺到她似乎變得越來越強大起來,比起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她獨身一人,到現在仿佛手中已經有了許多的籌碼。
而這些變化,都是在他不知不覺中慢慢發生的。
似乎是越來越耀眼的光芒,燕輕寒第一次感覺若是別人發現她這個寶藏,或許都會爭著把她搶走。
沈言舒看著他盯著自己走了神,說道:“你在想什么呢?”
燕輕寒說道:“想什么時候把你娶回去,不然你跟別人跑了怎么辦?”
沈言舒簡直要翻白眼,她明明很正經在和他說話,可是他的腦袋里在想些什么?!
“你專心點,現在在說你的毒。”沈言舒沒好氣地說道。
燕輕寒卻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沈言舒想把自己手抽回來,可是燕輕寒緊緊地抓著,怎么也不肯放手。
“你干什么?”沈言舒蹙眉道。
燕輕寒看著她,說道:“你愿意嫁給我嗎?”
沈言舒道:“愿不愿意我們都定親了,難道我說不愿意你會讓皇上取取消這門婚事嗎?”
“當然不會。”燕輕寒說道:“我只是想讓你心甘情愿地嫁給我,而不僅僅是因為被賜婚。那如果父皇賜婚的是寧王,你也會嫁給他嗎?”
沈言舒奇怪地看著他:“你怎么突然問這個……這明明就沒有如果,現在賜婚的是我們兩個人,我自然是不可能嫁給他的 燕輕寒卻不愿意就這樣放棄,繼續追問道:“你只需要回答,如果當初求賜婚的是寧王,你會不會答應,拒絕還是會乖乖地履行婚約?”
看到燕輕寒這般認真的模樣,沈言舒只覺得想笑:“難道你覺得自己比不上他嗎?”
燕輕寒搖了搖頭:“自然不是。”
“那你為什么這么在乎?”沈言舒道。
燕輕寒:“因為喜歡你,所以才在乎,在乎你的想法,在乎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沈言舒微微一怔,不知道他今日是怎么回事,又說起了這些話。
她道:“無論怎樣,我都是不會嫁給他的,他是陷害鎮北軍的主謀,就是我的仇人,我與他不共戴天。”
燕輕寒聽了這個答案,似乎還覺得不太滿意。
他問道:“那我呢?”
沈言舒無奈,只好說道:“我愿意嫁給你,這樣可以了吧?”
燕輕寒直接就站了起來湊上前,一手攬起她的腰,另一只手則將她的后腦按住,然后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沈言舒大驚,下意識地想推開燕輕寒,可是不知道他是發了什么瘋,怎么也推不開,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嘴唇上肆掠,他的呼吸有些急,然后溫軟的舌頭趁著沈言舒不注意偷溜進了她的齒間,來回游走著。
她原本爭執的手漸漸地停了下來,抵在他的胸膛前,然后緩緩地從他的腰部穿了過去,然后輕輕地將他抱住。
感受到了沈言舒的順從,燕輕寒的動作也輕緩了下來,但是心中總是壓著一股莫名的燥火無處發泄,只能一點一點地從她的柔軟的舌尖汲取著。
直到沈言舒的臉已經憋得漲紅,他才緩緩地放開了那按住她后腦的手,摟著她那纖細的腰,緩緩地調整著呼吸。
“舒兒。”燕輕寒喚了她一聲。
沈言舒看著燕輕寒,不明所以。
燕輕寒說道:“我想了解你的世界。”
沈言舒實在受不了他這個膩歪的眼神,便掙脫開來,說道:“等你的病好了些再說,今天裕王來了沈府。”
燕輕寒道:“他和淑妃都想拉攏你父親,淑妃常在父皇身邊,大概是父皇對于你父親十分看好。不過淑妃和裕王再怎么拉攏也沒用。”
“為什么?”沈言舒問道,他怎么就能這么肯定?
燕輕寒湊到了她的面前:“因為我才是沈家的女婿。”
沈言舒:“……”
臉皮真厚。
她說道:“我是我,沈康之是沈康之,我不會因為他的選擇而放棄自己的選擇,他也不會因為我嫁給了你而站在你這一邊。”
沈言舒直呼沈康之的名諱,倒是讓燕輕寒微微挑起了眉頭。
看到他這副驚訝的模樣,沈言舒道:“你不會也是像燕梟一樣為了拉攏沈康之才打算娶我的吧?”
燕輕寒道:“雖然知道你與你父親感情不算好,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沈言舒這才意識到她剛才直呼了沈康之的名諱,平日里她與夕顏商量事情的時候都是如此,今日竟是一時忘記了在別人面前,沈康之才是他的父親。
她也不想解釋太多,越解釋越麻煩。
最終宇文睿和安如逸還是被遣送回大齊了,雖然走得有些許不甘,竟然栽在了一個女人的手里。
已經到了仲夏,沈言舒倚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著聶棟和聶梁剛傳來的信件。
信上說戚云皓已經準備好可以幫燕輕寒解毒,方法是換血,讓沈言舒和燕輕寒的血互換。換血之后,沈言舒會沉睡三天的時間,但是并不會對身體有其他的危害。
樹上的蟬鳴聲越來越大,仿佛整棵樹的葉子都在學著知了叫喚著,沈言舒蹙著眉頭抬頭望著樹,喚了一聲:“阿柒。”
阿柒從樹上落了下來,手中還抓著一只正在叫的知了。
沈言舒說道:“挽音苑里面的知了多,你可以去那里玩。”
阿柒歪頭看著沈言舒:“要跟著小姐。”
沈言舒苦笑一聲,說道:“不要緊,你把夕顏姐姐叫過來就可以了。”
聽了沈言舒的話,阿柒點點頭,然后朝著夕顏所在的一躍而去。
夕顏端著剛洗好的櫻桃上前,放在了樹下的石桌上。
“小姐,這是王爺送過來的櫻桃。”
沈言舒將手中的信件折疊好,又放回了信封中,走到石桌旁坐了下來,看到那飽滿的紅櫻桃,瞬間心情也好了不少。
拿起一顆放進嘴里,倒是清甜無比。
沈言舒對夕顏說道:“你也嘗嘗,這櫻桃倒是很甜。”
夕顏笑道:“聽說這是王爺在莊子上種的,這一批剛送到王府王爺就讓人送過來了。”
沈言舒卻道:“他竟然還在莊子上種了果子?”
夕顏也是覺著有些不可思議。
吃了幾顆,倒是解了饞,這天氣似乎也沒有那么難受了。
“對了,沈康之調查的科舉泄題案現在進展如何?”沈言舒問道,畢竟這件事是夕顏一直在盯著的,也是將禮部尚書詹斌拔出的關鍵大案。
夕顏說道:“二爺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估計這兩天就會上奏皇帝。”
沈言舒倒是不意外,雖然這恒國公和詹斌將此事做得極為隱蔽,但是以沈康之的能力,再加上燕輕寒從中幫忙,這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
夕顏道:“不過顧家的人似乎是發覺了沈康之的動靜,正打算將自己的尾巴擦干凈呢,但是詹斌卻是逃不了了。”
沈言舒說道:“這幾天多派兩個人保護沈康之,以防有的人狗急跳墻。”
夕顏頷首說道:“我知道了。”
“晚上的時候換夜行衣跟我出去一趟,有些事情該了結了。”沈言舒說道,眼角卻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抹殺意。
夕顏問道:“去哪里?”
“陸府。”
這些日子倒是讓陸懷遠他們過得太過舒服了,原本還打算留著他到寧王顧家倒的時候作個證人,但是眼前的這個科舉泄題案,他也是逃脫不掉的,還是早點將他們之間的恩怨算清楚。
自從上次將陸懷遠暴打一頓之后,可倒是一直沒見過他了,不知道他現在混成了什么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