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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怡寧回到了邱府,看到裴曜正和一個暗衛說著什么,心中有氣的她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上前便找哥哥哭訴了一番。
裴曜蹙眉,揮手讓暗衛先下去了。
“哥哥,我和離哥哥他們真的看見了顏兮姐姐!”裴怡寧說道,“我們一定沒有認錯的!可是她給別人當了丫鬟。”
裴曜的目光又看向了裴怡寧身后的邱離和羅良。
邱離道:“確實是陳府大小姐。”
裴怡寧說道:“哥哥,你都不知道那個沈言舒有多可惡,我們想幫顏兮姐姐贖身,可是那個沈言舒卻死活不同意,竟然出言不遜詆毀我們景王府!”
“一點規矩都沒有,你這個樣子哪里像是快成親的人?”裴曜出言訓斥道。
原本還在氣頭上的裴怡寧聽到裴曜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了頭,只能安安分分地站在一旁不敢出聲,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裴曜對邱離說道:“邱離,你沉著穩重,所以我和父王才會將怡寧嫁給你,除了讓你護她安穩,也希望你能改改她這個毛躁的性子,而不是一味的順從。”
邱離上前抱拳道:“屬下會盡我所能不讓王爺和世子失望。”
裴怡寧身為景王府的郡主,婚事自然是不能好高騖遠,若是選了些權貴,必將遭受來自長安的打壓,而邱離是跟隨裴曜多年的手下,為人自然是信得過的。
他們從西南到江南邱府,就是為了將這樁婚事徹底的定下來。
如今裴家和邱家婚事已定,再過不久便可舉行婚禮,到時候就算有心之人將目光盯上了怡寧郡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了別人。
裴曜的神色稍稍好了一些,道:“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來。”
邱離看了一眼裴怡寧,然后將事情的經過一字不落地和裴曜說了。
裴曜聽后臉色更加冷峻了,他盯著裴怡寧的臉看,目光幽深似海:“你可知錯?”
裴怡寧看著哥哥,有些慌了:“我有什么錯,難道我想讓顏兮姐姐過得更好也是錯嗎?”
“還狡辯!”裴曜說道,“你可知如今這陳顏兮是什么身份?她是謀逆的罪臣之女,戴罪之身!”
裴怡寧驚訝地看著裴曜:“難道哥哥也相信鎮北軍謀反嗎?可是就算是這樣,顏兮姐姐也是無辜的,難道就因為這樣所以我們要對她視而不見嗎!”
裴曜道:“那你要怎么救她呢?把她從沈家要過來,若是被人發現了景王府私藏死刑犯,到時候別說是陳顏兮,就連整個景王府都會被扣上窩藏罪犯的罪名,甚至是和陳家一樣的謀反之罪,難道你愿意看著景王府變成和陳家一樣的下場嗎!”
裴怡寧搖了搖頭:“我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裴曜道:“那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沈言舒糾纏,還要當眾說出陳顏兮的身份,你可知若是周圍的人知道她是個在逃犯,難免會有人報官將她抓起來,你這不是救她,而是在害她!”
“我……”裴怡寧被他這么一說,也知道自己魯莽了。
裴曜繼續說道:“以后陳顏兮的事情你便不要管了,她若是想離開,沈言舒也攔不住,你這般無理取鬧,只會讓她更加有壓力,讓她留在沈家,總比沒了命強。”
裴怡寧失望地看著裴曜:“哥哥可真是冷漠,當初你也說離開云歌姐姐是為了她好,說她嫁給陸懷遠會幸福的,可是最后呢?她竟死在那負心人手中,這便是哥哥所說的為了她們好?如果是這樣,我寧愿你對她們不好!”
裴曜看著她那雙既失望又心痛的眼神,依舊是面無表情:“回去禁足思過,再抄五遍……”
“我不要!”裴怡寧沖著他吼道,“我為什么要聽你的!這個親我也不結了,誰愛結誰結!”
說完之后她便頭也不回的往院子外哭著跑了出去。
邱離和羅良剛想追出去,卻被裴曜給制止了。
“隨她去吧,平日里真是太慣著她了。”
羅良在一旁說道:“表哥,你也別生氣,怡寧只是一時還沒想明白。”
邱離說道:“郡主心思單純,如果給她點時間她會想明白的。只是沈家那個三小姐,實在有些奇怪。”
羅良說道:“按著表哥剛才的分析,或許這沈言舒是為了保護陳顏兮也說不定。”
裴曜深思起來,這沈言舒為昭德堂榜首,教養自然應該是不錯的,但是卻當眾給了怡寧難堪,言語之間句句針對景王府,拿捏得也是十分的狠厲,絕不是個省油的燈。
“你們下去吧,看好怡寧,不要讓她再胡鬧。”
“是。”
邱離和羅良齊齊應了一聲,隨后便轉身離去。
再說沈言舒那邊,贏了冠世墨玉之后,燕輕寒就隨著他們一行人回了蕭家。
蕭老夫人和蕭祿他們聽說凌王來了,急忙出來迎接。
“參見凌王殿下!”
大家紛紛行禮。
燕輕寒道:“不必多禮,我這次過來并無公事,也不想太過麻煩,以后叫我韓公子便可以了。”
這個“以后”是用得極好,在場的人都聽出了他這次可不只是過來瞧瞧而已。
蕭老夫人記著這凌王便是沈言舒的未婚夫,上前笑呵呵道:“韓公子這是過來看舒姐兒的吧?從長安過來可有好遠,現在住在哪兒?”
燕輕寒和顏悅色地回答道:“住在客棧里。”
他這一臉無害的表情讓蕭老夫人甚是憐愛,就當他是個普通后輩一般,說道:“住客棧哪行!多不方便,既然是舒姐兒的未婚夫,就不用避嫌了,不如就住我們蕭家?”
燕輕寒輕笑道:“那晚輩就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人多還熱鬧呢!”蕭老夫人說道,“剛好舒姐兒住的院子旁還有一個空的院子,若是韓公子不嫌棄,便住那兒吧!”
“好,多謝外祖母。”
聽到燕輕寒喚蕭老夫人外祖母,所有人都是一愣。
倒是蕭老夫人滿臉笑容,看著燕輕寒是越看越歡喜。
他們這三言兩句便已經決定了下來,沈言舒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幽怨地盯著燕輕寒,想知道這個家伙心里到底想干什么。
蕭祿和蕭南生相視一眼,他們在長安時見識過燕輕寒的厚臉皮的,也就只有老夫人這種上了年紀的人才會被他那么好蒙騙。
但是燕輕寒的身份擺在那,他們自然也不敢說什么。
回到自己的院子,把冠世墨玉擺在桌子上仔細瞧著,真是越看越喜歡。
但是一想到和燕輕寒一起通關時候的事情,她的臉就忍不住發燙。
“小姐今日真是好厲害,奴婢在臺下都看得都為小姐高興呢!”青鳶上前說道。
沈言舒單手拖著下巴,有些糾結地說道:“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好,世家小姐都應該矜持一些的。”
矜持?
青鳶微微怔住,她們家小姐居然和她說要矜持!
當初翻墻的時候沒想過要矜持,在街上和別人理論的時候也沒有矜持,動手教訓人的時候更是不知矜持為何物,如今怎么就突然想起了要矜持?!
“小姐,你沒事吧?”青鳶小心翼翼地問道。
沈言舒看著青鳶那一臉懷疑的模樣,揮了揮手,說道:“你把這花帶下去好好照料。”
青鳶不明所以,只好抱著那盆冠世墨玉下去了。
夕顏進了房間,看得沈言舒在發呆,上前說道:“凌王已經在旁邊的院子住下了。”
沈言舒回過神來,“嗯”了一聲,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
“小姐,你真的打算嫁給凌王嗎?”夕顏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
沈言舒抬頭看著她,點了點頭。
“可是凌王他……”
“我知道你的思慮,我又何嘗不知道他的壽命不長,隨時有可能斃命。”沈言舒眼眸閃過一絲落寞,轉瞬即逝,“但是嫁給他是目前唯一能走的路,他答應過我婚期可以延后兩年,兩年時間,或許足夠我們報仇了。”
夕顏不語,她們都身不由己,即使沈言舒不嫁給凌王,依舊會嫁給其他人,相比顧家或者寧王這些人,燕輕寒似乎也沒有那么糟糕。
“還有你的婚事,你今年已經十八了,也該替你留意合適的人選了。”沈言舒說道。
夕顏一聽,急忙道:“小姐,我的心里只有報仇,家仇不報,我又有何顏面去見父親,我不要嫁人。”
沈言舒道:“傻丫頭,報仇與幸福并不沖突。”
夕顏搖了搖頭:“鎮北軍的冤屈昭雪之前,我是不會離開小姐身邊的。”
看著她認真的眼神,沈言舒此刻的心情難以言喻。
看來是要早點去拜月山了,只要早點拿到麒麟兵符,她們就不會一直這樣如此被動。
“你準備準備,我們后天就出發拜月山,山里危險重重,記得備些傷藥。”沈言舒說道。
夕顏點頭,又說道:“蕭公子和二少爺怕是不會同意小姐進山的,可是晚上進山會不會太危險了?”
沈言舒說道:“白天的時候找個理由引開他們就是了。”
夕顏明白,然后下去開始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