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沈言舒心里不太情愿,但是看著燕輕寒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她覺得如果自己拒絕的話,這個家伙肯定還會有后招。
剛才自己沒能好好地逛廟會,那這會兒便算是補償回來的。
她把自己的面具拿了下來,對著燕輕寒說道:“王爺既然想逛,小女子奉陪。”
在一旁的店家拿著燕輕寒所給的一錠銀子,倒是一時找不開了,說道:“客官給的銀錢實在太多了,小店真是找不開,這壺茶就權當是送給這位姑娘的吧。”
沈言舒說道:“店家不用客氣,這位爺有錢沒地花,你們就拿著吧。”
店家和老板娘相視一眼,也只好收下。
畢竟在這江南,有錢的人太多,遇到這樣的事情并不算少見。
“那就祝公子和姑娘玩的愉快。”老板娘說道。
沈言舒笑道:“借老板娘吉言。”
說完正要繼續把自己的玉蘭花面具帶上,卻被老板娘制止了。
沈言舒不解:“這又是為何?”
老板娘呵呵笑道:“姑娘是外地人吧?我們江州這花神廟的規矩便是只有尚未成親的年輕人出來游玩才會帶著面具,若是兩個人在廟會的人群中找到心儀的人,并且都是在對方的面前摘下自己的面具,花神會保佑他們幸福美滿的。”
沈言舒恍然大悟,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面具,意識當剛才自己和燕輕寒……
燕輕寒聽了老板娘的話,眼角的笑意更深,從沈言舒的手中拿過她的面具,然后一并交給了身后的墨白。
兩個人在街上走著,因為都沒有戴面具,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沈言舒聽到有的少女悄悄在一旁談論著這是哪家的公子哥,模樣長得如此俊俏,可惜有佳人在側,都只能為自己惋惜了。
“在笑什么?”燕輕寒注意到了沈言舒彎彎的眼角,突然問道。
沈言舒看著他,說道:“笑你這個人,這副模樣不知道要欺騙多少純良女子,若是她們知道你就是傳聞中性情怪異的凌王,不知道會不會被嚇跑了?”
性情怪異?燕輕寒眉毛輕佻,雖然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太好,但是聽著沈言舒說出來自己性情怪異,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說道:“別人嚇沒嚇跑不要緊,你跑不了就行。”
沈言舒說道:“那可不一樣,我雖然膽子是大了點,要是你太過分,說不定我腳底抹油就溜了!”
“娘子教訓得是,為夫一定會謹記在心,努力對娘子好的。”燕輕寒一本正經地說道。
沈言舒一噎,沒想到這燕輕寒還登鼻上臉演了起來,他們雖然被賜了婚,在眾人眼中她就是未來的凌王妃,但是被他這么一叫,總覺得別扭。
“我們還未成親,別亂叫。”沈言舒道。
燕輕寒卻是道:“反正遲早都會成親的,現在叫又何妨?”
沈言舒不想和他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偏過頭不再理會。
“賣糖葫蘆咯,糖葫蘆!”
糖葫蘆的叫賣聲將沈言舒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看到那小販手中大棒子上插著許多大紅色的冰糖葫蘆,沈言舒眼前一亮。
她扯著燕輕寒這個金主的大袖子來到了小販的面前,問道:“這糖葫蘆怎么賣?”
“三文錢一串。小娘子,來兩串嗎?”
沈言舒仔細看了看那棒子上的糖葫蘆,選了一串糖衣最薄的和一串糖衣最厚的,然后其中一串遞給了燕輕寒。
燕輕寒道:“我不吃。”
沈言舒不解地問:“為何?”
“我從不吃這些東西。”燕輕寒說道。
沈言舒撇撇嘴,說道:“王爺身份尊貴,自然是看不上這些街邊的小零嘴了。”
“與身份無關,這都是些小孩子愛吃的玩意。”
“和年齡有什么關系?”沈言舒將糖葫蘆遞到他的嘴邊,期待地看著他,“你就吃一個試試看嘛,甜的。”
燕輕寒看著眼前沈言舒撲閃著靈動的雙眼望著他,這帶著些許撒嬌的語氣和期待的眼神都讓他無法拒絕,他張口輕輕咬下了一個糖葫蘆。
好酸!
看到燕輕寒的雙眉都凝在了一起,那表情簡直就像是要把牙齒給酸掉了一般,沈言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是一個吃不了酸的人!
“笑死我了!哈哈哈!”沈言舒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夕顏和墨白在他們身后,艱難地憋著笑。
燕輕寒嘴里確實酸澀不已,但是看到沈言舒那張肆無忌憚的笑臉,竟然沒有想要教訓她的沖動,他第一次看見她這樣肆意的笑。
注意到燕輕寒一直在看著自己,沈言舒終于停了下來,可是眉眼之間卻抹不掉那已經蕩漾開的笑意。
“吃不了就吐出來。”沈言舒說道,又將另外一串糖葫蘆遞給他,“這才是甜的,你試試看,過過嘴。”
燕輕寒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像剛才一樣打算張嘴咬下一個,沈言舒見狀上前走了半步,讓他更輕易地可以咬到自己手中的糖葫蘆。
可是就在他的嘴要咬到糖葫蘆的時候,燕輕寒突然朝著沈言舒的臉湊了過去,在她的嘴唇上輕輕地咬了一口,還沒等沈言舒反應過來,他已經又站直了身子,輕笑道:“這回果然是甜的。”
她的唇軟軟的,甜甜的。
沈言舒羞惱不已:“燕輕寒,你竟敢吃我豆腐!”
若不是現在是晚上,定能看見沈言舒已經紅透了的耳根,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有男子親她的唇。
燕輕寒道:“如果你覺得不好,你也可以吃我的豆腐。”
你的豆腐,沈言舒狠狠腹誹道,你這人哪里還有豆腐,豆腐渣都不剩了!
她只覺得面紅耳赤,臉上熱得慌,便把手中的糖葫蘆都直接扔給燕輕寒,頭也不回地往人堆里擠了過去。
燕輕寒暗笑,默默地跟了上前。
廟會里倒是有不少有趣的玩意,沈言舒慢慢悠悠地逛著,也不去理會身后的燕輕寒,就當作沒這個人似的。
“姑娘,要看看這香囊嗎?”
沈言舒一眼掃過去,這些香囊樣子倒是還不錯,便停了下來多看了兩眼。
燕輕寒上前,說道:“若是喜歡,便都買下來了吧。”
沈言舒沒好氣道:“哪里用得著那么多。”
小販一聽便樂了,說道:“小娘子喜歡就多買兩個就可以了。”
得,剛才還是姑娘,現在直接都是稱呼小娘子了,沈言舒將手中的香囊放下,又朝著另外的小攤子看過去。
他們越走發現前面的人越多,沈言舒不解,上前問其中一個小販道:“大叔,前面是什么呀?怎么那么多人在此?”
那大叔說道:“姑娘,前面就是這廟會最有看頭的一幕了,每年的廟會都會有幾盆珍稀的花草,在這一天進行展出,若是有人比賽能贏,這花草便可歸他們所有。”
沈言舒昨日便聽蕭嫣說起過這個,若是能贏得頭彩,是極其幸運的事情。
這比賽規則和一般的比賽還不一樣,參加的必須是一男一女的搭配,也有的人為了贏比賽,在現場隨意地找人一起,但是在考驗默契的時候,很少能夠有堅持下來的陌生人。
沈言舒雖然對獎勵什么的不感興趣,但是愛湊熱鬧的她還是上前打算看看這廟會里最有看頭的節目。
剛才還在感嘆人多的沈言舒來到這里才真正得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熱鬧啊,一塊大的空地上壘起了一個高臺,上面是在比賽的人,而下面的看客們里三層外三層都包得嚴嚴實實。
看到那么多人,沈言舒自然不想繼續往前擠,而是站在人少的一旁遠遠地看著。
燕輕寒走到了她的身邊,時不時擋住要走過來的人。
“比賽進行到現在,還是沒有人能夠拿走這次廟會的兩盆最名貴的花,黑牡丹和墨菊。”站在臺上的男子高聲說道,“黑色的花卉是難得一見,墨菊大家都清楚,十大名菊之一;而黑牡丹就更加厲害了,若是說牡丹乃花中之王,這黑牡丹便是這牡丹之王,十分名貴,我們今天展出的這株是冠世墨玉,還有沒有人前來挑戰呢?”
竟是冠世墨玉?
“怎么?有興趣?”燕輕寒看著她的眼神發亮,便知道她似乎對那花感興趣。
沈言舒說道:“以前看書的時候知道這黑牡丹十分難得,從未見過,倒是想看看這黑牡丹是不是真是是黑色的。”
“冠世墨玉并非純黑色,但是卻是牡丹花中色彩最濃郁的。”燕輕寒說道,“你若是想要,何不去嘗試一下。”
“這比賽要兩個人。”沈言舒說道。
燕輕寒一笑,沒有說話,伸手攬住沈言舒的腰一躍而起,踏著周圍的石柱,一下便落到了比賽的臺上。
剛才還在解說的司儀看到突然出現在臺上的沈言舒和燕輕寒,倒是一驚,隨后便反應過來:“兩位是來參賽的?”
燕輕寒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們也要參加!”下面的看客中突然擠出了一個健碩的男子,手中還握住一個女子的手:“我和我的夫人一起。”
“我們也參加!”
在人群中里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擠上來一對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