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燕北凊便讓夏管家給燁王府遞了拜帖,好在這次燕子拓那家伙沒有回絕,想起我之前送了那么多次,他每次都拒絕,這個燕子拓還真是看人下菜碟啊。
到了晚上,我同燕北凊就寢之后,我才想著很多事情要問燕北凊。
“顧筱筱怎么樣了?”
“如你所愿,不死不活。”
不死不活,難道成植物人了?
“你話能不能說全,什么叫不死不活?”
燕北凊給了我一個白眼,這才告訴我說顧筱筱不知道怎么的關押的第二天就瘋了,而太子向圣上求情,最后顧筱筱被軟禁在了太子府里面。
想不到顧筱筱瘋了,但是是真的瘋了嗎?
“你們怎么確定她是真瘋不是假瘋啊,說不定她為了活命裝瘋也是有可能的。”
“獄卒在她關押第二天準備帶她去審訊的時候,看見她在吃耗子肉,還是活著的,你說呢?”
我的天,聽燕北凊這樣形容,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顧筱筱多么驕傲的一個人啊,要是沒瘋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明明是她當初要害我的,可我如今將她冤枉入獄又知道她瘋了,真不知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燕北凊見我蹙眉便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他轉身將我牢牢的抱在懷內,安定的聲音從他的喉腔發出來,“多行不義必自斃,不是你害得,再說你如今懂得自保,我很高興,只是往后別再用傷害自己的法子便好。”
我抬頭看著燕北凊,問道,“你不覺得我可怕嗎,我居然也會栽贓陷害了,這種事情做過一次就會做第二次,我要是以后徹底成了壞女人,那你還要不要我。”
“真是傻子,鳶兒,你只要一輩子都呆在我身邊,不管你做任何事,我都不會不要你,何況,你本純良。”說著便吻了吻我的頭發,他最后說的四個字讓我頓時安心了下來,是啊,我自己是怎樣的人,我自己怎么會不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燕北凊才帶著我和小菱一塊兒去了燁王府,北溪見到我來很是高興,硬是拉著我進了內房,說是有悄悄話要同我說,燕子拓大概也不想讓北溪不高興,所以也就沒攔著。
等我進了北溪的房間后,北溪才說出了她想同我說的話。
“南鳶,你幫我去買一副墮胎藥,好不好。”北溪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帶著點發顫,我想她也是舍不得這個孩子吧。
我按著北溪的肩膀,讓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北溪,要是以前,我肯定幫你,可是如今我可能沒法幫你,或者說我不愿意幫你。”
“為什么?”北溪不解的問道。
對于北溪,我不想隱瞞,“因為我可能這輩子都沒法做娘親,所以我才想叫你把這個孩子留下來,畢竟他是無辜的,他已經沒有辦法選擇要不要來這個世上,如果又剝奪了他生存的權力,我覺著有些殘忍。”
“南鳶,你,怎么會?”
北溪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這個答案來,我故作輕松的笑了一下,“北溪,我知道你同燕子拓的過往很復雜,我也明白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你會有更多的顧慮,同他也會有更多的羈絆,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說不定他是你最后做娘親的機會。”
“其實,我自己也是拿捏不定,我剛知道有了的時候,試過泡冷水澡,試過從很高的臺階上摔下去,可是這個孩子生命力很頑強,而燕子拓說如果我把孩子弄掉了,他不會殺了我,而是會讓我再懷上他的骨血,周而復始,直到我愿意生為止,但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說著北溪沮喪的掩面起來,她心中的煎熬怕是沒人能真正理解。
“順其自然吧,你就當自己沒懷這個孩子,如果到最后,他還是要降生,那就是你們的緣分,北溪,我真怕你如果不要他會后悔一輩子,大人的錯不該由小孩來承擔。”
北溪同我也不能談太久,我們只聊了一陣便重新去了大廳,這時候燕北凊和燕子拓正在交談。
燕子拓說,“聽說你和玉衡分道揚鑣了。”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燕北凊回道。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玉衡畢竟是你一枚不可多得的棋子。”燕子拓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燕北凊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接話回復,“玉衡從來不是棋子,何況為了自己的女人值不值得你不是最知道。”
燕子拓聽后只是笑笑,隨后抬頭看到了我和北溪,他起身走過來要去扶北溪,北溪卻不露痕跡的避了過去,他們這樣的夫妻還真是沒意思,其實一直到現在我都搞不懂北溪當初為什么會嫁給燕子拓的原因,而且先前北溪也只說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沒說要離開燕子拓,我是越來越弄不懂了。
午膳的時候,燁王府的廚子上了好幾十道菜,而我正準備動筷子,卻被燕子拓給攔了下來,“莫急,還是等試過銀針之后再用吧,否則若再次發生在凌府的中毒事件,本王怕是要擇不干凈了。”
燕子拓的話生生把我想吃的欲望給壓了下去,他這不是變著法的讓我難堪嗎,估摸著他也知道了我中毒是自導自演的。
“燕子拓,南鳶是我的客人,你要是怕出事,我們出去吃就是了。”北溪有些生氣,而燕子拓也顧忌著北溪有身孕最后也沒真的讓人上來試銀針,這頓飯是我有史以來吃的最別扭的一頓,午膳用完之后,我便說要帶北溪出去逛逛,燕子拓一聽我要帶北溪出去,立刻炸毛了。
“不行,北溪有了身孕,不能出去同你廝混。”好個燕子拓,居然用廝混來形容我的吃喝玩樂,還真是用詞有夠犀利的。
“本王的王妃不過是好意相邀,居然落了個廝混的名目,燁王這話莫不是在暗諷本王。”燕北凊在我還沒出口成臟之前就幫著我開了口。
燕子拓也知道是自己用詞不當,立馬改了口,“是本王用詞不當,青王還勿見怪。”
北溪這時候起了身,看了一眼燕子拓,說道,“燕子拓,這個孩子我愿意生,所以你不用擔心了,我北溪這人別的不會,但信守承諾還是做得到的。”
聽到北溪這番話,燕子拓才終于是放下心來,只說讓她不要玩太久,還撥了一個丫鬟跟在身后伺候,我自然知道這個丫頭明為照顧,實則監視,燕子拓這人說到底還是不相信北溪,不過北溪倒是無所謂,對她而言能出來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出了燁王府邸之后,燕北凊也剛好無事便陪著我們一同去逛街了,燕北凊這人雖有時候霸道了一些,但是在男友力這件事情上還是做得很好的,這不我買了許多送給北溪的補品,丫鬟們都拿不下了,燕北凊就幫著拎了。
我瞧著該買的東西都差不多了,剛想說要不要去冷泗那坐坐,這句話都快從嘴里出來了,好在出口后,成了“要不要去冷,人多的地方再逛逛。”
燕北凊瞧我這順嘴皮子改的快,嘴角輕快的笑了一下,這貨分明是在嘲笑我,不過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不同他計較了。
北溪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系,所以沒有聽出來我的原話,她也覺著太早回去不好,便點了點頭答應了。
這莫城要找人多的地方自然是容易的,除了賭坊、酒肆、青樓還有茶館之外,這最多的便是評書和戲文了,因為之前就是在戲文那認識的宋靄,然后導致后面發生了那么多事情,我自然對那里有著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排斥,心下一計較我還是選了評書,燕北凊和北溪都是不會挑剔的主,也就隨著我去了評書的地方。
不想現在這個時辰里面人并不是很多,只是三三兩兩的有幾個坐著,我們進去后,小二就熱情的給我們推薦了一個不錯的雅間,隨后又上了最新鮮的時令蔬果和瓜子花生。
臺下說書的是個老先生,他那高臺案桌上不過一把尺子,一把折扇和一碗茶水,見他咿咿呀呀的開始開講,這架勢倒是老練的很,底下聽的人雖不多,但他評書的熱情倒是半分不減,一書言定,這才下臺去休息,而后過不久又換了一個新的說書先生上臺。
“剛剛那人說的真好,這穿得就是一個說書人的樣子,只是可惜不夠年輕,否則這里面怕是坐滿了年輕的小姐姑娘,另外我瞧著這人也有一個演說家的風范,只是還好我們沒坐在前頭,不然怕是要慘了。”
“怎么慘了?”北溪不解的問我,我捂了一下嘴,“你們沒看到他剛剛講到精彩之處,唾沫橫飛嗎,我們要在前頭非得被噴一臉不可。”
“別人聽書都是聽內容,就你聽書還能將說書的評頭論足一番,不知到底是誰評誰了。”燕北凊給我倒了一杯水,我喝了一口后才回道,“這叫當事者迷,旁觀者清,你們入了故事自然看不到外在,我倒是覺得人比故事更有看頭。”
“瞧把你能的,接下來還要聽嗎?”估計是快到晚膳的時候了,所以燕北凊就問了一下我們的意見。
我搖了搖頭,“不聽了,故事都差不多,我們還是去吃飯吧,我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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