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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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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皇后這里有外人。

  這也不奇怪,宜蘭殿里總有宗親貴戚、誥命夫人們來拜見。她們有各種所求,有的合理,有的不合理。劉琰以前就曾經問過曹皇后,這樣的人見她們做什么?就比如宣王妃那樣的,居然還能在宜蘭殿干出坐地大哭撒潑的事。至于其他人,她們奉承討好曹皇后,把可以入宮,可以在宜蘭殿拜見皇后當成炫耀的本錢。

  劉琰一點兒也不喜歡她們。

  盡管她不是小孩子了,她也知道這世上不是簡單的只有好人和壞人之分,每個人都有私心。

  曹皇后只是笑著摸摸她的頭:“以后你慢慢就會懂了。”

  小時候聽到這樣的話,劉琰很懵懂,為什么以后就會懂了?為什么現在就不能懂?

  再長大一些,她就會有一種逆反的心情。什么以后?對少年人來說,二十歲都很遙遠,三十歲更象是一輩子都到不了的地方,而那些年長的人,他們保守、衰老、虛偽、他們認為自己就是道理,可很多時候他們行事根本不講道理。

  但劉琰也過了那個年紀了。

  劉琰一進宜蘭殿,坐在那兒的四個人都起身行禮。

  劉琰笑著說:“免禮。”

  今天這四位客人她認識三個。

  其中一個生得嬌美明艷,頭上斜簪著一只金簪,簪頭的金絲之中包裹一顆明珠。

  這人劉琰認識,袁若秋,小哥的未婚妻。簪子她也認識,上元節前曹皇后拿出幾枝簪子讓她挑,劉琰當時就看見這枝了,不過她沒有挑這枝。

  原來這簪子到了袁若秋頭上。

  是母后賞的?

  會不會是小哥送的啊?

  劉琰按下心事,先同年紀最大的修國公夫人招呼:“夫人可有好些日子沒進宮了,前些日子聽說夫人有些咳嗽,現在可好些了?”

  修國公夫人一頭銀發,身子骨卻還硬朗。劉琰問候她的病,修國公夫人受寵若驚,欠身說:“勞煩公主記掛,老身已經好多了,多虧皇后娘娘賞的好藥。”

  坐在修國公下首的那個年輕婦人劉琰不認識,越過這個人,劉琰同后頭的何夫人說:“何夫人和袁姑娘怎么今天湊在一處了?”

  時下的風氣,未出閣的年輕姑娘不能自己拋頭露面出去應酬,須得一個親眷長輩帶領著才行。袁若秋今天進宮,陪同她進宮的既不是她祖母,當然更不是她的嬸子,而是一位看起來同袁家不沾邊的何夫人。

  何夫人笑著說:“我們這親戚旁人都不知道,若秋她是我表姐的女兒。之前他們家一直在外域,我們在京里,也沒多少往來。”

  原來是這樣的親戚。

  這種場合袁若秋只能跟著一個表姨母,而不是袁家自家人,可見她家人沒一個拿得出手的。

  這也實在不能說是一件好事。

  至于她不認識的那個人,看起來也是身有誥命,打扮得大方端麗,又不過分奢靡。長相嘛,只能說是五官端正——她有點偏瘦,臉頰凹陷,顴骨凸出,眼尾微微上挑,這長相有點象以前劉琰看過的一張畫,象畫上的狐貍。

  修國公夫人笑著說:“王氏她進宮不多,公主怕是頭一次見著。”

  王氏自己站起身來行了禮,輕聲說:“妾身夫家姓陸,家住聯榮坊。”

  啊,那不就是——

  陸將軍府?

  那她就是陸軼的嫂子?

  劉琰知道有這么個人,但是從來沒有見過。

  劉琰腳步頓了一下,到曹皇后身邊坐下。

  曹皇后問她:“昨晚上玩得可盡興?早起讓人給你送的湯你嘗了沒有?”

  “嘗了,火腿很鮮,筍子脆嫩,我喝了兩碗呢。”

  曹皇后笑著說:“喜歡的話下回再讓膳房給你做,又不是多金貴的東西。”

  修國公夫人在曹皇后這兒最不拘束:“福玉公主昨天辦的燈會真是好,我那兩個孫女兒昨天也去了,玩得都不舍得走,回到家還嘰嘰呱呱的聊了半宿,說以前的上元節都白過了。昨晚又逛,又玩,又買,又吃,到家里一腳鞋,發現腳底都打起水泡了。”

  劉琰含笑點頭,問袁若秋:“袁姑娘昨天去了沒?”

  福玉公主應該是邀了她的,不過昨晚人多,劉琰都沒見著劉雨,袁若秋她也沒有看到。

  袁若秋搖頭:“因為祖母身子不適,昨天就沒能過去,聽說燈會極是熱鬧。”

  袁老太太這病不知道是真病還是假病。

  以劉琰以往的聽說的消息,袁家這位老太太身子骨倍兒棒,食量比年輕人也不差。怎么說病就病了?

  也許是心病。

  劉琰陪著曹皇后說了會兒話,修國公夫人她們就起身告退了。

  都要用午膳的時候了,還不走是想怎么著?蹭宜蘭殿的午膳?

  曹皇后偶爾也會留人用膳,但可不是人人都這個臉面。

  外人走了,宮人過來收拾了殘茶和座椅,又重新給劉琰上了茶點。

  這可和用來待客的不一樣。

  茶和點心都劉琰喜歡的。軟綿綿的梅子糕入口即化,清甜微酸,很是爽口。茶也是清茶,有茶香,可沒有茶的苦澀味道。

  “修國公夫人她們今天來做什么?”

  畢竟今日不是個循例請安的日子,修國公夫人今天來,多半是有所求。

  “她是來敲邊鼓的,王氏想給陸軼結個親事,但陸軼這個人呢,性情不那么和順,她雖然是長嫂,但是也做不了陸軼的主。”

  “啊?”

  可能是劉琰的驚訝太過明顯,曹皇后多解釋了一句:“我沒有答應她,陸軼這孩子是個有主見的,更何況這是他的終身大事,總要他自己看得中,心甘情愿才好。要是胡亂給他配一個,他不樂意,那豈非誤了兩個的終身?”

  劉琰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那王氏想給他結什么親呢?”

  “說是一個翰林的女兒,也算書香門第了,姑娘知書達理,賢惠柔順……”

  呃,劉琰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曹皇后還在說:“雖然說娶妻娶賢,可陸軼和一般人不一樣,他應該不看重這些。”

  對,這點劉琰也可以確定。

  陸軼喜歡的人,應該不是那個什么翰林姑娘。

  不過,陸軼的嫂子怎么會想要突然給陸軼結親?而且已經求到宜蘭殿來了。

  陸軼自己知道不知道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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