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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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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羹邁門坎的時候腿一軟,膝蓋重重磕了一下,淚花頓時出來了。

  換做平時,早有人撲上來問長問短討好奉迎了。

  可眼下這地方沒人巴結他,豆羹自己爬起來,看看前后的人,默默跟著往前走。

  天剛擦黑,有人去安和宮,把豆羹提了出來,帶往刑室問話。

  宮里的奴婢,不管資歷多深,權勢多高,聽到刑室兩個字也會兩腿直打戰。

  不止他們,聽說前朝的時候就算是嬪妃、皇子,聽到刑室也會緘口不語,暗自膽寒。

  豆羹只知道今天宮中出了事,可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不敢去打聽。

  天黑風又大,連氣死風燈籠都點不住,豆羹聽著風聲在宮巷間嗚咽,象是有人在哭,許多人一起在哭。

  他腿更軟了,要不是后頭有人跟上來拎了他一把,豆羹真要癱地上了。

  不象豆羹想的,把他捆起來先上一頓刑。

  只要一想到傳說中那些血淋淋刑具,豆羹的尿都要憋不住了。凈了身的太監在這上頭本來就不如平常人,天冷又怕得很。

  這間屋子不大,擺了一張桌兩張凳子就沒多大空了,墻上有扇很小的氣窗,窗子離地很高,上頭鑲著鐵柵,根根都有拇指那么粗。

  豆羹站不敢站,坐不敢坐,使勁兒的夾緊了腿,靠在墻根處,一聽見門響,他象驚弓之鳥一樣跳起來。

  進屋的那個人拉開凳子坐下,指著另一張凳子:“坐下說話吧。”

  看豆羹僵在那兒不敢動彈,他還安慰了一句:“不用怕,坐下說。”

  豆羹有些結巴:“陸,陸參判?”

  這人是他認得的人,而且關系還能算是不錯!

  陸參判這人和一般的權貴子弟不一樣。那些人可不會把他們這些奴婢放在眼里,哪怕豆羹在外頭被人巴結禮遇,他也知道那些人是沖著公主,沖著他在公主身邊得用才來的,轉過頭去那些人根本不屑說起他。

  因為他是個閹人。

  比宮女都不如。一樣是奴婢,許多宮女也看不起他們。

  但陸參判這人可沒有什么將門公子的架子,對著皇子公主他談笑自若,對著尋常人看不起的三教九流他也一樣講義氣肯結交。

  豆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用力閉眼又睜開,這才確定眼前人真是陸軼。

  一見著熟人,豆羹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陸軼手在桌上輕叩了兩下:“有什么好哭的?不過叫你來問幾句話,說清楚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我真還能回去?”

  豆羹一邊擦淚一邊抽噎。

  不是他膽小如鼠,實在是刑室這里兇名在外!只要進了刑室的門,不管你有無罪狀,最輕也得脫一層皮。

  豆羹早就聽說過,曾經內宮監的兩個大頭目都被刑室的人帶來“問話”,可這一問,就再也沒人見過這兩個人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也再沒人提起這兩個人的名字,仿佛他們從未存在過一樣。

  連有品階的,位高權重的大太監都落得這般下場,那些不入流的小人物,進了刑室還想出去?

  除非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豆羹沒指望公主能把自己從這兒撈出去。

  公主是很好,溫厚憐下,對安和宮的人算是護短。

  可眼下這事,不是一般的小事。公主的面子在刑室這里也不好使。更何況,就算公主愿意撈他一把,李尚宮她們也一定會盡力阻攔,絕不會讓公主淌這渾水。

  豆羹萬萬沒想到在這兒見到陸軼。

  按說刑室這里除了司刑太監,還有禁衛,一般是沒有外官會進來的。

  仿佛看出豆羹的疑惑,陸軼說:“我是臨時被抽了來幫一幫忙,剛才聽人說你也被帶來了,所以過來看看。”

  豆羹戰戰兢兢的在另一張凳子上坐下。說是坐,其實他只挨著一點兒凳子的邊兒,根本不敢坐實了。

  “陸,陸大人要問我什么?”

  雖然面對的是熟人,可豆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他在宮里一路摸爬滾打,見過太多殺熟的事了,嘴上叫著哥哥兄弟,腳底下就使絆子。一面保證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轉臉就陷害動刀子。

  熟人有時候可比陌生人還可怕,要是因為是熟人就放下了防備之心,那說不定死得更快。

  陸軼伸手,將一個紙包放在桌上:“這個東西你認得嗎?”

  豆羹低頭看了一眼,嘴唇有點哆嗦:“不,不知道……”

  “先別急著說話,再細看看。”

  豆羹本來打定主意,不管誰來問,問什么,話一定要少說,多說多錯,誰知道哪句話就踩了人家的坑。

  可這紙包,他還真撇不清。

  豆羹試探著伸出手,把紙包挑開一點看了看:“這個……這個是旁人托我給帶的。”

  “誰托了你?帶的什么東西?”

  豆羹茫然的抬頭看了一眼陸軼。

  難道這東西帶出禍來了?

  從前他為了討得大宮女們的好,也常幫她們跑腿,捎帶些東西也是常事。

  捎帶東西確實是宮規所不許的,可大家都這么干,這也不算什么大事。

  現在豆羹后悔了。

  沒出事的自然不算事,要是出了事,這捎帶東西可就說不清楚了!

  能給甲捎,那當然也能給更多的人捎。捎帶了絲線、家書,那當然別的東西也能捎帶!

  豆羹都快要絕望了。

  他現在一千次一萬次的后悔,后悔自己行事不謹慎。明明李尚宮和桂圓都告誡過他,甚至就連和他交情算是不錯的毛德也曾經跟他說過一席推心置腹的話。

  毛德比他大個幾歲,比他可精明多了。豆羹努力的想多結交些人脈,多幾條路子,毛德就說過:“不必花這個功夫,見面說話客氣些,不得罪就行了。這些人沒事兒的時候只想沾你的光,有事兒的時候你卻絕對沾不到他們的便宜。”

  這話說的一點不錯,可豆羹當時不以為然,現在才后悔卻來不及。

  “我是幫宜蘭殿的宮女碗兒捎的絲線,雖然她是宜蘭殿的人,卻只是干粗活兒的,好差事輪不上她,主子放賞也落不到她自己手里。大概就是去年這時候我認得她,幫過她一兩個小忙。真的只是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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