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小船繼續的回到港口,我們離開了整整一個月,在一個月時間里,我們太想家了。
我們回來的時候沒有跟大家特別說明,因為是想給大家一個臨時的驚喜。
站在碼頭門口,我就聽到里面傳來咳嗽聲。我知道那錦堂兩天的事真的身體有些不是很好,他一心一意幫山寨排除解憂,雖然它不是山寨幫主的責任,擔子都掉在他身上。加上他日夜操勞和早晚氣溫差別大,被有些感冒。
等我整理行李準備跟他一起的時候,推門進去,便看見他就穿戴整齊,腰板挺直的站在窗口,還是那么風流倜儻,一副花花公子的形象,桀驁不馴的氣質猶如王者。
那錦堂看著這座上海的成城市,淡淡的一笑:“上海我們終于又回來了。”
那錦堂挽著我下了碼頭,回到家的感覺真好。上海算是我第二個故鄉,我對這里也有更多的親切的感情,一個月未歸,我看什么都覺得親切。這是自然而然的心理行為,如果我跟他們講,我們在山寨里面經歷過就是一生的劫難,他們會如何去想這個事,一定認為我是在吹牛,別人在說天方夜譚的故事,我甚至可以想象中小馬六聊天時候,我敢斷言,他們一定會揚言要跟著我一起再來過來。
我實在壓抑不住,情不自禁的放開了那錦堂,在人流中張開雙臂,旁若無人的高聲呼喊:“我回家了!”
那個風吹上著那錦堂的黑色風衣,她看著我眼睛帶著濃濃的的寵愛的笑容,目光非常的柔和和溫柔。民國28年。我們重新回到這個上海灘,望著上海灘林立高樓大廈,深深呼吸著清爽的江風,眉頭舒展,心胸一開闊。除了生活了十六年的孤兒院,我已經把這里當做我的第二個故鄉。我們又回到令我魂牽夢瑤的東方大都市。
在這里我開始,寫起了我人生的下一段。歲月正好,我們正當青春末笙時。
那錦堂事先通知兄弟們來把一些行李運回公館里,本來我們是要坐著公司開來的車子接著我們回去。但是很久沒有回來的感覺,我和那錦堂對我們也有心有靈犀一點通。
“隨便走走?”他說。
“想踏實的踩在土地上。”我答。
來接我們的世界有些茫然,那錦堂說:“到外灘上去,從南京路邊要繞一下,最后轉到東路口。”
我笑的道:“你這么回來,還沒得好好休息這么幾天就要到你們仁晟社公司去了,老爺子他們知道我們回來,但是不知道我們現在就回到了。”
我突然想明白過來,一臉的惡作劇說:“等下我們就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嚇的他們七魂落魄。”
“得好好看書,別亂用成語,七魂落魄是用在死人身上。”他的嘴角一勾,露出看戲的笑意。
一個月前不見,我感覺上海發生了日新月異的變化一樣,其實不是,只是我們吃的苦頭太多了。
現在的上海,似乎依然是那么繁華,十里洋場反而更加奢靡華麗。南京路依舊是風香撲鼻,氣派傲然。由人引起注意的是吉普車上坐著牛高馬大的的英國士兵,樓著花枝招展的中國女子招搖過市。在旁邊看到了上海市民并沒有停下腳步觀察這奇特的一幕,但是我看到市民的目光偷偷帶更多的帶著鄙視,連我都非常的鄙視這些,看來大家和我一樣都是司空見慣。
我們的車子開到新世界入口,有一對駐防的部隊雄赳赳的開車過來。他們的車隊非常大,占據了整個馬路的中間,他們現在是這個城市的強者,所以大家對他們都有憚忌三分。
當然我們的車子也不例外,因為那錦堂想要低調走,不想引起別人過多要注意,所以我跟他就當下了車,他牽著我的手,在人流量中擠來擠去。
突然這個時候,有一個人推開了我一下,我只是瞧著樣子的樣子,完全是小阿飛的現象,小阿飛在人群中用力一擠,他近距離的逼問那錦堂:“要不要換新鈔?”
我看著他對我們窮追不舍,這簡直是在關東面前耍大刀,這個樣子簡直是我當時闖到上海時的樣子,我估計心里很不耐煩的說著不夠標準的當地方言:“阿拉勿有!”
但是我很意外,手機能聽到他說了一句標準的上海話,因為我們給他的回復是讓大失所望,當我們今天因為他從山寨回來穿得有些樸素,他惡言惡語的說:“搓那儂小赤佬,玩起大爺來哦。”
連我都能看出門道,那錦堂當然也不例外。
那錦堂搭搭我的肩膀,眼神暗示我下,我順著他的眼光低頭一看,我還沒料到他這么快早就出手了,他已經從我包真掏出我的東西,竟然掏出了一大半,連同那把著名的菜刀也順手給擼了。這簡直在太上皇頭上,我貓九九在混江湖的時候,我看他的年齡可能還在穿著開襠褲流著鼻涕。
我也是火氣,一把逮住小阿飛的胳膊,一臉嫌棄的跟他說:“哪個教你這樣的這樣對付你的老前輩了,別的東西你可以拿去我那把菜刀,你可以還我吧,我那把菜刀已經有很多人是刀下之鬼。當然也不缺少你這一個小鬼!”
那個小孩會吃痛,我用了最大力氣按住他的胳膊,幫我對付那種小阿飛我還是有一把力氣的。只見小阿飛臉色蒼白,看來也是一個類似于牛八的人會喊不會打!
小阿飛痛苦的喊道:“女俠,饒命,哎呦……”他的聲音倒是發給豬豬的慘叫。
我做戲一樣把他三甩兩甩的甩了出去,這個家伙倒是機靈,他用右手放到嘴里。打了一個響亮而尖銳的長哨,這下可招了五六個黑衣黑褲的小混混,樣子大約是十來歲左右。
那錦堂帽子帶得很低,小混混估計看的出他的真實面目,都不屑一顧的看著我們兩個。
現在的事情是七個人圍著我們兩個人,他們把團團幫我們圍住氣勢洶洶,倒是一副打架的姿態。
人群朝我們這邊聚集過來,當街打架看著斗毆,是目前不用買票的好戲,誰不愿意看,免費的午餐天下人都喜歡。
我們不想這么高調,但是這幾個小混混完全是想在人群中楊威利明名,估計也是出過社會的小混混,正值春風得意,不知所謂的年齡。
那錦堂站在人群中,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幾個人,他們就不知道那錦堂的名字,如果他們知道后,這幾個十幾歲上面絕對定會望風而逃,這完全是在我們的地盤上面了,自己的小阿飛真是應了那句“太歲爺上動土,”我不要暗暗的發笑。
那錦堂他要出手的時候,我拉住他的手臂:“”太久不打架了,我說真骨頭都有些癢癢的,留一兩個給我對付。就算是下船后活動筋骨,在船上呆呆就快把我憋壞了。可好?”
“好。”
那錦堂不會把這些人看在眼里,他下午之后就把剩下的幾個人打趴在地上,我也對著弱小的兩個人大打出手,把他們把他四面開花,滿地找牙。
打完之后我含淚自己的拍拍手掌,像那個小阿飛伸手:“菜刀。”
小阿飛馬上懂得起,戰戰兢兢的拿出了菜刀遞給我,嘴里面還在不斷的求饒:“女俠,大俠,饒命啊!”
看來我們回到上海第一件事居然是打架斗毆,想來也是不錯的經歷,我們兩個同時放聲大笑,真是痛快自己。
我對著小阿飛皺著眉頭說:“你姑奶奶魂江湖的時候,哦,坑蒙拐騙倒是沒少做過,但是絕對不會像你這種人做搶劫,簡直是無理取鬧!”
正當我們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旁邊有一個炸雷般的響聲響起:“兩位大俠,傷了這么多人,怎么也要有個交待,總不能說走就走!”
當我一回頭的時候,眼前這個男子穿著黑衣服,梳著小分頭,油光發亮,只見他大咧咧地撩開開人群,沖著這幫小混混大聲的喊道:“起來,都給我起來,你們這幫小赤佬,我才去辦事兩天回來,你們就在這里給我丟人現眼!”
我這笑容笑得像菊花一般開心。
那錦堂也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
我眼前的人,是化成了灰,我都會認識的人:小馬六!
見風使舵的小阿飛都從地上竄了起來,慫著腦袋,低眉順眼快速閃到小馬六的身后,迫不及待,紛紛叫嚷:“”六爺,那個小赤佬好厲害!是他把我們打趴的!”
我笑意盈盈的望著來者,只見小馬六目露兇光,他非常有氣勢的甩了一下自己的發型,幾乎是斜著眼睛看著我們,好顯示他的玩世不恭與強大。剛才我們看了簡直是雕蟲小技。
我也洋洋得意的雙手叉腰,仿佛在看著他唱戲一般搞笑。在我記憶中小馬六的何時變得如此耀武揚威?看來日子越發好過,居然連小徒弟都有了。
小馬六的目光跟我相對的時候,他一秒鐘發生了巨大的轉變,立馬給我露出了一個海闊天空的笑容,看樣子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做了個和他真實本性一樣的動作,那就是抓抓腦袋。
隨后100米沖刺的速度跑到我面前,完全是一副不顧形象的欣喜若狂的喊叫:“哎呀,貓大!小老大!你終于回來啦!要想死你們了!”他邊說邊熱淚盈眶,不斷的用手擦在臉上掉下了眼淚,可以看得出他是何等的震驚和狂喜,開心的不知道如何才好,又是不停的拍手,又是不停的跺腳。
可以理解他的這種心情的,因為我們至小一起長大,基本沒有出現過分離,這一個月的分離已經足夠的漫長。
但我心情也是極度開心,或者是興奮的要死。看來我真不會表現出來,畢竟我是咱們老大嘛,我用巴掌拍了下他的頭,一副看著他問鐵不成鋼的樣子,毫不留情面地吼著他:“學牛八梳小分頭,丑!”我招呼一個巴掌給他。
他笑著摸著腦袋。
“你姑奶奶我都沒有同意,你敢收養小徒弟。膽大!”我又招呼他一個巴掌。
他的表情簡直是笑開了花。
“你讓我這么徒弟竟然敢欺師滅祖,該打!”我又毫不客氣的賞了他另外一個巴掌,去做個飛腿做一個結束。
他的表情簡直是像中了一個金元寶,眼睛笑瞇瞇的。一聲別別羞羞的說道:“打,該打,我們都可想死你了貓大。我們天天還在那念叨,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到山上去找你們去了。”
但他得意忘乎所以之時,突然意識到他的大老板就在他眼前,他也是狗腿,見風使舵的馬上像那錦堂抱拳鞠躬,狗腿似的笑容:“小老大你可回來了,我們也一樣想你。”
“嗯。”現在的那錦堂在他們心目中就是個高不可攀的老大,這種威嚴氣勢壓人是他們不敢越雷池一步,更不敢像對我這樣嘻嘻哈哈的放肆。
當那錦堂現在的氣勢越來越威嚴,時間在他身上沉淀出更加王者氣質。
看著小馬六那個樣子,我也不禁的笑起來,這就是我們跟這幫有油渣相處的模式,這是十幾年來改變不了的。不會說太多深情話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打算原諒他徒弟小阿飛們的盲撞,這些何嘗不像當年中的我們,年少無知,憑著一腔滿腔熱血以為一個拳頭一個騙局的混世江湖之中,我仿佛看到了我曾經的影子,何嘗不是以為一把菜刀能跨世于傲笑江湖。
現如今,經歷過更多的是是非非之后,我幡然領悟到,想要主宰這個世界,除了一把菜刀,還有更多的膽略,膽識以及你的財富,甚至包括這里的人脈,更鬼則是你的運氣成分在里面也會影響你的走勢。
但是我貓九九偏不信這個邪,雖然我不再是一廂情愿的弄個頭破血流,但是內心激蕩的熱血,對世界的欲望,我依然保持著那一顆勇敢的心。我不愿意輕易的放棄,就有一本書所說的:王候將相,寧有種乎。
我看的這些徒弟,反而越看越開心一樣,他們一雙雙黑溜溜眼睛也在望著我,臉上充滿了大多的不惑,不解。
曾經的我們,現在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