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只有雷霆最理智,他擦干眼淚,積極的用雙臂攔住兄弟們:“殺了張成林,就能一定能救出小老大嗎?不兄弟們你們要再考慮一下,小老大告訴我們,我們以后盡可能不殺人,目前王老爺子還在昏迷過程之中,我們不能顧老爺子與生死不顧,這種情況之下,只有等老爺子清醒,明天我們一起去向小老大申請,有小老大來做這個事情最后決斷。諸位眾兄弟,留著你們的口才和見識吧,以后再用見了小老大再說!”
雷霆鏗鏘有力,把大伙給壓制下來,大家不敢在有妄言。
大家都冷靜下來,唉聲嘆氣的。他們知道這是一時的沖動,他們是不可能在為老爺子墨青醒過來之前,妄自行動,誰敢妄自行動,誰就等于背叛了小老大。這個罪名是他不是他們所能承擔得了的。
他們這一番對話,把我聽的有五雷轟頂,呆立當場。我就躲在門后面,真是進退兩難。
雷霆站在他們中間喊道:“你們兩個我不管,這件事誰對誰錯,也不管你們出于什么原因去做這方面的爭論,老大現在被關在監獄里,我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去迎接我們的老大,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們,王老爺子還在昏迷不醒,兄弟之間更不能用動用拳頭的,再好的感情也會被打薄的!”
我不想再聽他們說話,轉身推開大門,便走了出去。
我是誰?
我又在扮演什么角色?
這個事情真的是因為我所引起的嗎?
我不知道,這個答案對我來說,很難猜到。
我漫無目的的前行者,沿著荒僻的路徑,一直來到一條荒無人煙的河邊,看著腳下屢屢的流水,默默發呆出神,不一會兒小馬六,牛八,豬頭三,從孤兒院逃出來的人,都上來找我。我聽到他們緩步的走上來,直到此時此刻,他們最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輕聲的問他們:“真的是因為我嗎?”
牛八安慰:“老大,這跟你沒有太大的關系,阿六叔剛才是因為早起小老大的事情,所以才會亂胡言亂語,你不要多想呀。”
豬頭三也附和:“對對對,貓發跟你沒有太大關系,你都去吃飯了劉詢這件事情他們為什么不把這筆賬算上去,你在這件事上出人出力還不夠嗎?”
我搖了搖頭,眼淚已悄然落下臉:“當初把你們從孤兒院帶出來,是想讓你們有一個遠大的前程,可是我千算萬算,沒算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或許阿六叔說得對,只是想想今天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是一個從來不后悔的人,可是我現在真的有些后悔了……我們當初應該直接去別的城市,不要到上海來。到了別的城市,我們一樣能生活……這樣的話那個也不會消失掉,我也不會成為別人手中的一張牌,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為我而死。”
豬頭跑一邊用手擦著眼淚一邊說:“老姐,我有點想鬼哥了,如果鬼哥在的話,事情就不會是現在的情況,鬼哥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拖出困境,到底跑去哪里了。”
鬼哥的事情永遠是我無法面對的傷痛,這件事我還沒有跟他們講事情的真相。
我的眼圈又紅了,緩緩道:“鬼哥現在很好,過段時間他就會回來了,我現在真的很后悔自己的自作聰明,為了到上海,到上海后做了很多任性的事情,白薇不會每天傷心落淚,鬼哥也會在身邊,沒有這些事,大家都會平平安安的……我真的太不是東西了。”
我很感激的望著眼前這些兄弟,這些兄弟是跟我一起共同患難過來的,我不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離開他們任何一個人,我暗想我一定要保護好他們每一個人,我每一個人都要平平安安的過好每一天,我暗暗的發誓。
天下真的沒有人知道,人生是沒有后悔藥的,如果我早知道事情會如此的發展,恐怕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開這個頭,但是事情總要人去做的。
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在按部就班的發展而改變,沒有什么是絕對的,個人力量在群體面前微不足道。而我所謂的遠大前程,也只不過是建立在我一廂情愿的幻想之中,我真的擁有過遠大前程嗎?也許還沒有。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覺得自己再也看不清楚未來的一切。
那錦堂被捕的第二天來。
他一面和張誠周旋,另一邊也動用自己在軍政界所有的關系來疏通,可是一來這個是自己主動上門自首的事件而來,這個事情影響的背后,只有三星公司在撐腰,所以這個事情已經形成了僵局,刀槍不入,以傳聞霍焯山為英法租界入幕之賓,有機會接任上海市長一職。若果真如此,門派的未來必將處處陷阱,步步兇險。
兄弟等紛紛回來復來,說道因為各種社會關系,忌憚著三鑫公司這種權力滔天的權勢,紛紛不敢動彈,都紛紛表示,扼腕長嘆之余也是愛莫能助,只能深表同情。
那綿堂穩重而不亂,終是穩住了軍心。
我聽后心里冷笑:他們看到門派出了這樣一個大魔頭,肯定是彈冠相慶,不過走著瞧,這把火能燒到那錦堂身上,也未必下一個就輪不到他張成林。
律師也找了很多條文,最終都沒有有效,比如開庭審判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必須在此之前做好完善的準備,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但目前我們的保護性基本沒有,也就是說目前這條路暫時不通。
除非用一張自己的妙法,這個自信的法寶,就是要把這種權勢強加在三鑫公司之上的人,所謂的權勢就是高一級壓死人,這個人會是誰?誰會有更大的權勢?
那錦堂雖然在監獄里,但是他可以通用他的專職律師能動用打電話,目前看來,他已是山窮水盡,這是最后的一種希望。
王老爺子在20年代后期的租界起家,發達意思就是各種官員拉攏威脅,他的原則是不吭不卑,不當附屬,大家和可以和氣生財,但是原則并不能違背。在這種傳承之下,那錦繡能堅持著王老爺子的這種硬氣,說話皆是直來直腳,很少拐彎抹角。
王老爺子曾經說過:在官場所謂的知心佳人,稱兄道弟的背后,永遠是勾心斗角,一旦觸及利益就翻臉無情,既然如此,大家銀貨兩起,你不欠我人情,我不欠你意,倒也是痛快之極。所以王老爺子的硬氣,已經深深影響了那錦堂的為人處事。
在這種運氣的過程之中,所以很多關系他看得很通透,他說官場人打交道,現交現用,過而不往。因為老王老爺子曾說過,門派中不能有任何一個人在政市和軍界擔任要職,幾乎只是囊括了三教九流,更注重的是一種江湖的情節。
但是,在這種關系之中,那只能唯一保持的一個,跟市政有關系的聯系人,而且是關系人手眼通天。這位老板對那錦堂更多是另眼相看,吩咐隨時保持聯系親友多年的老友。他如此禮賢下士的原因,那綿堂感之余也心知肚明。老板周圍最大市政的首腦之一,最早發跡起于門派,老板深知,門派在當地的能量,也知道那綿堂在這個老大在門徒心中的威望,這樣一個,如果不為他使用,是一個天大遺憾的事情,所以在以前的交往過程之中,他一直不吝嗇的贊揚,那綿堂是一個后勇之士,能屈能伸,巧妙的結合了幫派人物的俠肝義膽和海派大亨的,精明能干,他深知那種他的本性,所以把他視為座上賓的同時,并且不張揚他們之間的關系。
而且那錦堂曾經幫過她做了幾件大事,表面上看,他是那錦堂得伯樂之恩,但是事實上,在救亡運動那樣如火如荼,任何人有良心的中國人都是不會拒絕為國家民族出力的,更何況門派歷來都有愛國的傳統。
但是王老爺子一直婉拒再次為老板服務,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所以這層關系,慢慢的疏遠和淡薄。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為了自己,為了我,也為了兄弟,又要臨時抱佛腳,那綿堂要了這個電話的長途,就做好了準備,繼續聽任老板的姿勢,雖然百般不愿意,但瀕臨絕境,只能走最后一步。
又過了三天。
我和律師陪同那錦堂,一起陪等待一個特殊重大的電話。
突然鈴聲刺耳的響了起來,那錦堂沉穩的抓住電話。電話里頭傳來一個濃厚熱情的聲音,聽起聲音的方言好像來自江浙,那種聲音親切而溫暖,好像是老朋友見面一樣:“錦堂嗎?我明天要去上海會見海軍上將,你可以到云白機場來接我,我早就聽說全上海最好的防彈轎車在你那兒,不用多說,見面談放心,一切有我!”
雖然知道老板的情報系統遍及各地,但沒想到,他竟然對自己的行蹤如此了如指掌,關鍵點就是這里,似乎他就等著那綿堂入局,步步設計,可想此人的心思如此鎮密,簡直是深不測。
我也在驚嘆之余感嘆,心總算落下一塊石頭,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也許此人也正在等著我們開口吧,這是個多么可怕的人呢,如果那錦常被他所用,那那違背了那錦堂的意志和原則,那該如何處理?
明天,明天就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