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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貓貓,你真是個野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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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那綿堂說這別墅從大清未后就開始修建,現如今依然高聳入云,雖然遭受一場盡以燒毀一切的火災,從房子的輪廓來看,依然能想像當年這座堂而的宅院是何等的莊重氣派,曾經一定是在這小山之巔的一頂王冠,如今卻成了一堆瓦礫焦土。

  這劫后的荒涼令人怵目驚心的程度是我過去的所見所聞所不能比擬的。

  不可想像,這曾經的主人家的身份是何等尊貴,一場灰燼就足把驕傲壓下,這場火災的背后是什么?我不可想像,如果是仇家所為,絕對是一場斷根絕種所為;如果是自己人為,絕對是一種致死而后生所為,不管種種,一定是一個不可言明的故事。

  故事所有人是否都已葬身于它的灰燼中?我的心莫名有些痛感,仿佛冥冥之中,灰燼有我所熟悉的人?

  我不知道,那綿堂是否因為此而走上一條在刀尖添血的黑幫生涯呢?他是否已把聰明睿智都凝入開槍的瞬間?我的沉著冷靜是否都融入到殺人的那一剎那......

  那綿堂牽著我的手,凝視著燒黑的石基,別墅最后一次以它昔日的豐姿浮現在他眼前,豪華而驕傲,像征著一個階層和一種生活方式。他的下巴流露出堅定的決心。

  我安慰他:“一切會好的。”

  那綿堂摟著我的肩,堅定著,像是給我某種承諾:“會的,這里會重建起來,這里再會有男婚女嫁,嬰兒誕生的喜事,這種宅院將重新開始開門迎客,貓貓,相信我,一定會的。”

  他很快又換了一副慢不經心的動作,按摩著手臂的雙頭肌,微笑道:“我最瞧不起悲觀論了。事情都要有始有終,因果善報。”

  他的口氣好像在自言自語,而不是在對我說。

  我捕捉不到這種眼神里的東西。

  這時,從里面了出來一個老婦人,她見到那綿堂來時,興奮得啞啞比劃,但她見我時,一臉震驚世駭俗,怔怔望著我,那綿堂沉默不語。

  良久,她向我倆行起了下一個大清奴才見主子才有大禮,緩緩跪下,三響磕頭,老汗縱橫。

  那綿堂對老婦人說:“這是貓九九。”

  “你叫王媽吧,多年來一直負責守護別墅。”

  那綿堂和王媽在比劃著,我離開打算好好觀賞一下新的環境。

  不知不覺間竟面對著一幕生平從未見的景觀。我腳下那的小路通往一個長滿野草的花壇,那是一連串草場的最高處,小徑從山萆楓葉中蜿蜒前進,路上處處有露出地面的樹根和石頭。我的右側,山地一下向下華僑,那段暗綠的山坡的遠處,山峰重得,高聳天際,淺淡的藍色,與遙遙的碧波混而不可分,我看見路遠遠的頂端有一處瀑布,自高處傾瀉而下,在陽光之中閃光,猶如晶亮的銀。山間的空氣,顯然微微有涼意,但涼意襲人,頗覺得愉快。

  茂盛的野草掩蓋了火災后的創痕,仿佛火災從末發生過。這是一副陽光普照的幽靜美景,也是一塊大自然與人類融洽相處的凈土。

  “真美啊!”我大聲喊。

  底下的草坪右方向有動靜,馬上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一定是那綿堂!我開始往下跑,我跨步下草地,起伏的坡度,加快了我的速度。

  我感到像飛一樣,飄飄欲仙、欣喜若狂、無拘無束;我笑著張開雙臂,像一只欲飛沖開上藍天的小鳥。

  那綿堂向我揮揮手,佇立著注視我的方向,大聲喊:“貓貓——”

  他穿著條破爛的舊馬褲和那件沒有領子的素色襯衫,領帶沒打,外套也沒穿,看上去真不像仁晟幫小老大,反而像一個地道的莊嫁漢。

  等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時才跑到他身邊,我摸著胸口喘著氣,等呼吸恢復正常后,才說:”我好久沒有這么開心了!”,一邊仍半喘著氣說:“這個地方真美,難怪你會帶我來這里,你小時有沒有從草地上俯沖下來?有沒有一種飛的感覺?多年前的那場火災一定很大吧,誰是仇愛?你殺仇敵了嗎?我明白了,我明白你這何一定要重建這里了。”

  那綿堂饒有興致而謹慎地看著我,他撫弄一會兒我的手,嬉皮笑臉望著我,道:“你‘明白’是什么意思,貓貓?”

  “明白你為什么不在上海療養,明白你為何要重建這里,這里一定有很多關于你兒時的夢想,我會幫助你的,很多的農耕知識我比你懂,如果你開足夠多的工錢給我,我會幫助你的,哇,很刺激喲,我喜歡泥土的芬芳。”

  那綿堂喜形于色,指著我身后的草木和別墅,他說:“這些草木被燒,但不是沒有救,經過一場大火后,生命力變得更加堅韌。灰燼可能正好是草木所需要的養分。再者是別墅重建,我們需要按現在原型修整,一定會恢復到重來的景色。我必須理出個頭緒,要學習和東西太多了。”

  我望著一片斷株殘樁,還有新種植了一些花草,我疑惑的問:“這些是新種植物的嗎?是什么品種的糧食?不像是玉米和小麥呀。”

  “貓貓,這不是玉米和小麥,這是郁金香,我從荷蘭引進來的,總數超過一千株,到了春天的季節,全是郁金香,很美很美。”

  “你說些全種了什么郁金香,都是花?”我不解的問。

  “對喲,世界上最浪漫的愛情之花,最完美的一種花。”

  “花又不能吃,你打算種什么谷物?”

  那綿堂不解的回:“種谷物?不不,我暫時不考慮這種事,我們需要把先把這花壇重建起來,然后一邊修建別墅一邊修建花壇,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一定是另一番景象的。”

  我急得半吼:“你瘋了嗎!那綿堂,別墅可以重建,但是花園有什么好重建的,我告訴你,你可以種一些東西來賣,我知道這里合適種植什么谷物,玉米、大豆、土豆、大麥、甘蔗都行,再劃出一個空地圈養些農家雞、鴨、豬、狗、牛。對!我們充分利用每個一空地,你大可種植到任何一角,如果沒有人管,你就種植到頂上去。瞧那草地得多我茂盛呀,這里的泥土一定很肥沃,我們只消把泥土翻松,撒下種子,包管發芽的速度度過快得叫你興致勃勃,等明天開春的時候,王媽就可以拿到街上去賣,一定能掙個好價錢,這是我來之不易的耕作經驗,這個我免費給你的,現在開始工作嗎?我準備好了。”

  我熱切地望著他,我猜想他也一定很興奮。

  結果他悶悶不樂地說:“貓貓,你真是個野蠻人。”

  他抓起我的一只手,將一團潮濕的紅泥塞進我的手里,然后將我的五指頭合上。我對著手里的紅泥瞧了一會兒,全然不明白其中的意味。我又朝他看了看,于是便朦朦朧朧地意識到他認真的神情,他那雙充滿激情的眼情,還有什么不知明的激情,仿佛不會瓦解。

  那塊泥土在我的手里使我覺得很冷,我又低下有頭去瞅著它。

  “貓貓,這是我們的根。”那綿堂說得不明不白。

  我不解,泥土不過是泥土罷了,這片土地仿佛有神奇的魔力,我站在這茫茫的一片土地上,覺得它很珍貴,好像很多很多年前,我和這處土地有不解之緣分,好象曾在這里暢快的呼吸過。

  我又朝那綿堂望了一眼,心里不免感到詫異,心中涌現出洶涌的激情,情不自禁在說:“我好像來過這里,我覺得它在召喚我?”

  我們沉默不語,面面相覷,突然,我打了寒戰,仿佛從遠方剛長途跋涉而歸的游子,那綿堂用低沉而引起共鳴的嗓音說著,聲調凄美,其中的感情我卻無法理解,我不時地攫住一些詞句,拼命地想把握它們的含義,這次他講話一反常態,即沒有嘻嘻哈哈的嘲弄,也沒有含沙射影的啞謎,就像一個人對另一個在說話。

  “貓貓,你已抓住了生活的雙角,把它扭得由你擺布才行。這個世界格局已打破,不能再用舊世界的那套準則,一場火災體想把一切都毀滅。沒有誰比我知道你更清楚,你曾受過怎么的磨難,所以我希望你停止點戰斗而讓我替你戰斗下去。我想讓你好好地玩耍,像個孩子那樣玩耍,因為你現在仍然是個孩子,因為只有孩子才會這樣任性,這樣遲延。這些土地,我不會賣掉也不會放棄,不管發生過多少槍殺焚燒的不幸事件,永遠不要放棄,每一寸一尺都是母親那般重要。”

  “好,我幫你。我感覺我曾經屬于過這里,這里有家的感覺。”我道出了真心。

  大出我的意外,那綿堂意然在笑,而且笑得很開心,他的臉頰貼在我的頭上:“你變了,多貓貓,你長大了,我必須要從頭開始了解你才行。你屬于這里,你也屬于我,以后我們每年都過來渡假吧,兒孫成群時,就在這里渡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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