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綁在椅子上,所以我直向地板上撞去,頭暈目眩,眼冒金光,疼痛燒灼著我全身,但我沒有讓自己叫出聲來。3秒鐘記住筆下單字母全拼(WWW..)
我一定有近十秒鐘的眩暈過去,等我睜開眼睛,隱隱約約見他站在那里,兩只拳頭側放在身子兩側,也看見那雙怒火熊熊,殺氣騰騰的黑眼睛。
“你要為那綿堂償還這一切。”他重復說,“我是老大,真是千栽難逢的機會呀。此時不拼待何時。”
我隱隱感到疼痛,當我人重重黑暗中掙扎,疼痛得更厲害了。我的臉頰象火燒一樣,雙手雙腳被綁縛更亦疼痛難熬,張成林的手下狠狠地踢我一腳,我著,黑暗終于消散,張開眼睛,我發覺自己肚子餓得不行,一天沒有給口糧了。
我覺得魂不附體了,頭昏眼花,除了疼痛,一切仿佛是不存在的。我記得張成林抓起我的頭,拖著我坐起來,反復抽打著我的臉龐,他的眼睛兇殘地閃爍,嘴唇上掛著屠夫的樂趣。當他決定終于放開我的時候,我又坐著椅子癱倒到地上。
什么時間了?但是眼前的還是模糊不清,我試著坐起來,也辦不到,有四個人守衛著我,沒有張成林的口令,他們甚至不會跟我說一句話。
“給我點水——”我虛弱的問。
“給她一點。”為首一個人同意給我一點水喝。
他往我嘴里倒水,我拼命的喝著,迷迷糊糊覺得房間又有燈亮,覺得臉頰這時痛得不那么厲害了,但是全身骨頭都痛得要散架,且,我餓極了。
陣陣眩暈襲擊著我,頭似乎也在旋轉,我擔心又會暈厥過去,我趕盡調整呼息,我真是太愚蠢了,竟然要用他的秘密想要去激怒他,我本應是要扮成一只無公害的小白兔,現在為時好像有些晚了。我本是一枚棋了了,現在也不知外面的局勢如何?如果那綿堂真的能救我出去,我決定跟他妥協,不要再惹他生氣。
但是現在我已被囚禁起來,我知道最壞的結果就是我被做成馬前卒——死棋。張成林江湖號稱心狠手辣,要因為狗的事情會對我進行瘋狂的報復,要不然他早就把殺死了,他打得很野蠻,但卻有所克制,他能殺死我,但他沒有這樣做,他心里一定是另有打算,對此我學深信不疑。
或者,還有回轉的空間。我想我必須要逃走,我必須......接著,饑餓又吞噬了我,我又昏了過去。難道他打算餓死我嗎?
張成林別墅里。
張成林腕下運力,一氣呵成寫下兩行題字。
“大帥好書法,一看便知是用過功的。好好。”張成林的小妾在一旁助興。
這時,他的一跟班跑來稟報,有人要拜見,從北平來的。
“誰?”
“不知道,是個三十多歲的日本軍官。”
“日本人?不見,讓他走人!”張成林往桌子上狠放毛筆。
“即便在下作為土肥原將軍的特使,張先生也不肯見嗎?”山田雄夫的話到人已到,微微一笑,倒是對張成林鞠了躬。
“請問你是——”
“這是我的名片,請賜教。”山田雄夫雙手遞過。
名片上印著山田雄夫的名字——日本國駐上海特務機關長,陸軍大佐。
“原來是大佐閣下,失敬失敬”,狡猾的張成林立馬換上一副笑臉,但他卻還是一副驕橫“現在還不是日本人天下,這是還是上海,還是英法說了算。”
張成林小妾也連忙叫人上茶讓座。
“張先生好書法,我雖然不懂,但看得了好壞。張先生落筆有力遒勁,內容更顯襟懷,佩服佩服。”
張成林也客氣不斷:“哪里哪里,信筆胡寫,解解悶兒。”
“是王維《終南別業》的名言吧?”山田雄夫指著書條書案上墨跡未干的題字:“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
張成林大吃一驚:“大佐博學呀,王維你都知道。”
老江湖張成林深知這個日本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現在也是非常時期,他們三鑫公司跟法國人走得近,對于日本人他們是有些思量,畢竟是日本人已強占了我國的東北三省,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他要弄清楚這日本人的意圖,然后再盤算著自己的多少好處。
等茶水糕點送到,雙雙入座,山田雄夫也不客氣的開門見山道:“張先生,聽說你綁了一位女子。”
張成林這才是真正的振驚,原自以為綁人做到天衣無縫了,除了那綿堂,雖知連日本人都知道,可想而知,日本人的諜報工作是無孔不入。
山田雄夫似乎已穩操勝券,“張先生,中國人說,人情就是人來我往,如果你把此女子交給我,我將來在必要的時候定會助你軍事力事,生逢亂世,這因是屬于你的時代才對,何不等來日做一方梟雄,統一上海幫會做老大。”
張成林驚得站了起來,桌上的茶水頓時四溢,“不可能,我們三鑫公司固若金湯,我們有法國人撐腰。”
“法國人撐腰,為何你們青紅幫大哥霍焯山被綁,卻不敢支聲和救援。”
張成林覺得日本人話中有話,沉默不語。
“張先生,只要你把此女交給我們,我們一定設法幫你營救你大哥出來。如何,這個交易不虧本。”
“為何要這個女子”
“她是我們大日本人需要的女人,就這么簡單。”
“時機不對,你遇到了對手仁晟幫的那綿堂,他也要點名要她,這可熱鬧了。”
“即然如此,我大日本幫你掃了瞎個尾巴,我另向你計教一下——上海公租界的仁晟幫你知道多少?”
“同為江湖黑道,實力遠在我三鑫公司之下,但斧頭掌門人王亞奄和仁晟幫自成一體,老的王亞奄什么人都敢殺,小的那綿堂心高氣傲,桀驁不訓,輕狂逆反,實難駕馭。大佐閣下,你問這個做什么?”
“據我所知,王亞奄組織的一支腰插利斧的敢死隊,隊中個個都是不要命的兇陡。凡有打架斗毆的事情,這幫人都會揮舞闃利斧蜂擁而上,兇猛異常。不單一般的地痞流氓不要招惹他們,就你們這三大亨對他們都要退讓三分。斧頭黨靠勇武和殘忍成為上海人聞之色變的幫派,而王亞奄實則已把這股力量暗轉給那綿堂,那綿堂所控制‘仁晟幫’才是最重要核心,領導十萬人眾,簡直就是一支武裝力量,不可小覷。”
“大佐,就算如此,他們也要理讓我們三大亨幾分。那綿堂那小子和他義父一樣都敢以一個之力對抗一國領袖狂陡。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綁架的女人對他是如些重要,現在真的是個燙手的芋兒,有大佐來接手,也是好的。”
“張老板,屬于你的時代已來臨了。據我們得到的消息,王亞奄曾經想策劃刺殺你們蔣先生,只是因為四中全會時請假了沒有參加大合照,他才臨時改變計劃襲擊了汪先生。你們的蔣先生已經龍顏大怒,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好,你幫我營救出我大哥,我給這個女子給你,仁晟幫那邊你收拾收拾。”
山田雄夫握住張成林的手,“很好,張先生夠朋友,講信義,祝我們未來合作愉快。”
張成林:“此事秘密進行,不得外界人知。”
送走日本人后,張成林給那公館掛了個電話:“你的女人,日本人接手了,他們高價要買,生意場上事,你也知道,價高者得,哈哈哈。”
張成林又來了。
我慢慢地抬起頭望著他,他用兇殘豹眼注視著我,我本想罵他,嘲他吐口水也行。但是我沒有那樣做,我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因為這樣做只會讓歇斯底里弄得更難堪。知道他要我屈服求饒,我決心不讓他得逞。
“看來,你必須吃點東西了,”他說,“你需要恢復體力和一些力氣。”
“你還想打我?”
“我太控制不住我的力氣了,你最好不要再惹是生非,怕我再一次失去控制,啊,順便說一聲,我給你帶來一個新的消息,你猜測一下那綿堂的和宋達這兩個男人更愛你?”
“什么消息?”
“一則,那綿堂號稱仁晟幫不碰煙土,這個上海灘都知道,我偏不信這個邪,我現在要借助他與四川袍哥齊麻子的關系幫我運輸煙土包出川,他助了我,我就放了你。你猜他答應了嗎。”
“猜不到。”我說。
“你當然也猜不到,因為我也猜不到,他不僅一答應我,還送給我一張單頁報紙,是那綿堂和你的婚約申明,哈哈哈,他讓我失算了,我居然綁了他的未婚妻,失算了,我還以為能從你身上挖到寶藏。不過,宋卻是讓我另眼相看,他居然能說服盧筱和三鑫公司,法租界心平氣和坐下來談,不錯,有為青年。”
我大吃一驚,對他的話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