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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不要哭喪著臉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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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鬼可不讓我做,但我覺得好玩:“鬼哥,這不是屈辱感,這是一種游戲,我們要在游戲中發現新的樂趣,不要哭喪著臉著啦。3秒鐘記住筆下單字母全拼(WWW..)”

  我坐在臺級上關合著眼對大家說:“大家都散散,分頭行動,別在一起聚著。小馬六和油四雞一路,當個要飯的又這么快樂的樣子嗎?你是讓人同情的。牛八你別這事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這像是討飯的樣子嗎?整個報復尋仇的樣子。豬頭三你別涎笑了,你也不是要飯的形象,哪有乞丐吃得這么胖的,整個就是走散的老財地主的兒子,要裝呆滯些才像。阿五驢你倒是可以牽著二狗子去,上面寫著‘生活所迫,忍痛賣兒’,給二狗子腦袋上插個草標,當街拍賣,你只需要往墻根兒一坐,裝出一副饑寒交迫的樣子就行了。”

  二狗子大概聽清了我的說的話竟信心為真,破口大哭。

  阿五驢哄:“別哭,別哭,貓大說笑的,我們去吃東西哈。”二狗子才轉哭為笑,一條鼻涕掉得很長。

  我想了一下,接著補充:“大家盡量吃肚子后,再扛回來一口袋子。”

  大家都默認我的權威,討飯隊伍散走開了。

  戲精小馬六一雙小眼睛滴溜溜亂轉,左腳成功的走路時拖成‘s’形,還不望肩頭一聳一聳,嘣得那叫一個歡實,一張臟污而快樂的臉,靈活得就像只在巷口里活了一世的獨腳老鼠,嘴里還大聲念叨著:“梳了魚啊,月牙肉啊,剩飯剩菜來一口啊。”

  油四雞一旁幫腔,雙手擎破碗,涎著笑:“大爺大娘們,大叔大嬸們,大哥大姐們,可憐可憐惜我們吧,我們已經2天沒吃飯了,快扛不住了,給口吃的吧......”

市民像躲避瘟疫一樣四散躲開,油四雞舉著破碗窮追不舍,連牛八和阿五驢都看不過眼,這簡直是起哄架子,哪里是討飯  牛八批評道:“油四雞,你窮追不舍人家姑娘家做什么?瞧把人家嚇的,你是要飯不是搶人呢?”

  油四雞壞笑:“這你就不懂了,城里的姑娘家都讀過書,心眼好,看我可憐說不守還把錢包掏出來了。”

  我笑罵道:“你給我注意安全,鬧不好飯沒有要著,倒是讓人給你當流氓揍,我可不管。”

  小馬六和油四雞面對面的壞笑。

  豬頭三對圍觀的人群雙手抱拳:“大爺太太們,大爺大娘們,我們初到此地,討飯謀生,請鄉親們多多包涵,有錢您就捧個錢場,沒錢您就捧個人場......”

  他的情緒聽起來很真誠,但演戲本來就是胖子的分內事。

  我笑他:“豬頭三,你這路子不對,這他媽哪兒是要飯的?這是廟宇買大力丸的。”

  我向牛八招手:“你先來做個榜樣。”

  牛八嚇得快窒息了:“我,我不行的,我沒這個本事。”

  我對他說:“你一直很對兄弟很好。這是欣賞。”

  “......我......沒一件事做像樣的。”

  “你盡了你的本份。”

  牛八一下子像是哭了,然后又橡是打了激素,脖子都像公雞一樣昂了起來,他又想起抹了抹他的頭發,而打到上海來后他幾乎沒有管過他的頭發了。他站在一處臨街的石階上的時候差點把我給撞上,還好我順利地把他扶上臺階上。他身子扭怩著,身子快擰得像麻繩一樣,真是十八輩子沒有過的光榮。“我......唱什么好呢”他問。

  連鬼哥都快瞧不下去了:“我們是賣唱乞討,又不是搞唱歌會。”

  那牛八絕聽不進去,他覺得驕傲、安慰,已是九條牛拉不回:“我就自編自唱吧。”

  我:“老天爺。”

  牛八已經開始唱了,沒得救,剛開始還做表情,后來都不用做了,真的很真凄迷。還能是什么歌呢?

  “啊啊,我的家喲......”

  我表情古怪地瞧著牛八,真的有些后悔。

  觀眾發出呵呵呵噓笑聲,牛八愣在那兒一臉大禍臨頭的表情,看起來還真是內心苦悶。

  繼續工作吧,兄弟。

  小馬六在那兒拔胸脯亮相,油四雞武教頭式的戳那兒站著,棍子的紅布在腦袋上展得似旗,一二三四五地數,阿五驢像類人猿或猿人類一樣在大翻筋斗。

  油四雞大如號地說:“有沒有人敢像這樣能翻的?”

  小馬六接話:“沒有啦!再有我把棍子吞啦!”

  阿五驢摔了嘴啃泥,喘著氣說:“......翻......翻不動啦。”

  豬頭三、小馬六一起捂了他的嘴,小聲急切囑咐:“再翻,再翻。”

  “好!”看熱鬧的人群中傳來起哄叫好聲。

  “再來一次。”

  我拱拱對手道:“哪位先生給點兒吃的,勝子沒有食,唱不動啦。”

  一個中年男子扔過兩個燒餅:“接著來。”

  牛八接過燒餅,分成四份,我們每個人都有一份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有人喊:“快點兒吃。”

  牛八被噎得直翻白眼:“就.....完......”

  小馬六邊啃燒餅邊撐著口袋向人群乞討,人群紛紛散開。他憤怒地追逐著人群,嘴里不干不交凈地罵著:“才他媽聽完戲看完表演就想跑,你們上海人不都是有錢人嗎,怎么老想占便宜,跟村里大老娘似的,想白蹲戲得怎么著?都他媽的給人站著,一群沒良心的東西。”

  上海也不是個個有錢,沒錢占大多數。市民沒有見過這么模的要飯的,看小馬六的意思,不給就要揍人,上海的乞丐幫也沒這么不講理的。況且他的鎬把‘打狗棍’舉起,群眾紛紛跑起來,小馬六緊緊跟著一個中年男子,那個男子最后竟撒開腿就跑起來,邊跑邊回頭咕嚕:“原來是不是真拐腿,假的。”小馬六越想越氣,他認定這位男子是個舍命不舍財的小氣鬼,真想用棍子打他一下,他一鼓作氣把中年男子追幾百米才回來。

  小馬六罵罵咧咧地返回原地,見豬頭三正嬉皮笑臉地向一個15歲左右小姑娘湊過去,那小姑娘大驚,連忙躲開,豬頭三鍥而不舍地追逐著。

  那小姑娘竄進一間房子,豬頭三追到院里門口,向里張望。

  一個男子拎著鐵器氣勢洶洶地從院子里迎出來,豬頭三立刻轉身就往回竄,那男子掐著腰,破口大罵。

  我們樂得一屁股坐在臺階上。

  豬頭三臊眉眼地返回來,胖子呼哧哧的聲音像是豬喘氣,他哭喪著臉說:“他老爹真兇,還以為我是流氓。我本來以為模樣好心也好,誰知心也不好,一點同情心也沒有,見個要飯的,不給也就算了,還指使她老爹抄鐵器出來揍我。”

  小馬六樂得直不起腰:“誰知道你是要飯還是調戲姑娘呢,連我也得瞧出來了,難怪人家老爹跟你急呢。”

  豬頭三反駁:“倒賴我的形象不好,你剛上兩眼賊頭賊腦,一副老奸詐的樣子,我就怎么要不著吃的呢,都是你這形象搞砸的。”

  小馬六抄起打狗棍要揍豬頭三,豬頭三忙用打手招架,兩個似乎忘了饑腸轆轆,在大街讓打鬧起來。

  牛八也是一臉哭喪著臉回來:“我才知道到上海要飯也不這么容易的事情,剛才我去了一個飯館,想撿拾點顧客吃剩下下的食物,誰知被店小二放狗趕了出來。最氣人的是,這個人也是夠省的,他們的碗干干凈凈的,簡直不用著洗了。”

  我長嘆一聲:“看來上海不是遍地黃金,城里的人不好糊弄,得想點兒別的轍。”

  阿五驢和二狗子及油四雞本想到飯館湊個機會,早已餓得兩眼發花。恰好街對面是個肉店,一個肉案板擺在店門口,上方還掛著幾塊臘肉。那臘肉很誘人,瘦肉部分是紫紅色的,肥肉部分是臘黃色的,還往下滴油。兩個扎油布的圍裙的店小二在肉案后面聊天。

  阿五驢、二狗子和油四雞看臘肉便兩眼發直,他們已然餓得兩眼發光。

  此時,他們仨望著那塊臘肉便產生的幻覺,他們似乎看見那塊臘肉上向他們微笑走來,竟探過街這頭,香氣迎來,他們仿佛整個人都在擁抱著臘肉,臘肉色著他們的魂兒,于是他們仨便對那塊臘肉產生了某種依戀。

  阿五驢目不轉晴地凝視著那塊臘肉,嘴里喃喃道:“臘肉穿腸過,神仙也跳墻。旁邊那塊臘肉最大,得有十斤吧,夠我們吃的一餐的了。”

  油四雞了一臉口水滴答:“你彈跳有問題嗎?”

  阿五驢目測助跑的的角度和距離說:“沒問題,跟我們上樹摘蘋果一個理。”

  二狗子哭哭啼啼:“二狗子要吃飯。”

  油四雞下了決心對二狗子說:“好二狗子,你現在把街對面貓大那里去,叫他們一起過來,有吃的。”

  二狗子信以為真,就跑到我們這邊來。

  等二狗子走后,油四雞下了決心:“你摘下來就跑,我給你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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