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她們將他從床上扶了起來,騰出足夠大的地方讓鬼哥操作方便些,將他的頭枕在阿香的手上,她們搬動他的時候,他出聲。公眾號開通了小說、漫畫、vip電影,全免費無。速度添加,微信點添加朋友公眾號搜索:bixiazhekou或者中文搜索(筆下折扣)血一滴一滴滴到床上。
阿香端著盆,我將一條毛巾在熱水中浸濕了,開始輕輕地擦拭他的傷口。我知道很痛,但是他的臉上在我的手下卻很靜,他放慢了呼吸,他沒有閉上眼睛,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鬼哥把蘸到白酒量足夠在傷口上涂成一條小水流,從他的眉毛一直流到他的發際線。他用手按著白酒,那綿堂此刻閉上眼睛,當刺痛痛入骨髓時他縮了一下,我能看到他的畏縮的細小動作,白酒發出刺鼻的氣味,我意識到鬼哥正在做后情是多少緊迫。
“來吧,痛快點。”那綿堂真的是一個妖孽,他居然在催促鬼哥盡快用刀動手術。
鬼哥狠不下心來,他是一個比任何人更怕血的人,他會犯血昏,院長嬤嬤及阿香她們更是只會殺雞式的手起刀落,但不代表她們敢在人身上動刀,特別是主子身子,她們不敢承擔天大的責任。大家都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動手,我一瞪眼,眼睛里寒光四射,小馬六們的眼神懂亂起來,他們咬著牙撲過去,死死地按住那綿堂。
“我來。”我決定代替鬼哥操作。
我拿著刀凝視著那綿堂說:“會很痛。”
現在也很痛。”他勉強擠出一絲虛弱的微笑。
我愣了一下,然后兇想畢露:“抓牢他!”
那綿堂想反抗來著,但鬼哥、牛八、阿五驢、油四雞加上阿香、田氏圍堵著他。一個一身血快流掉一半的人如何當得起這幫如狼似虎的家伙,他很快被他們側摁在床上,手腳腰背沒一處能動彈。
小馬六笑得像黃鼠狼一樣:“為你好那少,為你好那少。乘啦。”
我咬著牙,將刀放在烈酒時浸了浸,然后輕輕地吹了吹傷口,傷口流血得更厲害了。我一把撕開那綿堂的衣服,快速把腐肉劃開,空氣中血腥氣是那樣的強烈,我也緊張到了極點,胸口竟然泛起了陣陣惡心。
他痛得失聲叫了一聲,鬼哥死死抱著他。
我快速將通紅的匕首按在傷口上,只見那綿堂的手上冒起一股青煙,空氣里彌漫著人肉被燒焦的糊味兒,已經非常虛弱的的那綿堂發出一聲慘叫,疼得弓起身體。他拼命的掙扎著,卻被一群人死死按住手腳,動彈不得。
鬼哥拼命抱著他,阿香給他擦著痛出來的眼淚,田氏給他擦汗。
我扔掉匕首緊張地說:“那少爺,你忍著點兒,別像個姑娘家似的窮叫喚,血已經止住了,你可以活下來了。”
那綿堂疼得冷汗直流,他無力地道:“貓九九,這種事也就你才做得出來,可真是最毒婦人心,面慈心狠,心毒手狠......”
我一點兒不介意:“承情啦承情。”
阿香臉色大變,急忙走開,佯裝要去別的更換毛巾:“水不夠熱,我去繼續端熱水來。”
床單上滿是血跡,那綿堂唇線緊抿,額頭上滿是汗水,鬼哥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眼中焦慮到了極點,他是擔心我失手。
“一會兒把我的傷口縫補起來。”那綿堂繼續指揮著,但是已虛弱得聲如細紋。
“我不會縫補什么傷口,只是從小自己補衣服。”我決定把話說明,即使敵我雙方,我也不愿意利用在這個時刻。
“——對,就像補衣服一樣。但是要用手指交傷口的邊緣壓平。”
“是否就像將餅生面團貼平,放到鍋里烙一樣。”
“呵呵,是做貼面餅一樣。”這妖孽居然在笑,嗓子開始沙啞,唇角的笑意更加深邃。
我拿出針線盒里根最粗的針,鬼哥負責用大拇指慢撫平傷口的邊緣的皮膚,真到傷口邊緣合上,傷口不平,無論如何都會留下傷疤。我悄眼望去,鬼哥的臉鐵青,輕顫抖著,心中極為不忍。
當我又將針放在烈酒里浸了浸,吹了吹后開始用線穿針,當我要縫第一針時,我望見臉色蒼白院長嬤嬤也急忙踉蹌起開,一張臉滿是駭然,于是也要佯裝去催阿香快端水:“這個阿香,動作太慢了。”
我嘴色勾勒出一個不削的動作。
針線從皮肉里穿出穿進,縫衣服誰不會,所以我的手穩當,平靜。手指飛快地縫,針線沿著鬼哥手指摁住的傷口往下走。最后,我終于忙完了,不算太壞。
傷口被我成功打上了‘補丁’,傷口慢慢地合上了,血流開始減少了,那綿堂唇角上揚,勾勒出一抹極輕的笑意,“貓九九,你真的是一個禍害。”
“我從小就自己補衣服。”
是啊,我的世界里不就是如此嗎,院里每個小孩即都是如此,學著學著,就學會了有生存的技能。
我感到那綿堂的身子在我的手上滑下來,他失去了知覺。他因痛苦而一動不動的蒼白的眼睛終于合上了,我將視線從他的傷口上挪開,第一次看清他樣子,距離如此之近,就好像放大鏡一樣看他——重傷之下,那綿堂的臉色十分難看,唯有那臉龐的線條依然是棱角分明,即使在昏睡中,依然剛毅而凌厲。
我自己也劇烈地疼痛,下鄂也在酸痛。但我為他請愿各路神仙,希望他平安無事,因為只他平安無事,我才能平安無事。
夜深。
“村里的醫生來來了。”院長嬤嬤興奮地喊。
村醫來之后,用一些土方法給那綿堂傷口消炎,拿出熱氣的藥軟泥小塊敷在傷口上,再用一塊干凈的布包好,“他很快就會好起來,幸好你們提前幫他把毒液吸出來,挖掉毒肉。如果不提前做好這些,他肯沒命。”
院長嬤嬤上前,伸手為那綿堂將額頭的汗水拭去,不料手剛一觸到那綿堂的肌膚,便倏然抽了回來,眼里滿是驚惶,打了個哆嗦,看著村醫道:“大夫,少爺的額頭燙得厲害,怕是起燒了。”
“他——他什么時候好?他身子很燙。”院長嬤嬤最擔心擔自己小命不保。
“恩,他會發燒一兩天,會在床上翻來復去不安寧,還會出大汗。但一旦退燒之后,他很快就會好了起來。過不了三、四天,他不能起來。”村醫對那綿堂的身份甚是恭敬。
我被安排留在房中照顧,也是他的要求。
幾個小時過去了,那綿堂一直安靜地睡著了。大約半夜三點,他在熟睡中皺起眉頭,嘴里夢囈著,身上大汗淋漓。我拿出了一塊布,擦拭他的眉頭,他翻來復去,臉上顯得痛苦的樣子。我撫慰他的臉頰,輕聲輕語說著好話,想使他鎮定下來,約摸半小時后,他又靜了下來。我才松了一口氣,正要從床邊站了起來。這時他忽然從床上坐起來,瘋狂的睜著眼睛,抓住我的手腕,緊緊地握著不放,痛得我直打顫,如果不是看在他的救我一命的份上,我早揍他了。
“別走,”他生氣地大聲喊叫。
“我——我要去睡會。”我抗議道。
“她被抱走了,一個個都走了!我求求格格了——”
他的眼中充滿了極大的仇恨,他拼命地捏著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的胸前,他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講什么,也不知道在對誰話話,這點我明白,但是我還是怕死。他雖然很虛弱,但同好像很有勁,他抓住我的兩只手腕,使勁地按在床上。
“我找到了她,父親不要走——”
他放開了我手,掐住我的喉嚨,我想叫又叫不出來,他像個惡霸一樣大笑。我這樣會被他掐死的,我的血在往頭上涌,眼睛開始模糊起來,他還在用力掐。就在這時,他突然放開了我,當我睜開眼睛時,只見他迷迷糊糊地朝下望我。他皺起眉頭,眉宇間有一條深深的皺紋。
“貓九九,剛才我怎么了?”
“狗日的,好心沒有好報,你剛才神志不清,老子差點歸位了——”我用嘶啞的聲音小聲吼叫,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傷了你沒有?我傷著你,因為你是妖精作亂。他的聲音顯得親切溫柔,有種愛撫的口氣,但我知道他還是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盡管他的情緒已完全變了。
我翻起身來,想要一把推倒他在床上,可是結果陡勞,這時他的力氣仿佛已經耗盡,又癱軟下去了把頭靠在我肩上,把我壓制在床上:“給老子我滾蛋!”
他太重了,且睡得像豬一樣重,我推不動他。
他后來睡得熟,神志錯亂的狀態已經過去了,只是偶爾翻動一下。但是他在昏迷時,依然不停地叫著一個我從未聽過的名字,聲音極底,那兩個字從他唇邊溢出時,卻極是溫柔。
每當他喚出那人名字時,我便被他攥緊手,他輕輕說:“別走,別走。”
我拉不開我的手,只好回應他:“你姑奶奶在此,你叫是的別人,別攥我這么緊。”
我不知道他在昏迷中能不能聽到自己的聲音,但我的手卻一直被他一把攥住,我甚至從沒想過,他在昏迷中竟還會有這樣大的力氣,只將我的手攥得生疼,仿佛一松手,我不會消失似的。
他后來睡得熟,神志錯亂的狀態已經過去了,只是偶爾翻動一下。月光淡了,黑暗慢慢地、很慢很慢地散去。就在清晨公雞報曉時候,他才用力地打了一呵欠,從我身上滾開,雙手抱住一個枕頭,緊貼在一邊臉上。我氣憤的對著他屁股踢了幾下,不解恨地騎在他身上,咣咣地給他幾拳,邊打邊問:“讓你壓著老子!壞家伙!有錢人不得了嗎,打不爛你這身肉.....”
我瞪著眼前這丘八家伙,他被我打痛了,但是這家伙目光全無焦點地望著我,那雙眼睛只能讓我想起將死之人,全無好奇心地凝望了我一會兒又望了望也許即將升騰上去的上蒼,然后閉上。眼睛剛閉上,支撐他的力度似乎消失了,順著枕頭歪了一下,然后就那么歪著,他的肚皮全部露在外面,他又昏睡著了。
“這么不經揍?”我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他看起來沒有呼吸,胸腔幾乎沒有起伏,但我不算內疚,因為他呼吸開始平穩,我輕抽了他一下肩膀:“改天再裝神扮鬼,起來呀,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