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的婚事定在了十天后,二人第一次成親,還是挺緊張的,不管有沒有人來參加婚禮,莫奈都要按照最好規格的來迎娶念念,十天時間看上去不短,但是真要準備起來,時間還真不夠用。
何念念老實待在家中,一是熟悉剛剛升級的精神力,二是等明源昊帶人過來,誰知道,等到了二人成親那天,也沒等到東方靳的到來,連明源昊也沒了消息。
再說郭毅,從湖邊回來,就擔心歐陽家出事,他從回來之后就趕緊出門去找父親,讓他趕緊想辦法。
誰知道,剛剛到了門口,就遇到了前來宣旨的人。
這次歐陽家被罰的很重,歐陽傅被撤了官職,貶為平民,抄沒家產,從他這一代開始,歐陽家族三代內不得走科舉之路,連帶他那在外省做官的兄弟歐陽博,都被撤職,受了無妄之災。
歐陽家大大小小的官,一擼到底,全部成了平民,連歐陽家族的姻親,都受到了皇帝的斥責,雖然沒降職,但是卻上了黑名單,短時間內,陛下看他們這些人是不會順眼的。
要說唯一幸免的那就是郭家,歐陽傅已逝夫人的娘家,沒辦法,那就是皇帝眼前的大紅人,要是歐陽傅沒跟郭家鬧翻了,說不定這次出事,郭家還能說兩句話,讓歐陽家不至于這么慘。
歐陽一大家子聽完旨意,老太爺立馬昏厥了,歐陽傅傻眼了,結黨營私、混亂超綱、謀逆之罪,這些罪名怎么回事?他一心為國,什么時候有謀逆的心思了。
他大喊著冤枉,要求見陛下,他的衷心日月可鑒,陛下一定是被小人蒙蔽了。
隨喜冷哼了一聲,看了眼地上跪著一群人,將目光停留在了歐陽威的身上,一甩衣袖,“歐陽大人,您還是好好詢問一下貴府的二公子吧,今天您糾集兵馬要殺的人,可知是誰?”
“什么?不是一個商人嗎?”歐陽傅愣住了,難道身份不對,他爬起來三兩步來到了歐陽威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領,“你小子到底得罪誰了,讓咱們整個家族都受了連累。”
“父親,我真的不知道哦,以前的宴會活動,我都沒見過此人,”歐陽威覺得冤枉,怎么他們家的變故要算到他的頭上,他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威兒,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王孫貴族家的子弟。”歐陽傅的妻子一臉愁緒,提醒兒子,只有那些人的圈子,她家威兒才沒資格參加,也只有得罪了那些人才會惹怒了皇上。
“你們且慢想,這還有一道旨意,歐陽傅、歐陽威、韶氏接旨。”隨喜親自來宣旨,就是為了給太子爺出氣,真沒想到京都還有人想著殺太子爺的,真是狗膽包天,他覺得陛下夠仁慈了,這個處罰算是輕的了。
歐陽傅三人不得不再次跪地接旨。
這次是對三人的懲罰,歐陽傅縱子行兇,養不教父之過,鞭三十,韶氏,沒有起到教養的責任,鞭十以示懲罰,歐陽威目無法紀、仗勢欺人,判流放八百里,時效五年。
第一道圣旨是作為皇帝對他們的懲罰,而第二道圣旨是作為父親替自家兒子出氣的懲罰。
沒辦法,天啟帝有愛記仇護短的小毛病。
等隨喜走了,有人過來主持抄家。
歐陽家雞飛狗跳的,好多下人都拿著東西跑了,還有衷心的,幫著收拾東西,準備跟著主人一起離開。
沒一會兒,歐陽家族其他的族人找了過來,他們這才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族人們都受到了牽連,尤其三代內不能科舉,這是要斷了他們歐陽家族的根啊。
有人質問歐陽傅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傷天害理的事,讓陛下;雷霆大怒。
還有人提議,將歐陽傅一家逐出家族,哪怕受了牽連,他們也不要跟這種人成為族人。
最后老族長根據投票做出決定,將歐陽傅一家趕了出去,將他們從族譜中牽出來,單獨成了一支。
傍晚的時候,有兩家來接自家姑娘回家,雖然娘家受了連累,但是他們還是心疼姑娘,給了女婿兩個選擇,要么簽了和離書,留下一千兩銀子算作賠償,他們帶姑娘回家,要么就跟著姑娘一起回岳家,他們絕對將姑爺當自家兒子看待。
韶氏大罵這些兄弟妯娌們冷血無情,沒出事的時候都扒著、討好著他們,現在剛出事就都跑了,一個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可是不管她怎么罵,歐陽傅兩個堂兄弟還是跟著媳婦回了岳家,老太爺被出嫁的大姑娘接回了婆家。
大姑娘也是當奶奶的人了,在家中地位不一般,她跟婆婆商量好了,將父親接了回去照看。
歐陽家的門口一直鬧哄哄的,從下午一直到天黑掌燈,族人們才離開。
家產被抄,只剩下歐陽傅一家三口被趕出府,明天還要去衙門領罰。
歐陽傅看著緊閉的大門,身邊仆人只剩下四個人,他心中泛起一陣陣凄涼,人到中年沒想到會有如此的遭遇,更是連累了整個家族,他萬死難辭其咎啊。
“老爺。”韶氏別看很強勢,但是卻始終以歐陽傅為中心,“要不咱們先去我娘家住一段時間,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幫威兒求求情。”
“只能如此。”歐陽傅點頭,雖然韶氏的家人一直沒出現,不過現在他們也沒去處,歐陽威雖然混蛋,但卻是他唯一的孩子了,他說什么也要想辦法救他。
三人加四名仆人拿著東西打算離開,走到了拐角處的時候,歐陽傅眼尖的看到了陰影下的郭毅。
“毅兒?”他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郭毅從陰影處走了出來,神色晦然的看著三人,沒想到他們會走到這一步。
“是不是歐陽威回來說了什么,你打算給他報仇,才有了糾集人馬殺害太子一事。”郭毅問道,只有這樣一種可能,才能解釋為什么懲罰的這么重,如果只是歐陽威與太子的沖突,皇上頂多訓斥一頓歐陽傅這個當父親的,然后降職罷了。
“太子?你說那個人是太子?”歐陽傅傻眼了,太特么坑了,太子怎么冒出來了,這下他才恍然大悟,為什么皇上會發這么大的火,還不允許歐陽家三代做官,感情自己要殺的人是太子茗伊玨啊。
說實話,要是他知道有人要殺自家兒子,他也恨不得先滅了對方。
有了這樣一層認知,歐陽傅突然坐在了地上,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委屈,失落,后悔,心涼,各種情緒都有,就在大兒子說出太子的時候,他一腔的不滿與委屈的情緒再也隱忍不住發泄出來。
太特么坑了,嗚嗚,他招誰惹誰了。
韶氏也跟著傻眼了,本來還想找娘家想想辦法,免了威兒的流放,現在才知道一切都白搭了,他們得罪的是太子,當朝的儲君,誰還敢說情。
歐陽威頂著一張紅腫的臉,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那個不長眼的臭小子怎么就是太子,他沒事干跑出來干嘛,還故意不說出身份,耍著他玩嗎。
不對,歐陽威看向郭毅,眼神變得陰冷,“郭毅,你既然知道對方是太子,為什么在船上的時候不說明,你是不是故意害我?”
郭毅被他理直氣壯的質問氣的冷笑了兩聲,“呵呵,歐陽威你摸著良心,我沒阻止暗示你嗎?我向對方行大禮,還多次讓你回家,不要逞強亂說話,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
“說我不是你的哥哥,說我除族了,不配管你,更沒有資格管你,還有你這張臉。”郭毅指了指他那已經消腫了不少的臉,“你是不是騙父親說是太子殿下打的,你有說實話嗎?”
“什么,不是太子殿下打的?”歐陽傅原以為是哪個混蛋打的,看到兒子腫的跟豬頭似的,他心疼的不得了,才嚷嚷著要打殺元兇的。
“不是,這是我的師伯打的,因為他對大將軍不尊重,而我師伯是大將軍的未婚妻,還有,我師伯是世外高人,歐陽威惹不起對方,又不甘心被打,這才把責任都推到了太子身上吧。”
別說,郭毅還真猜對了,歐陽威不傻,看著對方那凌空踏步的本事,不動手就能扇自己巴掌,跟神仙似的,他傻了才會找對方的麻煩,可是又咽不下這口氣,想了下,就茗伊玨看起來好欺負,他才把矛頭轉向了茗伊玨。
誰曾想,自己本打算挑個軟柿子捏,結果選了快硬石頭。不但沒報仇成功,還把整個家族搭了進去。
他是后悔,但是更多的是對郭毅的恨意。他雖然囂張,但是也知道在京城要收斂,因為京都的王孫貴族太多了,比他爹官大的有的是。
要不是郭毅他突然出現,自己也不會失了理智,更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太子他們。
感受到歐陽威眼中的恨意,郭毅已經不想在說什么了,更不會將他的恨放在心上。只是心疼父親,他雖然再娶后,不怎么關心自己了,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在母親活著的時候,他還是愛自己的。
只是久病床前無孝子,母親一病五年,他失去耐心再娶也能理解。
“我沒想到會這么嚴重,父親你們湊合一晚上,等明天城門開了我送你們去莊子上,雖然不如府中,但是日子悠閑,您就當時提前退休養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