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肯定不能說，這一點德妃還是很清楚的。
這個時候如果承認，迎接她的可能就是皇上無邊的怒火，再說，她相信被抓的人不會說最關鍵的。
皇上聲音依舊很冷：“只有這些？”
德妃以為皇上態度有所松動，趕緊點頭道：“臣妾怎么敢再隱瞞皇上，是夜御醫得罪了臣妾，臣妾實在是氣不過所以……臣妾么想到事情這么嚴重，如果知道，當初也不會這樣做了。”
楚楚可憐的望著皇上，有些擔心皇上不相信她說的話。
皇上突然癲狂一笑：“你確定沒有什么隱瞞我的事了？”
他現在看到德妃就一陣惡心。
想到李大人那糟老頭的樣子，想到趙放那惡心的嘴臉，他居然在這個虛情假意的女人身上浪費了那么多年，也幸虧皇后深明大度，事到如今，才知道皇后的好。
想到后宮嬪妃那癡癡地怨念，再想想皇后每每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心絞痛。
德妃從未見過皇上這樣，被皇上這個樣子嚇著了，連連后退兩步，擔心道：“皇上你怎么了？”
心底很害怕，卻不敢露出一絲害怕的表情來。
她是了解皇上脾氣的，如果皇上發火，后過很嚴重。
皇上癲狂的笑完后舒坦了很多，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德妃，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德妃的脖子，陰冷道：“確定沒有事情瞞著我了？”
德妃眼睛里面全是驚悚，脖子被掐住一種窒息的感覺傳來，雙手不由自主的想要掰開皇上的手：“皇上你怎么了？”
她好害怕，好害怕，皇上的樣子簡直太可怕了。
皇上突然松開了德妃，他看到了德妃眼神中的恐懼，突然想，這樣掐死德妃太便宜她了。
德妃被皇上松開，只覺得舒坦了很多，剛才如同在黃泉路邊走了一圈，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委屈道：“皇上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什么不好的話？臣妾不知道做了什么讓皇上這么生氣的事，臣妾愚笨，還請皇上說明。”
皇上此刻的表情淡然了許多：“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趙放和李大人都被抓了起來，桂公公倒是嘴硬，到現在都不說實話，不過也沒關系，他會說的。”
因為有一百種讓桂公公開口的方式，折磨人的手段多得很呢。
德妃整個人都癱倒了下來，震驚的看著皇上，心底就冒出了一個念頭“完了”她不由低聲一句。
自認為做事情很周到，結果……
她肚子里面那個孩子是她故意弄掉的，原因很簡單，不是皇上的，而是李大人的。
孩子肯定不能隨便生下來的，畢竟李大人的長相實在是太突出了，如果孩子跟李大人長得很像怎么辦？所以她不敢賭。
騙過了夜御醫，讓夜御醫給她調養身體，后面還有林紫芙的事情都很順利。
而后來，李大人跟她不能見面了，因為李大人害怕了，加上她老是去御醫院那邊也不好，最終兩人沒有再發生關系。
所以這一次她想到了趙放。
結果連趙放都被抓了，她再清楚不過趙放那個人是什么樣子。
被抓住了肯定會說實話，趙放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告訴皇上。
內心之中滿是恐懼。
突然間德妃不說話呆呆的樣子，皇上嘲諷一笑：“事情敗露找不到話說了是不是，德妃朕對你不薄，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順著你，甚至皇后的待遇都不如你，你怎么能讓朕失望呢？”
說完桌上的茶杯直接砸向了德妃，眼神中再也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的意思。
德妃被茶杯直接砸中了腦袋，那茶杯里面的茶水好在不是很熱，但茶葉和茶水順著德妃的發髻流到了臉上，再落在了裙擺上，那模樣也夠狼狽的。
德妃的腦子亂糟糟的，就算被砸很疼，她也不想動，因為現在腦海中全是完了，完了兩個字。
她知道被皇上知道的后果，求饒有用么？好像只能求饒了吧。
想好辦法，她直接跪在了地上，也不顧茶杯碎片就在膝蓋下，一步步跪著走向皇上：“皇上臣妾錯了，臣妾一時糊涂。”
她不得不認，就算李大人咬緊牙關不說，趙放也會把整件事情說出來，她還能跑得掉么？老老實實的承認說不定還能得到皇上的原諒，如果不承認，后果也是一樣的。
皇上眼神很平靜，再也沒有了憤怒，在質問德妃的那一刻憤怒都沒了，他是天子，就算德妃的事情給他的打擊很大，但他坐在龍椅上這么多年，多大的事情沒遇到過？
不會為德妃的事情糾結很久的。
德妃想要觸碰皇上，但一抬頭看到皇上的眼神，瞬間把手給縮了回去。連連磕頭，很快額頭上的鮮血流了出來。
如果換成以前，皇上見到德妃受傷，一定會心疼到不行，只是現在，看到德妃如此，只是冷笑連連，一點心疼的感覺都沒。
“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跟你有關系的所有人都別想跑掉，還有你爹這幾年過得太順風順水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德妃徹底的落入了冰窖。
她知道完了，徹底的完了。
這一次完了的人不僅僅是她，還有她爹還有全家人，說不定是全族……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所為，有什么事情懲罰臣妾一個人就好，還請皇上念在往日情分……”
皇上突然笑了：“往日情分？你我之間還有情分么？李大人你居然也能看得上，看來朕平日里是沒有滿——足你啊。”
德妃連連搖頭，趕緊道：“是李大人他主動勾引臣妾的，還有趙放，臣妾太想要一個孩子了。”
她害怕了，徹底的害怕了。
如果皇上一直憤怒，打她，罵她，她心里還好受一點，至少事情還能有回轉的余地，但現在皇上這樣平靜，整個人都毫無波瀾的樣子才是最可怕的啊。
她和皇上在一起這么多年要是還不了解皇上的脾氣，那就真的白活了。
但就算了解又如何？現在的她能做什么？
只能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趙放和李大人身上。
大難臨頭各自飛，她知道李大人和趙放一定會說同樣的話，一定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的身上。
皇上腦子清醒了，自然不會被德妃的話語給蒙騙。
“你說這些都是他們所為……李大人是如何能跟你一起茍合的？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看來朕這幾年真的太寵你了，你以為夜大人會為了夜御醫的事情就范，但你沒想到林紫芙和夜大夫的感情太深，根本就不是你能左右的，所以你放棄了夜大夫，而是去找趙放。”
他沒想到德妃居然這樣惡心。
“小德子。”皇上再也不想看到德妃，淡淡的喊了一聲。
一直守在門外的德公公聽到這話，趕緊進來。
雖然隔著門，但屋子里面發生的事情他都聽到了，對德妃也是厭惡得很。
“皇上有何吩咐？”德公公恭恭敬敬的道。
皇上淡淡一笑：“德妃既然那么喜歡男人，就送去軍營吧，記得不要跟任何人說她的身份。”
送去軍營還不說身份？德妃瞬間臉色蒼白了起來。
她知道送去軍營有多嚴重，她也知道她完了，這輩子都完了。
德公公上前拉德妃，德妃突然癲狂起來，大喊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她害怕了，后悔了，后悔當初不該去招惹夜大夫，不該去招惹夜御醫。
如果沒有夜大夫他們的話，她做的那些事情都不會暴露。
一直到德公公讓人把她的嘴堵住，她都還沒清醒，還沒意識到最根本的錯誤。
送人這種事德公公只需要交代一聲便可。
皇上眼神冰冷，道：“李大人一家也平安太久了。”
德公公瞬間明白皇上的意思，的確，李大人一家平安太久了。
在朝的官員不能經商，這是最大的一條限制，但李大人的情況有些特殊，所以沒有這樣的限制，這么多年御貢藥草也就算了，外面的產業很多他也清楚的。
只是因為李大人家特殊的關系，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些事。
德公公趕緊道：“奴才知道了。”
皇上想了想繼續道：“所有跟德妃有關系的人一個不留，另外夜御醫那邊也需要彌補，至于林大夫她是聰明人，去交代一聲，這件事不能外傳。”
這是家丑，可以說是大丑事，自然不能外傳出去。
德公公明白整件事情該怎么處理，但想到林紫芙，多了一句嘴道：“這一次夜御醫一家受盡了委屈，而且整件事能水落石出跟夜家也有關系，李大人是御貢……奴才知道，林大夫的藥草也是極好的。”
皇上的目光深邃，這是大事，得好好考慮。
“這件事朕會親自問林大夫。”
他需要問林大夫愿不愿意，跟林大夫接觸了這么久，倒也比較欣賞。
德公公退了下去。
而隨著德公公的雷厲風行，整個京城的人都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變天了。
這一次變天可以說是震驚人的，最先受到波及的是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