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像是一個冰冷的實驗室,各種各樣的儀器,各種各樣的生態艙,在那些昏暗的生態艙里,是一個又一個畸形的胎兒。
每一個人的精神世界是由人的潛意識所構建,雖然沒有科學理論,也沒有經過科學證實,別人更沒有過我這樣的經驗,但是,我從自身來判斷,精神世界的構建,跟自己長期所處的環境有很大關系。
比如我的精神世界就是我自己的家,我雖然不清楚是怎樣構建起來的,但那時在我心底最深處正是我及其需要安全感的時候,所以,我所躲避的精神世界是我的家,因為只有家才會給我最大的安全感,只有家才能讓我安心,幫我抵擋所有外來的傷害。
所以……我把白墨擋在了門外……
而這個少年的精神世界卻是這樣一個可怕的地方,說明他的精神世界的構建可能不是來自于安全感,無論誰都能看出,這里的環境不會給人任何安全感,拍恐怖電影倒是最佳的選擇。
精神世界的構建很有可能跟量子糾纏理論也有很大的關聯,因為量子糾纏可以達到空間與時間的高度。
眼前的一切,反應出這個少年的內心,沖滿了恐懼。
我轉身看向別處,我的長發便在這個世界緩緩飄蕩,如同在水中一般游移,我的身體也在這里變得格外輕盈,像是脫離了重力的束縛,如同登錄月球一般,輕輕一躍,便可飛躍起來。
在我面前通道的盡頭,我看到蜷縮著一個少年,他蜷縮在那里,頭深深埋入膝蓋之間,他瘦削地讓人心疼,整個人如同一具骷髏一樣,纖細的胳膊和大腿宛如輕輕一握便會被掐斷。
他蜷縮在這條通道的盡頭,緩緩抬起瘦骨嶙峋的右手,指向了我的后方,通道的另一端。
我看看他,轉身,正看到一個佝僂的人影往前趔趄跑著。我的直覺告訴我,那是真正的教父,他正在斷開和少年的精神。
我不知道這里的時間與外面時間的詫異,但是第一次我和方大同產生精神時,外面的時間只在幾秒之間,而我在精神世界里面,卻感覺呆了不止十分鐘。
教父倉皇的身影在整個通道里不斷拉長,宛如時間留下了他的剪影,又像是我看到的是延時的景象。在外面世界受所有惡人敬仰,把他視作精神信仰的教父,卻在這里落荒而逃,真正詮釋了什么叫作用欺軟怕硬。
我立刻追了上去,我整個身體也在這個世界里飄飛起來,通道的兩邊是一個,又一個生態艙,里面的怪物或是人影全部慢慢抬起了手,指向這條通道的盡頭。
在這個世界里,那個教父跑地很慢,很慢,我沖破了他留下的殘影,飛落他的身后,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驚嚇地轉臉,幾乎禿頂的頭上,沒有幾根的白發也隨之飄飛起來。
倏然,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將我們包裹,我的身體瞬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落,我像是又被地球的重力影響,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沉重。
“砰!”我感覺我好像掉在了什么地方,后背有點痛。
我慢慢睜開眼睛,模糊的視野里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周圍很靜,不像是在圣島上。奇怪的感覺席卷了我的全身,我還感覺到了劇烈的心跳,那心跳快得讓我喘不上氣,我開始呼哧呼哧喘氣。我想撐起自己的身體,卻感覺身體格外地沉重。
視野漸漸清晰,但感覺很奇怪,我的視力好像出了什么問題,我看清了房頂,房頂異常高,不像是我們普通人住的房子,而且,整個房頂呈拱形,上面畫著精美的,但卻又是撒旦和地獄各個惡魔的群像。
一盞精美的紅色水晶燈從上面掉落下來,從下往上看,吊燈正好位于整幅頂畫的中央,吊燈呈現倒十字架的形狀。
這里是哪里?
我伸出手,手由近到遠變得慢慢清晰,我的眼睛像是老花眼,而當我看見自己的手時,我一下子驚叫起來:“啊!”
這一聲驚叫,卻是一個分外蒼老的,粗啞的老年人的聲音。而我看到的那只手也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一個老人的手,他的手上還戴滿了各種很明顯像是古董的戒指。
我終于坐了起來,摸了摸身體,在胸口意外摸到了一幅眼鏡,我顫悠悠地帶上,整個身體的動作都分外遲緩,像是大腦的命令要經過很長的時間才能傳到所有的末梢。
戴上眼鏡后,周圍的一切終于變得清晰。我在一個精美的房間里,邊上有一張異常精美的,像是西方皇帝坐的座椅,我好像是摔在了地上。
而周圍,全是透明的3D屏幕,屏幕里正是圣島上的一切。
當我看到屏幕里的畫面時,我登時目瞪口呆地怔立在屏幕之前。
屏幕里……是光……
那近乎快要紫黑色的光幾乎要沖出屏幕而出,而光源的深處,已經無法看清里面的一切。而光芒的四周,卻發生著讓人心驚的畫面。
被光芒照到的,正好是臺上的十三獵犬,他們在光芒中大聲嘶吼,他們布滿圖騰的身體開始發生了可怕的異變。
有的身體開始同樣發光,但和我不同,他像是快要被火焰吞沒,火光從他的眼中,口中噴出,他成為了一個光人,但他所站的地方瞬間染成了灰燼。
他也因為受驚而驚恐地吼叫,伸手碰到身邊自己的主人時,那個元老瞬間化作動了灰燼,猶如突然被太陽的耀斑給吞沒。
他身邊的一個獵犬全身倏然變成了冰晶,他全身的水分子像是從他的身體里鉆出,化作了晶體,讓他的全身長滿了鋒利的冰晶的尖刺。
另一個身體倏然漲得巨大,撐破了身上的衣服,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的猙獰巨人,真的像是地獄里守門的魔神。
而其他的獵犬也是身上發生著巨大的變化,而這些變化似是讓他們自己也沒有想到,并且讓他們變得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