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安侯李子彥帶著蘇黎身邊的一等宮女玉雁,也出來尋蘇黎他們。
李子彥自從在御花園中與公主蘇黎相約之后,便就此奠定了深厚的交情,最主要的是她還支持自己去追玉雁。
他是真的將蘇黎當成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她這么突然消失了,他也很是擔憂。
而且,玉雁更是擔憂,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公主究竟去哪兒了呀,會不會出了什么事?”玉雁心急如焚道。
她心里已經設想了好多種可能,卻都是不好的,倒是將她自己嚇得更加焦躁不安了。
李子彥安慰道:“雁兒,你別著急,這才剛開始搜了沒多久,會找到的。”
“更何況,蘇煜一定在公主的身邊,他武功那么高,自然會保護好公主的,你放心。”
玉雁也沒辦法,只好聽李子彥的,慢慢等消息。
李子彥順手將她攏入了懷里,想好生安慰她一會兒,順便讓他好好感受一下軟香在懷的感覺。
然而,玉雁豈是那么好糊弄的。雖然憂心于自家公主,但也不會讓李子彥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好。
玉雁反應過來后,一把推開了李子彥,雖然兩頰羞紅,但仍舊氣呼呼道:“不許再抱我,不然我……”
李子彥本來還失落了下,看到她這個可愛的樣子,瞬間心兒都化了,忍不住逗她道:“不然你要如何?”
“我……”玉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的威脅對于李子彥這個閩安侯世子來說,委實太過無關痛癢了。
愣愣地想了半天,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子彥微笑著,她這個樣子太可愛了,他忍不住又要有所行動。
玉雁一急,道:“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李子彥這才罷手,他目前為止,還真沒什么怕的,就怕玉雁不理他。
要知道,上次就因為自己沒忍住,強吻了她。然后,她就好幾天沒理自己,最后還是蘇黎在從中調和了。
這次……他還真不想再經歷一次,于是弱弱地收回了手。
兩人也開始在這周邊找尋蘇黎的下落。
片刻之后,一個侍衛來報,道:“世子,東南方向的懸崖周邊有打斗過的痕跡,公主和定北侯世子可能去過那兒。”
李子彥微微愣了愣,東南方向的懸崖,那處地方可一直被列為雁回山的禁地啊。
莫不是……這二人該不會落崖了吧。
李子彥心頭突跳,趕忙道:“快帶本世子過去。”
“是,世子請隨屬下來。”
李子彥和玉雁二人匆匆跟上,憂心忡忡,希望并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幾人來到雁回山東南方向的懸崖峭壁處,那崖邊果真有打斗的痕跡,而且地上有幾灘水漬,似乎是化尸水。
看來,此地的確出現過打斗的情況,且當時該是有人處理過這邊的情況的。
李子彥又看向周邊,突然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他走去了懸崖邊上,玉雁有些擔憂,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笑著拍了拍玉雁握著自己手臂的手,道:“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玉雁難得道:“好,那你小心些。”
李子彥笑了笑,道:“好。”
他來到懸崖邊上的一處樹叢,那里的低矮灌木就長在懸崖邊的下面一些地方。李子彥發現了一塊破碎的衣衫布料,他伸手將其取來,臉色沉了沉。
玉雁看到他手中拿著的那塊布料,驚訝道:“這……這好像是公主衣衫上的布料,公主她……”她很快便想到了可能發生的事情,眼睛瞬間紅了。
李子彥安慰道:“雁兒,沒事的,你先仔細看看,這興許并不是公主的。”他將手中的破碎布料遞給玉雁。
李子彥雖然心中也確定了的,這種布料除了皇室中人,這次狩獵跟隨的人當中怕也沒有哪位小姐能夠擁有這種錦緞了。
玉雁接過,仔細地看了看,眼圈中瞬間盈滿了淚水,語氣哽咽道:“這就是公主身上的布料,不會錯的。這種錦緞只有宮里才有。”
李子彥安慰道:“雁兒別哭,公主不一定掉下懸崖了,她也許此刻正在別的地方等著我們去找她。”
玉雁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來,她道:“你不用安慰我,這布料的邊角明顯是這些樹枝刮下來的,公主若不是掉下了懸崖,怎么也不可能會留下這樣一塊破碎的布料。”
李子彥嘆了口氣,玉雁有的時候就是太過聰明了,自己都不好騙她。若她問“那為什么這樹上會有公主衣角上的布料”,那他或許還能說興許是在與對方打斗的時候撕扯下來的。
但玉雁直接說破了原因,他確實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了。
他對著這周邊的侍衛道:“你們速去找些人手,想辦法找到下懸崖的路線,公主很有可能掉下了懸崖。”
“是。”
李子彥吩咐完,才又安慰玉雁道:“雁兒,也許公主并未遭遇不測,她畢竟是有武功的。而且,蘇煜不也不見了嗎?他或許就是已經找到下去的路,去找公主了。”
玉雁想了想,的確公主會武功,而且還不低。這么高的地方,若是普通人定然已經摔得粉身碎骨了,但若是會武功的,那或許還有生存的可能。這么一想,這才稍微好了一些。
此事必定是需要稟告皇上與皇后的,他們知道了怕是會擔憂。
夜幕降臨,本該是休息的時候,但是此刻的晨乾宮中卻是有些熱鬧。
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們都被請來此處待命,而且備好了一切所需的藥材和工具。
幾個太醫們相互間小聲談論著,他們只知道是要救人,卻不知道要救誰,也不知道到底那人什么身份,竟然需要召集整個太醫院的太醫。
這樣的事情,在太醫院中可還沒發生過。
一開始,他們猜想是否是皇上或是皇后娘娘遭遇了什么不測,但是很快便排除了這個可能,若是如此,定然不會在太子居住的晨乾宮中。
他們也有想過是太子,不過若是太子,那來請他們的怕也不會是太子身邊的文昊了,而應該是皇上身邊的人。
他們想來想去也想不通,互相討論卻也不敢太大聲,只敢相互竊竊私語。
但是院判陸秋平陸大人在場,他咳嗽了一聲,眾人瞬間不敢說話了。
陸院判可是太醫院里出了名的嚴肅,平時太醫院里,只要陸院判在場,便沒人敢大聲喧嘩。他那嚴肅的樣子只需輕輕一掃,便威力巨大,瞬間鴉雀無聲。
眾人正思索間,外頭便有了些動靜,他們好奇是否是傷員已經被帶來了。
然而,當太子殿下抱著一個女子大步進入晨乾宮時,眾人都愣住了。
女子?這晨乾宮里怕是沒出現過除宮女以外的女子了吧。
不對,聽說在公主的及笄宮宴上,相府千金似乎來過此地,好像也是被太子殿下抱過來的。
眾位太醫似乎抓住了什么重點,想到了什么。
“參見太子殿下。”晨乾宮中的所有人都對剛進來的太子行禮。
蘇哲沒空搭理他們,直接抱著韓湘墨去了寢宮。
文昊了然,對著眾太醫道:“眾太醫來請隨我去太子寢宮。”
眾人這下更加驚訝了,那女子竟然還被太子帶入寢宮中了,委實意外。
他們來到太子的寢宮時,太子蘇哲陰沉著臉,道:“本太子要你們救活她,不惜一切代價!”
眾人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都一一應聲了。
在經過眾人漫長的診脈過程中,蘇哲聽到了一聲又一聲的嘆息,看到了眾位太醫搖著頭,心越發地沉重起來。
院判陸秋平診脈的次數最多,但是表情很是凝重,似乎是在斟酌要如何治療。
蘇哲眼睛亮了亮,忍不住問道:“陸太醫有辦法診治?”
陸秋平倒也沒有直接回答,低頭沉思了會兒,像是在斟酌著該如何回答。
良久,他才道:“微臣便實話實說了,韓小姐的病情確實太過嚴重了。若是,當時微臣在場,及時地為韓小姐治療,那微臣還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韓小姐。但是,問題就在于錯過了最佳救治的時間,現在醫治,微臣卻是沒有任何的把握了。”
“難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蘇哲的心跌入了谷底,他有些無法承受。
陸秋平嘆了口氣,道:“雖有續命丹,但也只是勉強吊著韓小姐的性命。韓小姐的五臟六腑,此刻怕已經在慢慢失去作用了。這續命丹,最多只能維持三天時間了。”
“三天?”蘇哲失魂落魄地倒退了一步。
竟是只有三日的時間了嗎?
“是的,最多只有三日的時間了。殿下若是……”陸秋平頓了頓,他這么一把年紀了,自然也看出了太子對著韓家小姐有情,只是終究是有緣無分啊。
“殿下若是想讓韓小姐醒過來,那微臣還是有辦法的。”陸秋平如此說道。
蘇哲半斂著眼眸,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深藏起來。良久良久,他才終于說話了,聲音無波無瀾道:“好,便有勞陸院判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