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蘇沫有好吃的,老頭的雙眼里面熒光锃亮,鼻子使勁吸了吸。
味道好像被壓縮過,但還是被老頭捕捉到絲絲縷縷的清香,嗯……是肉的味道。
他肚子里的饞蟲之前已經被赫連梨若的臭豆腐成功激起,饞蟲在他的肚子里翻滾,現在聞到肉香,還是被壓縮過的清淡香味,只讓他覺得口腔中的唾液分泌都多了起來。
老頭的骨骼噼啪爆響,身形又如一道煙霧般沖出,蘇沫所在的樹洞中就憑空出現了一個圓球。
當圓球慣性消失,停下來的時候,老頭屁股貼在頭上的奇葩形態就呈現在蘇沫眼前。
老頭嘿嘿笑著,撐在地上的雙手迅速探出,向蘇沫手中的牛肉干抓去。
蘇沫將拿著牛肉干的手高高舉起,躲開了老頭的魔爪。
“不要臉的賊老頭,這次直接上了是吧?”
老頭訕笑:“小姑娘不要那么小氣嘛。”
“我丑,丑,丑,想吃,做夢!”
“那我丑總行了吧?”老頭將頭從屁股上揚起,看著蘇沫,還有幾分討好。
在老頭看來,這個牛肉干鐵定是蘇沫才有,為了能吃到好吃的,這個暴脾氣的姑奶奶還是暫時順毛捋的好。
誰知,蘇沫對老頭的討好全然不當一回事,直接開撕:“呸,你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去?”
“能。”老頭趕緊接口道。
蘇沫膝蓋彎曲,伸出纖纖玉足朝著老頭的屁股上就是一腳,道:“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去吧你。”
伴隨著低低的一聲哀嚎,老頭再次被蘇沫一腳踢出了樹洞。
揉著被踢的發痛的屁股,老頭委屈的小聲嘀咕道:“不給吃就不給吃,老踢我屁股算咋回事,我這一大把年紀了,多少給點面子不行啊。”
氣憤的看了一眼蘇沫的樹洞,不忘加了一句:“潑婦。”
聽到最后兩個字,蘇沫剛剛升起的一絲愧疚之情煙消云散,剛被她從乾坤袋中取出的牛肉干又被她氣呼呼的放了回去。
蘇沫怒道:“腦子被驢踢了,才想給你吃!呸!”
老頭的神色變換忒快,看到蘇沫手中多出的牛肉干又被放了回去,舔了舔唇角,可恨看得到,吃不到啊。
再聽到蘇沫怒沖沖的話,他當然知道問題出到哪了,立馬又一陣風般擠入蘇沫的樹洞,大有為了牛肉干,拼出老臉的架勢。
腦袋在屁股旁抬起,一臉諂媚的笑:“小丫頭,剛才我胡說,我胡說,給一塊嘗嘗鮮?”
老頭笑容可掬的打著商量,蘇沫撇撇嘴:“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抬起腳,就要把剛才的流程再走一遍。
老頭撐在地上的手一把護在屁股上,道:“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
蘇沫挑挑眉,小腳依然挑了個空擋踹在老頭的屁股上,老頭華華麗麗的像個球般,滾出了樹洞。
緊接著,一長條牛肉干也從樹洞里扔出來,落在老頭的肚子上。
剛被踢出來的郁悶一掃而空,老頭急忙從肚子上拿起牛肉干,眼神發亮,一口撕下一段肉條。
一咀嚼,自然的牛肉味滿口溢香;細細感受,原始的氣息在味蕾上慢慢綻放;自然、粗獷、肉味濃、嚼勁香……這牛肉干的味道太美了,讓人一品難忘。
老頭一臉陶醉,對著蘇沫豎起大拇指:“嘿,小妮子義氣啊。”
又笑瞇瞇的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再給我老頭一點?”
蘇沫恨不得砍斷自己的手,剛才怎么就欠欠的給那老家伙把牛肉干丟出去了?
她似乎已經能預見到老頭纏著她要牛肉干吃的黑暗歲月,她防賊一般看了老頭一眼。
“沒有了。”蘇沫干脆利落的回道。
老人狐疑的看了一眼雙手緊緊的護住腰間乾坤袋的蘇沫,語氣誘哄道:“小姑娘,不是我自吹自擂,我也算走過南闖過北的,吃過的美食也不少,前陣子吃到一只燒雞,手拎著雞腿一撕,連皮帶骨就都掉下來,酥嫩酥嫩的,特別好吃。”
見到蘇沫眼中閃著亮光,老頭加把勁,道:“你再給我點肉干,我回頭就帶你去吃燒雞。”
蘇沫的臉噌一下就變了,脫下一只鞋子就朝老頭扔去:“臭老頭,你當我三歲孩子呢,為老不尊,快走,要不然姑奶奶揍死你。”
“女人變臉比變天還快。”老頭不滿的咕噥了一句,揉著屁股,撕咬了一下口感嚼勁俱佳的牛肉干,又如一道煙塵一般,飄回了自己的樹洞。
蘇沫哼聲道:“我自己還沒多少呢,給你吃,想得美。”
赫連梨若對這一幕只能笑著搖搖頭,樹洞空間本來就狹小,四個人占著相鄰的四個樹洞,老頭非得用縮骨功擠進蘇沫的樹洞,兩人掐架,別人也幫不上忙,嚴逸就更樂得看戲了,自家老婆本就沒吃虧,欺負別人,那有什么好插手的。
次日晌午,赫連梨若依然在露天石臺上擺放好鍋碗瓢盆,做著香噴噴的臭豆腐,一做就是三份,一份給蘇沫,一份給老頭,還有一份留給疾風鳥。
金色疾風鳥也果然不負眾望,因為都在山谷中,它又會飛了,便自己尋著味道出來覓食,帶回山洞,吃的不亦樂乎。
一連七日,日日如此,但是每次金色疾風鳥尋到臭豆腐帶走的時候,總會回頭向赫連梨若她們藏身樹洞的位置看一下。
期間,蘇沫實在忍不住老頭向她討要牛肉干的勁頭,問出了一句:“我說老頭,你來這里干嘛的,啥時候走啊?”
老頭手中的翠綠拐杖向身后一背,一手捋著胡須幽幽道:“小老兒閑云野鶴之人,這里這么多好吃的,我決定不走了。”
蘇沫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漂亮的瞳孔睜的大大的,不可思議道:“不走了?你留下來,你家里人知道嗎?你留下來,問過我們讓不讓嗎?”
“反正我就是不走了。”
蘇沫趕緊將自己盛著牛肉干的乾坤袋拿出來,往老頭懷里塞去:“這些都給你,你趕緊帶上這些吃的走吧。”
老頭將乾坤袋拎在手中,說道:“小老兒能是只圖眼前利益的人嗎?”
那就是明擺著不肯走了,蘇沫氣呼呼的伸手去奪乾坤袋,老頭卻拎著乾坤袋躥回了樹洞中,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根牛肉干吃的津津有味,臉上滿足的神情讓蘇沫想要掐斷他的脖子。
“小丫頭,給了人的東西,哪還能要回去。”
“臭老頭,你要不要點臉。”
“不要。”干脆利索的兩個字,說得斬釘截鐵,鏗鏘有力,就像在說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
蘇沫氣的頭頂冒煙,她長這么大,不要臉的見過不少,像老頭這么不要臉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張牙舞爪的向樹洞內伸手,奈何她不會縮骨功,老頭縮在樹洞中不出來,蘇沫實在拿他沒辦法,只得氣呼呼的回了樹洞,臨走不忘威脅道:“不要臉的臭老頭,你就躲在樹洞里一輩子別出來。”
老頭對著蘇沫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花白的須發,配著欠欠的表情,很是搞怪。
兩個吃貨,秉承“眼見為食”的理念,針鋒相對,互不相讓,赫連梨若倒覺得無所謂,牛肉干,她能做第一次,也能做第二次,老頭看起來沒什么惡意,只要身家清白,跟在身邊,就是多提供一副碗筷的事。
“您老高壽?”赫連梨若清淡的嗓音涼涼的劃過人的心尖。
“小丫頭,還是你有禮貌,比那個張牙舞爪的小豹子強多了,小老兒活了二百三十多年了。”
這也沒什么好驚訝的,在軒轅大陸,隨著修為加深,各類丹藥輔助,活個三百來歲并不難。
據說,到達至高無上的境界,甚至可以與天地同壽,不死不滅,那是所有修士都想要達到的境界。
“老不死的怪物。”蘇沫在一邊嘟著嘴。
赫連梨若又問道:“前輩怎么稱呼。”
老頭挺胸抬頭,雄赳赳,氣昂昂,傲嬌道:“人稱胡叨叨是也。”
嚴逸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中有困惑的神色一閃而過,胡叨叨,他好像在哪里聽過……是哪里呢?
有什么答案在他的腦海中呼之欲出,可卻模模糊糊的抓不住。
蘇沫噗嗤笑出了聲,鄙夷道:“真是人如其名,一天到晚滿嘴跑火車,當真是胡叨叨。”
蘇沫的一聲鄙夷笑聲,打斷了嚴逸的心緒,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嗖嗖的跑遠了。
皺皺眉頭,他確定這個名字聽到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也就先擱置一邊吧。
唇槍舌戰在蘇沫和胡叨叨之間不斷上演,后來,老頭還是將乾坤袋還給了蘇沫,只因為蘇沫在老頭出樹洞的瞬間,一把揪住了老頭的胡子,聲稱不還乾坤袋,就將他的胡子扯下來。
別看老頭穿的不怎么樣,對自己的形象可是很顧慮的,頭發胡子都被他當寶貝一樣,當下也只得不吃眼前虧,將乾坤袋還給了蘇沫。
看著經過一天,已經嚴重縮水的乾坤袋,蘇沫肉疼的瞪著老頭,老頭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蘇沫怒道:“還想吃我的東西,做夢去吧你。”
第八天的時候,連續做了七天臭豆腐的赫連梨若,破天荒的在樹洞中沒有露頭,今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