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兒的逆天操作讓赫連梨若的心里除了激動還是激動。
她將之前自己為了煉制赤煉丹初次提純的十幾瓶藥液全部交給唐可兒,不消一日的時間,當唐可兒將瓷瓶再給她的時候,藥液的純度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赫連梨若看看眼前的煉丹爐,她記得之前在典籍上看到過一段話:爐中鼎,鼎有神室,室有胞胎,玄晶掛彩,鎮符煉丹。
也不知是因為此煉丹爐品階太低還是其它原因,左右這個簡單的丹爐并未如古籍中所說復雜,既無神室連梨若將煉丹爐起火,她先將其中兩味藥材的藥液投入到煉丹爐中,瀟灑的控制著兩種藥液向中間匯聚。
如果此時有藥師在場,一定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初次嘗試煉丹之人的手法。
因為藥液的純度相當之高,赫連梨若控制起來絲毫不廢力氣,她舉手投足渾然天成,已隱隱有些的風范。
兩味藥材的藥液融合。
三味藥材的藥液融合。
四味藥材的藥液融合。
靈力不濟的時候,赫連梨若就打坐修煉調息,狀態恢復后,她又繼續融合藥液。
終于,赫連梨若將十幾味藥材順利的融合在一起,煉丹爐中隱隱有丹藥的香氣傳出,丹未成型,丹香已凝。
丹藥的香氣讓人聞著就神清氣爽,赫連梨若心中驚喜,她知道此次煉丹她已經成功了大半,她將融合在一起已經固化的藥液繼續壓縮濃度,進行丹藥的塑型。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丹藥塑型說起來好像無關重要,實際確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步驟,它是一個將藥效再次壓縮凝練的過程,丹藥成型的好壞與丹藥的藥效有直接關系。
丹藥表面的光滑亮澤程度,丹紋環繞程度,都是鑒定丹藥效果的決定因素。
并不是說藥師拿到二品丹方,煉制成功的就一定是二品丹藥,丹藥塑型這一步做不好,丹藥的藥效達不到,可能會最終導致煉制出的丹藥降級,可見這一步是多么的重要。
赫連梨若全神貫注的將固化藥液進行凝練、壓縮,以求讓藥效最大程度的保留在丹藥內,她感受著煉丹爐內固化藥液的反應,精神緊繃的進行丹藥塑型的過程,認真的模樣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煉丹的過程赫連梨若心境如水,伴隨著精神一直緊繃,她的感知力也有明顯的加強。
門外有些窸窸窣窣的異響,赫連梨若清冷的眸光瞄了眼門口的方向,她眉頭微微皺起。聽到門外的響動,明顯是有人來,不知門外來人是敵是友,怎就挑在了此刻前來。
這會兒赫連梨若正進行到丹藥塑型的關鍵時刻,她若強行中斷丹藥的煉制過程,那這個丹藥的品質也將大打折扣,可若門外來的人別有用心,只怕見財起意于她不利。
赫連梨若略一猶豫,并沒有將煉丹爐收起結束她此次的煉丹過程,丹藥煉制到這一步已是十分不易,赫連梨若不可能輕易放棄,再說這里畢竟是赫連家,她大伯和二伯的態度讓她多少心里有些底氣,她分出部分心神關注著房間門口。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響起,赫連梨若面上冷素,并未吭聲,她還是專心的控制著煉丹爐內的狀況。
“嘭”赫連梨若的沉默讓門外之人有些焦急,那人也顧不上許多,直接將靈力灌注全身把房門撞開。
木質的門板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闖進她房間的人是一個神色慌張的彪形大漢,大漢肩頭扛著一把巨斧,身上有一種爆炸性的力量。
赫連梨若識得此人,此人正是赫連家第二小隊護衛隊長,當時來喊她去議事廳的領頭人——趙武。
趙武一邊闖進赫連梨若的房間,一邊聲音急促的喊道:“五小姐,不好了,那天在您房間看到的那位公子和王家的人打起來了。”
話落,一頭闖入房間的趙武才注意到赫連梨若正在煉丹,聞著煉丹爐中的陣陣藥香,趙武眸光微縮,心里暗暗斟酌:此女能煉制丹藥,且造詣很高,在青木城鳳毛麟角的藥師居然就在眼前,趙武的心里非常震驚,他心緒急轉,微微動搖,他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轉換陣營投到赫連梨若的身下?
畢竟赫連梨若背負著近十年的罵名,在資源枯竭的時候依然可以煉制丹藥,本就證明她心性堅韌,不可小覷。
最終趙武心里暗暗的嘆了口氣,還是算了,赫連梨若成長需要時間,誰又能保證在她發展的過程不會隕落?而他眼前幫助五長老就有現成的利益,誰更有利用價值,趙武很快做出判斷,既然決定了,也就更加堅定了趙武的想法:此女,留不得!
煉丹爐中的丹香越來越濃郁,這個丹藥的香氣聞著就讓人精神一振,趙武盤算面前的煉丹爐和這里面的丹藥如果讓他得到的話,他的實力肯定能再次精進,這是一個突破瓶頸的契機。
“不過也不急于一時,只要這件事辦好了,五長老承諾給他的獎勵可比這個豐厚多了。”趙武心里盤算著,面上卻不顯分毫,依然是一幅敦厚老實的形象。
赫連梨若聽到陌玉和王家的人打起來了,脊背明顯一僵,這一分神,差點讓她煉制的丹藥毀于一旦,她急忙穩定心神,控制著煉丹爐的火候。
赫連梨若聯想到桌子上那張字跡凌亂的字條,心里突突的跳,從凌亂的字跡,她當時只是猜測陌玉因事走的匆忙,現在看來莫不是這事和王家有關?
赫連梨若迫使自己穩定心緒,她手中煉丹的動作依然行云流水,聲音平穩的問著趙武:“在哪個地方打起來的,王家有多少人?”。
和趙武預想中的樣子完全不同,看那天赫連梨若和陌玉的相處,兩人關系定不一般,聽到這個消息,赫連梨若不應該是滿心急切嗎?
可是看著赫連梨若古井無波的臉色,趙武心里真沒底,看樣子,他只能再加點料!
趙武敦厚的臉上一片誠懇的急切:“五小姐,他們在城外的那座古廟中打起來的,王家由王盛帶隊,有十余人呢,我看和您在一起的那位公子明顯寡不敵眾,也不知道現在是生是死。”
赫連梨若凝視著趙武,不錯過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可是除了掏心掏肺的替她著想外,赫連梨若并沒發現有什么不妥。
趙武真的可信嗎?只是一面之緣,她想不出趙武會對她有什么企圖,可若是沒企圖,趙武只因為和她的一次接觸,就能掏心掏肺待她?好像也說不過去。
“好好地,你去城外的古廟做什么?”赫連梨若不是不焦急,而是此事蹊蹺,她急不得。
王盛雖然是王家小輩中最具天賦的少爺,方才十四歲的年紀就修煉到了武者八段,可是賞金獵人盟少盟主元修也有武者六段的修為,當初元修都不是陌玉的一招之敵,元修和王盛僅僅相差兩個段位,以陌玉的手段,這倒讓赫連梨若直覺事情并沒有那么糟糕。
起碼陌玉的實力要比元修高,最少應該有武者七段的實力。
雖說修煉者每一個段位靈力的濃郁程度都有極大的差別,所能施展出來的武技威力自然不可相提并論,可是越段戰斗的人也不是沒有,那些作戰實力強、裝備資源好的人,別說跨越一個段位,就是跨越兩個段位戰斗,也是有可能的,赫連梨若覺得陌玉并不像沒有底牌的人。
趙武見赫連梨若還未全相信他,心里有些著急,他此刻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急切,打消赫連梨若的顧慮:“回五小姐,因為王家和木家最近在各種生意上一直暗中較勁,家主安排了不少人盯緊兩家的動靜,我就是因為發現王家有一隊人神神秘秘的出城,才跟去的。”
這個說法倒是站得住腳,畢竟王家和木家的明爭暗斗也不是什么秘密,作為青木城三大世家之一,不安排人盯緊兩家的動靜才是有問題。
“可知是因為什么原因起的爭斗,王家的人都是什么實力?”
趙武的面上有些愧疚之色:“五小姐,我只是遠遠地跟著探聽虛實,因為距離較遠,實在不清楚他們因為什么起的爭斗。”
同時趙武心里暗暗嘀咕:看樣子赫連梨若和那位公子的關系未必如自己想的那么牢固,自己還是將王家實力說的弱一些為好,別到時候眼前這位無動于衷,他們可就白忙活一場。
趙武接著說道:“但是我觀王家之人的氣息,雖然不是十分確定,但應該除了王盛和一位武者階段的人外,剩余十余人均是武徒境界。”
趙武的話說的句句在理,赫連梨若又看不出有什么端倪,雖不可對趙武的話盡信,可也不能對他的話全然不信,畢竟如果趙武所言非虛,雙拳難敵四手,面對十幾位武徒、兩位武者攻擊,其中還有一位是武者八段的高階武者,陌玉只怕真的危險。
這個時候,煉丹爐中紅光乍現,一陣濃郁的藥香傳出,是赤煉丹煉制成功了!
不過此時的赫連梨若沒有心情觀察這顆丹紋清晰、渾圓飽滿的丹藥,也顧不上體會丹藥煉制成功的喜悅,她迅速的將赤煉丹和煉丹爐收入到了乾坤袋中。
做完這些,赫連梨若思索了片刻,在一張布帛上迅速的寫了些什么。
寫完后,赫連梨若看看趙武,猶豫了一下,出于安全起見,這個消息,還是得找個穩妥的人帶出去,而趙武……赫連梨若眸光一凝,顯然不是理想的人選。
赫連梨若的腦海中還浮現出一個佝僂的身影,那人滿臉皺紋、須發皆白,當年侍奉過她的父母,在她年幼時也照顧過她,不過后來老人被調到了別的院落,在她艱難的日子中,也曾雪中送炭給她遞過吃食。
不過這事……
“跟我出去一趟。”赫連梨若對趙武下著命令。
不是征詢意見,而是直接下著命令,這個命令脫口而出,毫不生澀,她就像一個久居高位者,讓人生不起反抗的念頭,趙武隱隱在赫連梨若身上看到了家主的影子,甚至這份氣勢較家主都要強上不少。
此女若不除去,必將成為他們計劃中的隱患。
“是。”趙武的聲音里滿含恭敬。
趙武雖然不知道赫連梨若在布帛上寫的什么,但是他知道,無論赫連梨若寫的什么,這條魚,上鉤了!
在赫連梨若帶頭向門外走去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趙武嘴角一閃而過的陰險笑容。
赫連梨若極速前行,趙武緊隨其后。
“王盛,如若陌玉有什么不測,我定要你血債血償!”赫連梨若牙根緊咬,暗暗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