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頭小白蛇給鄙視了,眾人也不由得老臉一紅。品書網他們這一行人無論見識還是智慧,那都不是尋常之人可以擬的,可是如今卻是一時被這龍血神木脆弱易折的樹根給誤導了,竟然天真的以為易折便意味著易燃。
誠如小虬褫所言,這龍血神木孤零零的生長在這空曠的盆地那么多年,怎么也得碰幾回天雷地火吧。它能這么完好茁壯的等著眾人將它的根給截走,足以說明它的木質是多么的特。
“看來,無論如何,還是得找尋到祝融之火才行。”畫傾城幽幽一嘆。
見畫傾城面露愁緒,小虬褫身形一動飄到她的身邊,輕輕蹭了蹭她,“姐姐莫要發愁,我曾聽娘親說過一些關于這祝融火的事情。”
“當真?”別說畫傾城,其他人聽見這個消息也皆是又驚又喜,畢竟那淡紫色絲絹并沒有詳細的記載關于祝融之火的問題。
小虬褫歪著腦袋思考了半天,有些遲疑道:“其實娘親知曉得也并不全面,我只記得她好像是說這祝融之火乃是古火神祝融留下的火種,相傳此火威力強大,能燃盡世間所有可以燃燒的東西。所以火神羽化之前便將火種封印在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據說只有有緣之人才有可能找到那里。”
眾人聞言皆是無語,這小虬褫說的這些他們都知曉,這不是跟沒說差不多嗎?
“那你娘親可有說過,那個極其隱秘的地方到底在哪里?”畫傾城急急問道。
小虬褫的紅色雙目露出一絲頹敗之色,黯然道:“娘親怕是也不知道祝融火的具體所在,她當年只說了幾句我們都參不透的話,還是她兒時聽長輩提起的。”
“你娘親說了什么?”眾人追問。
“天之南,海之北;鏡花,水月;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進而溯往,退而望新;月滿則虧,水滿則溢,過猶不及;天地之事,涅槃輪回,當往復爾。”小虬褫如同講繞口令、背詩句一般搖頭晃腦的說道。
眾人聞言皆是一口老血梗在胸口不不下,著實難受。莫說那天之南,海之北是個什么地方,單單“進而溯往,退而望新”完全令人無法理解。
溯者,逆也,怎么看也應該是“倒退”和“回首”的含義,可為什么從小虬褫的嘴里說出來,卻與“前進”是一個意思了?往前走能追本溯源回到過去,往后退反倒能夠看到新生事物,這不是鬼扯嗎?若真有這么個地方,恐怕才是真正的逆天而行吧?
“小東西,你該不會是隨意胡謅的吧?出個沒有謎底的謎面給我們,有意思嗎?”青辭面色不善的瞪著小虬褫說道。
小虬褫猩紅雙目毫不客氣的回瞪著青辭,沒好氣道:“哼,我娘親是這么說的,你愛信不信!”
畫傾城拉了拉青辭的衣角,轉而對著小虬褫笑了笑道:“鳴兒,除了這話,你娘親可還說過些別的什么?”
小虬褫想了想答道:“娘親說,當年火神祝融的火種威力太過強大,實屬逆天之物,根本不該存在于我們現在所處的天地之間。”
“這樣?”畫傾城有些茫然了。
小虬褫點了點頭,“對啊,這樣。”
“哎,這絲絹說的東西更讓人難以揣摩。”蒼無念苦嘆了一聲。
洛凡搖著頭,將龍血神木的樹根遞給了畫傾城,“傾城啊,先將這樹根收好吧。祝融之火的所在,我們日后慢慢推敲便是,反正現在還有不少東西等著我們前去找尋呢。”
被洛凡這么以提醒,眾人臉松了股勁兒的同時也是不同程度的出現了一抹疲色。從踏征程至今,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這一年當,眾人除了一開始前往臨碣島的時候用了乘船出海這種最原始最笨拙的方法,之后基本沒有在路途耽擱過太多的時間,嚴格說起來,是沒有在趕路方面花費太多時間,他們的時間大都用在了療傷和尋找分散的同伴了。
要說這一年的時間他們最大的收獲是什么,那并非是好不容易尋找到的幾件寶物,而是他們或多或少的法力提升以及或深或淺的情感轉變。
尤其是對于畫傾城而言,在她過去的十八年生命,除了畫族被滅,再也沒有什么能令她有所感觸的事情了。即便是被滅族,她也在畫族族長的庇佑下被惠姑安然帶離了危險,對于那慘烈的一幕并未親眼所見。
十五年荒山之被封印記憶的生活,使得她由一個兒時活潑調皮的混世小魔女漸漸長成了一個溫和善良、不諳世事的單純少女。
可是這么一個心思純白如紙的姑娘,在這一年當的成長卻她過去的十八年加起來的還要多得多。有些事情不用親身經歷,哪怕只是在一旁看著,都能誘發內心深處的震撼。
畫傾城已經漸漸有些明白,為什么成為要看盡世間百態,歷經愛恨情仇。因為人性是這世最難以捉摸的東西,提筆,與其說畫出來的一抹虛無縹緲的魂魄,不如說是將本身對世間所有的感知書寫到他人的身體里。
退一萬步說,假如這世還有另一個的存在,畫傾城擁有著至高無的法力,也擁有了所需的一切異寶,包括另一個的大悟之淚,那畫傾城是可以畫出魂來的。
但是,那樣畫出來的魂是蒼白無色的,不具有絲毫存在的價值。像是給一個斷了手臂的人接了一截看似十分逼真的假手臂,頂多只是顯得美觀,但是假的是假的,永遠不可能成為那個人身體的一部分,永遠無法受主人的驅使。
世間百態,這一年來畫傾城即便沒看全,也看了個七八成,不過剩下的那兩三成,或許對于畫傾城的承受能力而言,將會是一種很大的挑戰。因為那也許會是這世間最丑惡,或者最痛苦的事情。
愛恨情仇她也算是經歷了一半,有些東西她或許沒法親身去經歷——如,她知道自己永遠沒有辦法流下大悔之淚,但那樣的事情若是讓她遇見了,她的心境可能將邁入另外一個世界。
短短一年的時間,畫傾城忽然有一種蒼老了十歲的感覺,她的容貌未曾改變,可是氣質卻已在不知不覺成熟了許多。若是再讓青辭好好的看看她的雙眼,他一定會發現,這雙眼睛已經再不是他初見她的模樣,雖不說深邃悠遠,但也早已不是清澈見底了。
成長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畫傾城此刻是真的有些猝不及防的察覺到自己心底里的一抹疲憊。可是有一股勁至死也不能松懈,因為一旦松懈了,再也沒有重新前行的勇氣了。
見眾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小虬褫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傾城姐姐,你們……現在已經拿到了你們想要的東西,那是不是意味著,你們要離開昆侖山了?”
畫傾城被小虬褫的話喚回了神,長抒了口氣道:“嗯,等大家的傷勢都恢復了之后,我們便離開昆侖山。”
“既是這樣……”小虬褫頓了頓,眼神有幾分黯然,“那鳴兒便先此別過姐姐,去別的地方找尋合適的修煉之地。日后若是有機會,鳴兒定會再去尋找姐姐的。”
“你……你是說你現在要離開?可是這里不是你的家嗎?你離開了這里要去哪里呢?”畫傾城頗為吃驚的問道。
“這里……已經不是我的家了。聚陰池我是不會去的,娘親已經不在了,連這龍血神木也很快要滅亡了。我得為自己尋一個僻靜的安全之所,好好的活下去。否則等到這昆侖山其他的兇獸得知我娘親去世的消息,怕是得將我生吞活剝了。”小虬褫語氣低沉的說道。
眾人都點了點頭,母虬褫實力強悍,加有聚陰池這么個天然屏障,這才能擁有獨自占有龍血神木而不招來覬覦者攻擊的威信。如今母虬褫已經死去,小虬褫實力這么弱,繼續留在這里,難免不招來其他兇獸的打擊報復。
“哎,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便先行離開吧,日后若是有緣,我們自會再見的。”畫傾城摸了摸小虬褫的腦袋,扯出了一絲笑容。
小虬褫飛身而起,繞著眾人盤旋了一圈,神色的復雜的望了他們最后一眼,身形便化作一道白光,迅速的遠離了眾人的視線。
“真不知道這小東西日后怎么獨自生活下去。”望著小虬褫飛速遠離的背影,畫傾城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世間所有的一切自有其定數,這一路走到現在,傾城小姐姐你還沒看開嗎?”青辭輕聲說道。
畫傾城面露苦澀的搖了搖頭,“我現在終于徹底明白,為什么當初落入夢魘之境的時候,你們三個當時實力最強的反倒最難以自拔了。”
莫名其妙的被畫傾城點了名,季子安和洛凡先是一怔,隨后無奈的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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