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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補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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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青辭問道:“你這肉身是哪來的?”

  “呵呵呵……”影半妝低低的笑著,那詭異的雙重音發出這樣的笑聲著實讓人忍不住心頭發毛。

  “我記得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座島上了,當時我飄蕩了很久很久,以為自己很快便會消散在這天地之間。可是又過了很久,我的意識依然還在,我飄到了一個亂葬崗,那里有很多尸體,有人的,有妖的,有獸的。我就像看見了日出的曙光一般,瘋狂的附身在那些尸體上,可是我一次次的融進那些尸體中,又一次次的被排斥出來。最后終于有一具人族的肉身不排斥我,從那以后,它就成了我的肉身。”影半妝平淡而冷靜的說道。

  “你居然沒有選擇奪舍?”青辭顯然是為他的做法給愣住了。這老毒物的心思不是以狠辣著稱的么?居然寧愿選擇一個尸體做肉身?

  “奪舍?”影半妝好似聽見了什么極其稀罕的事情一般頓時瞪大了眼睛,“你是在同我說笑么?奪舍乃是逆天之術,且不說很難成功,即便是成功了,我怕也是早就受了天譴,根本活不到現在。我雖殺人無數,但是我自認為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莫非在你們的眼中,我便是如此的不擇手段么?”

  “恕小弟眼拙,我是真沒看出來您老人家竟然還有一顆遵循天理的心。”青辭戲謔道。

  見一旁的蒼無念在聽見影半妝說自己是他人體內剝離出來的神念之后便一直皺著眉頭不說話,畫傾城瞧了瞧他,忍不住再一次出言詢問了安如月先前問青辭的問題:“說了半天,我還是不明白這‘強制剝離出來的神念’到底是什么意思。”

  蒼無念抬眼看了看她,沉聲道:“神念本是這天地間一切能夠修習法術的生靈心中的意志,當法力高深到一定深度以后,便可通過術法將自己想要傳遞的信息幻化為虛影留在某個地方。就像你曾經在蜃光之中見到的那位紫衣仙子,那縷殘念便是她的一抹神念。

  “可若要說到強行剝離……那便是此人不再需要某一種意志,強行將其消除的一種手段。這個手法不僅對修為要求極高,而且也存在一定的風險。但是一般來說,神念在被剝離出來之后法力都不會太強,而且很脆弱,隨時有可能消散才對……”

  說到這里,蒼無念忍不住將一絲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向影半妝,“可是毒王的法力卻高深如斯……我真是難以想象,將你剝離出來的那個人,對自己下手究竟有多狠,而他的法力又是何等的恐怖。”

  “哼,本體的法力有多高深又怎么樣?只要我存在一天,他就一天也別想擺脫我對他的影響。”影半妝冷哼道。

  青辭雙手抱胸,挑了挑眉道:“我倒是好奇得很,你的本體將你剝離出來,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我是沒那個勇氣對自己下如此重手。”

  “說了這么半天,這跟冰蠶絲有什么關系嗎?”安如月眨巴著眼,繞回了他們之前都想弄清楚的問題之上。

  影半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的這具肉身本就是死物,在我附身在這具死物之上沒多久,身體就開始破敗了起來,然后我便開始嘗試對這身子使用各種藥物,最后我發現,只有劇毒之物才能減緩它破敗的速度,可那也僅僅只是減緩而已。”

  “那你為什么不再尋找新的尸體以做附身之用呢?”畫傾城不解的問道。

  “我這一抹神念的法力雖強,但是實際上跟所有的神念一樣,皆是脆弱無比,一不小心可能就會消散,所以我根本經不起反復的剝離和融合,更遑論找到一具合適的肉身本就艱難。后來我無意間發現了冰蠶絲,這才終于給我帶來了點希望。”影半妝答道。

  “你的意思是,你是用冰蠶絲修補你的肉身?”蒼無念試探著問道。

  影半妝點了點頭,“不錯,這冰蠶絲本就是天地異寶,就連凡人都知道,用冰蠶絲織成的衣物入水不濡,入火不燎。而尚未成為繭衣的冰蠶絲經過我的法力融入到體內,可以很好的修補我這具肉身。所以每隔三百年,我都會上員嶠山頂守著。只不過除了第一次我弄到了不少冰蠶絲,再后來便是越來越少,少得不足以讓我完好的等到它們下一次吐絲了。”

  “所以,前輩是想要晚輩幫前輩畫出一副屬于自己的皮囊嗎?”畫傾城輕聲問道。

“正是,若是你能替我畫出一副完整的皮囊,我就不必再受這具破敗的身體的困擾了。”影  <istyle‘color:4876ff‘這是華麗的分割線</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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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妝有些激動的說道。

  “雖說晚輩也不知如今究竟能畫出何物,不過為了感謝前輩給予冰蠶絲,晚輩一定會盡力的。”畫傾城欠了欠身子說道。

  影半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竟然勾起一抹笑意。

  隨后他沒再說話,而是對著畫傾城伸出手,將那個烏木梭子遞給了她。

  畫傾城抬起手來接過那枚梭子,觸碰到梭子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顫抖。這半年多的時間,途中還經歷了幾次危險,為的就是這么一丁點幾乎看不見的細絲,而這還并不是所需要的東西。

  想到這些,畫傾城的心頭不禁有些酸楚,這僅僅才是第一步,卻是邁得如此艱難,日后還會遇到什么,怕是只有老天爺才知曉了。

  接過梭子之后,她忍不住細細的打量起這得來不易的冰蠶絲,只見這蠶絲根根分明,卻是比頭發還要纖細,遠看幾近透明,近看之下其表面卻是流轉著淡淡的光華。

  伸手摸了摸,冰冰涼涼的,但卻極是光滑柔軟,那種觸感就好似撫上嬰孩的肌膚一樣,難怪影半妝會用它來修補自己破敗的皮囊。

  “畫兒,開始吧。”蒼無念握上她的手,輕聲說道。

  畫傾城點了點頭,素手一翻,一支通體森白的筆管便出現在她的掌心。

  隨后只見她將握著烏木梭子的手輕輕一抬,那梭子便緩緩的懸浮于半空中。而她拿著蜃光的那只手掌心卻是涌起了淡淡的金光,金光很快的傳遞到蜃光之上,那原本森白的筆管很快也變得金光閃閃了起來。

  畫傾城拈起手指對著那烏木梭子一彈,一根根冰蠶絲帶著淡淡的光華便朝著蜃光聚攏而來,蜃光之上原本空蕩蕩的筆頭的位置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下漸漸的豐滿起來。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蜃光便成為了一支真正意義上的,完整的毫錐。

  烏木梭子重新落回了畫傾城的手中,上面的冰蠶絲并沒有用完。而她手掌內的蜃光卻已是煥然一新,不再是先前那白森森光溜溜的一根筆管。

  望著筆尖之處那柔軟豐盈還流轉著淡淡光華的冰蠶絲,畫傾城的心頭突然莫名的激動起來,她真想立刻就試試,用這支完整的蜃光去畫一顆心。

  除了畫傾城,其他幾人也同她此刻的心情差不多,他們這一路相伴一同走來,半年多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是畢竟一起經歷了幾次危機,如今此番遠行的目的終于達成,要說心中沒有感慨那亦是不可能的。

  “這筆看上去非同尋常,想必是你們畫族的至寶吧?”從畫傾城拿出蜃光的時候開始,影半妝的目光就沒從這支奇特的毫錐之上離開過,如今畫筆得以完整,他自是忍不住問上一問。

  畫傾城點了點頭,“此筆名為‘蜃光’,確是我畫族至寶。”

  “呵呵呵,小丫頭,我突然間對你有些期待了。既然畫筆已成,那便先替我將這幅畫勾勒完全吧。”影半妝似是心情大好,看著畫傾城的目光也變得有些灼灼起來。

  說著,他袖袍一揮,一張案幾出現在那幅畫前,案幾之上擺放著各色的顏料,很明顯影半妝是早有準備。

  畫傾城緩緩走至案幾之前,她看了看桌上的顏料,又看了看身邊的蒼無念,結果她竟然訝異的發現,這一貫冷靜沉著的男子此刻似乎比她還要緊張。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伸出手輕輕的與蒼無念的手相握,“無念哥哥可還記得,畫兒小時候與你承諾過些什么?”

  蒼無念微微一愣,抬眼之時女子卻已收回了手,閃身來到那幅畫與案幾之間。

  她輕輕闔上雙眼,在腦海之中將蒼無念的模樣迅速的勾勒了一遍,眾人只見她的周身緩緩的涌動起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

  片刻之后,那金色的光芒驟然一亮,隨后匯聚在畫傾城手中的蜃光之上,只見她霍然睜眼,迅速的蘸了蘸案幾上的顏料,轉身便在畫中男子的臉上描摹了起來。

  本以為她還需要更多一些時間去細細的構思該如何下筆,誰知眾人還在替她思考的時候,她便已持筆轉身,在那幅畫上筆走龍蛇。

  望著她的背影,在場的眾人不由得有些癡了,她的身形看上去明明纖細嬌弱,平日里也只覺得她單純善良好像處處需要被保護。可是此時此刻,她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僅僅只是個認真作畫的背影,便讓人感覺到一種毋庸置疑的自信和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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