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季子安話鋒一轉,接著道:“不過打狗也要看主人,無心雖為傀儡,但卻只是季某一人的傀儡,旁人沒有資格這么說她。另外季某好意提醒一下萬俟域主,如今我們可是在同一條船上,還望萬俟域主不要挑撥季某與無念兄的關系。所謂朋友妻不可戲,這個道理域主應當明白。”
季子安語氣雖平淡,但是這話里話外的除了袒護姬無心,更是充滿裸的威脅之意,萬俟緋衣怎么會聽不明白呢?怪只怪她如今在這艘船上自成一派,雖然她名義上是蒼無念的下屬,但是她也清楚蒼無念不可能完全將她當自己人看,他們之間不過只是達成了一個交易罷了。
了解自己的尷尬處境,萬俟緋衣不由得恨恨的跺了跺腳,面色鐵青的快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在下吃飽了,幾位慢用吧。”季子安對著蒼無念幾人點了點頭,也拉著姬無心離開了此處。
“有意思,要我看這兩個女人一個比一個毒,我還真是好奇她們兩個比試一番誰會更勝一籌。”盯著三人離開的方向,青辭雙手抱胸,樂呵呵的說道。
“我賭五個銅幣,姬無心勝。”安如月在一旁挑眉說道。
“五個銅幣?如月姐姐,你還能再摳點兒嗎?不如這樣,錢我出,咱們各賭五十兩金子,我押那毒蜘蛛,你押那傀儡。我若輸了,五十兩金子歸你,你若是輸了我也不要你的錢,就罰你給我暖床一個月,你說怎么樣?”青辭十分厚顏無恥的嘿嘿笑道。
“你……賭就賭!我就不信了,打不贏你,我還賭不贏你嗎?”安如月紅著臉,嗔怒道。
“你們兩個,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畫傾城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兩個活寶,真是一天都不能安生。
“吃飯吧。”蒼無念瞥了他們一眼,淡淡道。
四人坐了下來,青辭更是殷勤的坐在了蒼無念的邊上,低聲問道:“閣主,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擔心什么?”蒼無念不解的看向他。
“您看看,這一艘船上,一個善使毒的,兩個善使蠱的,您就不怕他們合起來對付我們,把咱毒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青辭一邊咂舌一邊說道。
“現在才來擔憂這個,是不是為時過晚了些?”蒼無念白了他一眼,涼涼的說道。
“本來倒也不是很擔憂,不過方才那毒蜘蛛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最近那個小白臉的確是有些奇怪,您沒發現他看傾城小姐姐時那個眼神……嘖嘖嘖,很讓人浮想聯翩啊!”青辭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在畫傾城與蒼無念身上來回掃視著。
“你這么一說,我也有這種感覺。就剛才傾城過來的時候,他看傾城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安如月點著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們兩個胡說八道什么呢!”畫傾城的臉上掛不住了,嗔怪的盯著他們,不滿的抗議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多加留意的。”蒼無念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
其實不用青辭說,蒼無念心中也有數,季子安這個人讓大家都捉摸不透,如今他已經查清楚了畫傾城的身份,若是他對她有所企圖,憑他的本事想讓畫傾城心甘情愿的跟隨他應該不是難事。哪怕他不用任何不光彩的手段,單單憑借他的實力和他優于常人的外貌,想要打動一個女子的心也還是很容易的,至少比蒼無念容易得多。
原因很簡單,蒼無念沒有覺魂,對于女子來說,他根本就是個不解風情的男子。
“傾城小姐姐,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離那個小白臉遠一點。省得他對你動了什么壞心思,再給你下個亂七八糟的蠱,到時候你迷迷糊糊的跟著他跑了,那閣主可得傷心死了!”見蒼無念明白了他的用意,青辭立刻敲打起畫傾城來。
“青辭!你能不能別再說了!且不論我對他有沒有興趣,就說他這個人吧,其實也沒你想得那么壞。”畫傾城紅著臉,不滿的嘟噥道。
“誒?”青辭驚疑了一聲,“怎么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們什么時候還彼此深入了解過了?”
“沒有!總之,收起你那些烏七八糟的心思,我跟季公子之間才不是你想的那樣!”畫傾城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見畫傾城真是有些生氣了,青辭挑了挑眉,識趣的閉上了嘴,不過心里卻暗忖著,什么時候該找個機會,將季子安與姬無心之間的事情好好的同畫傾城說道說道。
“既然畫兒都這么說了,我們還是相信她的判斷吧。”蒼無念的面色微微凝了凝,淡淡的開了口。隨后話題一轉,提醒道:“對了,你們最近別去招惹萬俟緋衣,也別挑撥她與姬無心發生什么爭斗。”
“她們兩個打第一眼見到對方就很不對付了,若是她們要斗,我們也阻止不了啊!”安如月一臉無奈的聳了聳肩。
“她們雖然對彼此有敵意,但是也對彼此有戒心,只要不撕破臉,至少還能維持表面上的和睦。要知道,我們此番要去的地方是可別人的地盤,對付一個萬俟緋衣可能不用費太大的勁,但若是對付一群萬俟緋衣,我們可能就是有去無回了。”蒼無念面色凝重的說道。
同樣內容的話,同一時刻,在季子安的屋子里,他也正對姬無心這么說著:“我知道你看那丫頭不順眼,但是我們能否平安抵達員嶠山還得倚仗她,且不說你對付她有沒有必勝的把握,即便是有,你以為萬毒谷是那么好招惹的嗎?”
姬無心單膝跪地,語氣恭謹的說道:“是屬下唐突了,請主人責罰!”
季子安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一手扣著她的腰,一手輕輕摩挲著她的面頰,“無心,你好像越來越介意你的身份了?”
姬無心的身體微微抖了抖,強自鎮定道:“無心不敢。”
“不敢?那為何她只是用‘傀儡’二字譏諷了你一句,你便怒不可遏的對她動了手?”季子安將臉探到她的耳邊,說話的時候一字一句的氣息都噴薄在她的耳廓和脖頸之處。
姬無心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連說話的聲音也跟著顫抖了起來,“主人,我沒有……”
“沒有就最好。就算你是傀儡,也是這世上最完美的傀儡,是我的傀儡。即便是你死了,我也會把你再重塑回來,讓你生生世世都留在我的身邊,只伺候我一個人,忠于我一個人……”季子安微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他的語氣輕輕淡淡,可是每個字都像是魔咒一般,敲擊著姬無心那冰冷空蕩的心房。
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毫無憐惜之意的從她的領口探了進去,揉搓起她的豐盈。分明有屈辱之感,可她卻不能反抗。
一滴淚水悄悄的滑落,姬無心想不明白,她明明沒有心,為什么他對她說這樣的話,對她做這樣的事,她會有一種心痛的錯覺。
洛河東岸,世人人知之甚少的千機山莊內卻在這時候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一大早,妙藍像往常一樣收拾好自己的房間,用完了早膳,然后將整個閣主府巡視了一遍,確定一切都整理妥當了之后,她便獨自來到了莊主府。
自從古問天受傷閉關之后,妙藍就再也沒有見到他。她只能時不時的悄悄來到莊主府,經過莊主府后院通往后山密室的暗道,默默的在密室門口停留一段時間,然后離去。
如今蒼無念等人不在府上,她便每天都會前往古問天閉關的密室門口,這一待往往就是一整天。
可是今日當她剛準備開啟暗道的機關時,卻忽然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有人盯上她了,而且來人還很囂張,絲毫沒有隱藏自己氣息的意思。
妙藍伸向機關的那只手手腕靈活的一轉,一支細如發絲的毒針在她的法力包裹下以極強的氣勢和極快的速度飛射而出。
原本以為這一針出去即便是打不中對方,也能令對方有所畏懼識相的從這里離開。誰知來人只是輕輕的抬了抬手,一道勁力便將那只毒針掃向了一旁的石壁上,其中大半截毒針沒入了石壁,露在外面的小半截針尾還微微的晃動了幾下。
“想不到一個婢女都能有如此了得的身手,千機山莊可當真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一個帶著豪氣的女子聲音輕笑著傳入了妙藍的耳朵里。
妙藍的面色微微變了變,轉過身來,入眼的是一個身穿深藍色勁裝的女子。女子手持一把佩劍,體態凹凸有致,看上去三十幾歲的模樣,容貌雖不是很突出,但是卻有一種這個年紀的女子特有的風韻。
“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大膽的闖入我千機山莊?”妙藍面色一沉,怒聲斥道。
女子的嘴角揚了揚,對著妙藍抱了個拳,“我叫喬三娘,是你們閣主的朋友。”
“你是喬三娘?”妙藍愣了愣,下意識的來回踱了幾步,目光卻充滿警惕的上下掃視著喬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