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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瑞雪豐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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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長歌和林言琛之間的隔閡總算徹底消除,今后無論再有什么事發生,都不會分開二人了。

  這幾日,長歌正在卯足了心思想男人該遵守的三從四德,寫了好幾個,都被林言琛否決了。最后到底也沒落實。

  不過也無所謂了,林言琛對長歌是言聽計從,不知道的,絕對以為丞相大人是個懼內。

  長歌也不會太過分,左右是使些女人家的小性子罷了,大事上從不會干預林言琛什么。

  日子就這樣一日日的過著,二人之間的關系也越發不避人,阿丑被丞相大人寵幸,已經是府中人盡皆知的事,阿丑沒被丞相大人收房,也是人盡皆知的事。

  不過比起阿丑被寵幸,不被收房反而是大家意料之中的。

  私下里,一群下人圍在一起議論紛紛:“就阿丑那模樣,大人能看上她就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說句大不敬的話,大人怕是眼神不大好。”

  另一人道:“說不定,大人就喜歡丑女,不過大人總不至于將她收房,長成那個樣子,收做妾委實太沒面子了些。”

  一個大餅臉的丫鬟又道:“咱們大人選女人,總是和其他男子不大一樣的,之前那個林長歌,雖然長得還不錯,可是那人品實在沒法說,這個阿丑就更別說了,果然這老天爺是公平的,也許就是因為大人其他方面太出色了,所以選女人方面……”

  大餅臉沒在繼續說下去,眾人對視了一眼,皆心領神會。

  此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干咳,眾人回頭看,居然是林言琛。頓時嚇的說不出話來。

  林言琛冷著臉道:“府中有規矩,下人不許私下里嚼舌根,你們的活做完了是么?”

  林言琛語氣很平靜,卻帶著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下人們嚇的白了臉,嘩啦啦跪了一地。

  “奴婢們該死,請大人責罰。”

  林言琛冷道:“府中不需要嘴碎的下人,領了月俸離開罷!”

  林言琛語畢,抬腳要走,突然想到什么,頓住了腳步道:“你們方才說,我喜歡丑女,諸位怕是有什么誤會,不是長得丑的女子我會喜歡,比如你們,我就看不上!”

  這些其貌不揚的女子聞言深受打擊,瞬間紅了眼。

  林言琛卻不管自己此言是否傷了人家姑娘的心,語畢,便拂袖離去了。

  敢說長歌丑?雖然如今這模樣確實丑,但也輪不到她們議論!

  林言琛徹底成了個護妻狂魔,就是長歌有缺點,旁人也不許說!更何況是不知道真相便無腦的詆毀,若不是看在是一群女孩子家,林言琛斷然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她們。

  林言琛因為阿丑趕走了一批下人的消息府中立刻人盡皆知,此后怕是再也沒人敢在背地里嚼舌根了。

  長歌不禁有些無奈:“丞相大人,你這樣豈非是在給我拉仇恨?民間罵我的不知道有多少,不必理他們就是了。”

  林言琛道:“至少府中不能有,民間的如今我還不能如何,將來,我一定會讓所有人閉嘴!!”

  長歌道:“若是他們對我的看法根深蒂固改變不了呢?”

  林言琛道:“若真如此,那到時候,等一切塵埃落定了,我便辭官帶你離開,找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過自己的日子去。”

  長歌聞言不禁有些吃驚道:“你舍得?”

  畢竟林言琛不是什么芝麻小官,丞相之位,多少人窮奇一生都爬不上這個位置。

  林言琛道:“除了娘子,沒什么舍不得的!”

  長歌瞪了他一眼:“花言巧語!”唇邊的笑卻忍不住逐漸擴散。

  經過種種誤會,二人如今越發恩愛,倒像是新婚小兩口一般,就是兩個字,膩歪!

  可是府中沒人敢說什么,就連白檀那里,都一點動靜也沒有,安靜的詭異,又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日子一日日過著,很快,臨近年關,又下了一場大雪,正應了那句瑞雪兆豐年的老話,家家戶戶都在準備著過年。

  相府也不例外,年三十兒前一天,林言琛給府中下人每人發了十兩銀子,送了些瓜果魚肉的,并給他們放了假,若是有不想回家的,便留在府中過年。并不強求。

  可是長歌卻執意要回家,同娘和長安一起過年,理由是她如今沒名沒分的,留在府中過年說不過去。

  林言琛攔不住她,只得同蘭姨,還有白檀,一起過年了。

  故而這個年過得不甚無聊,除了蘭姨,林言琛同白檀,皆是安靜極了。

  而長歌家中,雖只有母子三人,卻格外的有年味兒,一起貼對子,坐在一起邊包餃子邊話家常。原本長歌是想將幸生一同抱回家過年的,后來想想幸生還活著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并非信不過娘和長安,只是不想徒增麻煩。

  再說了,那對兒小夫妻對幸生不錯,讓幸生陪他們過年也無可厚非。

  三人包餃子時,李春花不止一次提到長安娶親一事,不斷地對姐弟二人碎碎念:“都是阿茶,當初在鎮上十八了都不嫁人,將你弟弟教壞了,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旁人家孩子有都好幾個了,他這連個媳婦兒都沒有。

  李春花這話純屬說給長安聽,并非真的數落長歌什么。姐弟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禁都有些無奈。

  長歌笑道:“我當初十八還不嫁人,后來不就又嫁給林言琛了么,長安現在不找媳婦兒,說不定將來能找個好的。”

  李春花道:“臭丫頭,真當娘老糊涂了,你那運氣又不是人人都有的,長安不求找個多好的媳婦兒,過得去就行!”

  長安像長歌投去個求救的眼色,長歌立刻道:“娘,長安條件又不差,又不像女兒家上了年紀嫁不出去,慢慢找,還愁找不到好姑娘么?”

  “慢慢找要找到什么時候?娘還等著抱孫子呢,長安啊,年后娘出去找幾個說媒的,看看哪家有合適的姑娘,你去見見。”

  “……啊?”

  長安聞言,一副苦瓜臉求救般看向長歌,長歌笑著移開目光,心道老弟你自求多福吧,我是幫不了你了。

  長安見狀,不禁嘆了口氣,心道這可不是當初姐姐被催著成親的時候了,事不關己啊!

  長安對于自己不喜歡的女子,根本不想娶。長安甚至不知道自己想娶個什么樣子的。

  思及此,長安突然想到了那日不小心撞到的那個姑娘,那樣的,貌似就不錯。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后,長安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

  藍煙家中,藍煙和母親還有幾個姨娘,弟弟妹妹們在茅草屋里吃大飯,藍煙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噴嚏,好在根本沒人注意她。

  一家人正對著一桌子算不上豐盛的大飯,不斷的抱怨著。

  二姨娘嫌棄的翻了翻眼前的菜道:“大過年的就吃這個?讓不讓人好好過年了?”

  藍煙娘道:“她二娘,如今不比往日在將軍府,你就別挑三揀四的了!忍忍吧!”

  “我怎么就挑三揀四了?跟著過了這么久苦日子,我忍的還不夠么?!”

  一旁的三姨娘道:“我覺得二娘說的沒錯,這大過年的,就不能做點好的?再說了,這已經不是在將軍府了,大姐你還擺什么大夫人架子啊?”

  藍煙娘一聽怒了:“什么叫我擺架子?現在家中什么情況你們是不知道么?當初被貶為庶人,府中的金銀都上交朝廷了,就這么點銀子,還是我賣了首飾得來的!你們愛吃不吃,不吃我和煙兒吃!”

  三姨娘聞言,眼珠子一轉,道:“他大娘,煙兒過了這個年十七了吧?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憑煙兒這條件,說不定能找到個不錯的婆家,撈一筆嫁妝……”

  一直沉默著的藍煙聞言,終于開口了:“要嫁你自己嫁去!既然三娘過不得苦日子,何不早日找個金主改嫁?”

  三姨娘一聽,陡然怒了,伸出手來便要打藍煙。

  藍煙幼年便喜歡和男孩子一同練功夫,性子頗野,見狀抬手攔下了女人的巴掌,握住女人的手腕重重一扭,那女人感覺手腕要斷了一般,發出殺豬般的哀嚎一聲,不敢繼續造次。

  三姨娘嘴上卻依舊不饒人道:“死丫頭,嘴里不干不凈的,什么叫我再找個金主?這是女孩子說的話么?”

  藍煙懶得提醒三姨娘,她幾日前和不知道哪家的漢子在一起時,被自己發現了,只道:“就算我將來嫁了人,嫁妝都是給我娘的!你想都不要想!”

  語畢,轉身回到破舊的房間,倒在了床上。

  她原本以為,娘和幾個姨娘怎么說都是將門出來的,昔日也都是些雍容華貴識大體的女子,就算淪為庶人,也比普通人多出點志氣來。想不到她們落魄后,居然會變成這副樣子,她真的想擺脫如今這種生活。

  腦中不自覺浮現出那日開藥鋪的那個男子,那一身儒生氣和淡淡的藥草香氣,那么的令人平靜心安……

  想什么呢……藍煙自嘲的笑了聲,她如今是叛國賊的女兒,普通人家的男子怕是都看不上她的。更何況那么好的一個少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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