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與壁虎相視一笑，誰也沒有解釋。
他們只是以牙還牙而已，確實不能算什么狠手嘛！
當然，蘇青山并沒聽出太多的意思，還以為許煉真的就是小施懲戒，不禁松了口氣，感慨道：“那就好，天師道是武者界中的大門大派，如果得罪了他們，后果不堪設想啊。”
許煉聞言，不禁眉頭冷皺。
把人折磨成這幅模樣，可真不像是大門大派的作風啊！
隨即他問道：“青山叔，能不能跟我說說，那個叫左九航的家伙，為什么要把他劫走用刑？”
蘇青山起初沉默，繃著嘴唇一言不發。
尤其是對大春的目光微微閃爍，不敢直視的樣子。
“爹，你就說出來吧。”
大春猜到了什么，輕握住蘇青山的手，“有什么事，俺跟您一起擔著！”
蘇青山這才長吐一口氣說道：“也罷，那就說給你聽一聽。”
時間要回溯到數年之前。
那時候，大春正在部隊服役，軍功赫赫，而蘇青山游歷少林，得祖濟師父開蒙，悟出真氣，可謂是人生中最意氣風發的階段。
所以，在離開少林之后，蘇青山決定要像書中寫的那樣，游歷天下，行俠仗義。
這一路上，他確實遇到了許多不平之事。
有些是武者敗類，有些只是混跡市井的混混，但不論是誰，蘇青山都能一路平推，所向披靡。
直到出現了一名天師道弟子。
那是他噩夢般的開始。
那名天師道弟子名為朱九霄，二十多歲，與蘇青山情況相似，也是在外游歷，錘煉心境。
不同的是，這是天師道鍛煉弟子的一種手段，并不會事先考量弟子的人品如何。
這朱九霄在修行上資質極高，人品方面，卻是個齷齪之輩。
在外漂泊了沒多長時間，朱九霄就本性畢露，把不少女孩都騙上了床，遇到一些剛烈的，干脆就利用實力，霸王硬上弓。
完全把這場游歷，當做了一場獵·艷之旅。
終于有一次，蘇青山在一條小巷子里，撞見朱九霄將一個女學生強行推倒。
蘇青山自然是出手阻止，可惜，他跟朱九霄相差的太多，那一戰，他敗的很慘，并且，他也沒能護住那個女孩，只能眼睜睜看著，朱九霄扛著女孩，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而最可怕的是，到了第二天，突然有幾名天師道弟子找上蘇青山，將他強行帶回了天師道，扣下的罪名，竟然說他強奸了那個女孩！
就這樣，蘇青山成了推倒女孩的采花大盜，而朱九霄搖身一變，成了行俠仗義的英雄。
當時，蘇青山跪在天師道的大殿上，百口莫辯，沒有人相信他的解釋，然后他想到了那個女孩，他希望能找到對方，與自己進行對峙。
女孩確實被找到了，但她的說辭，與朱九霄一致。
這個結果，令蘇青山感到絕望。
他不再反抗，任憑天師道眾弟子的唾罵，甚至，他希望天師道能給他一死，讓他解脫。
幾天后，天師道以強奸、誣陷朱九霄兩大罪名，對他做出裁決。
斷其脊椎，讓他的下半生，永遠都在病床上渡過。
然后，才有了大春退役，以及后面的事情。
倏地，一道刺耳的金屬聲響起。
聽到這段往事的時候，大春的左手始終握著病床的邊緣，越是聽到后面，他就越忍不住怒意，五指并攏，將那根不銹鋼鑄就的床沿直接捏彎。
而他的眼睛里，瞬間騰起霧氣：“爹，原來你的傷是這么來的，你為什么不告訴俺啊！”
“還不是怕你報仇。”
蘇青山擠出一絲苦笑，“這一次，我只是聯系了一下當年那個女孩，就又被天師道弟子找上來了，以你的脾氣，如果貿然跟天師道作對，恐怕就被他們殺死了！”
大春面露不甘：“殺了俺又怎么樣，那俺也不能讓你受這種委屈，強奸女孩的是他們的混蛋弟子，憑什么反咬一口！”
“大春，你冷靜一下。”
許煉說著，向胖子使個眼神，讓他和壁虎強行把大春給帶了出去。
隨后，許煉好奇地問：“青山叔，您聯系那個女孩，是想翻案嗎？”
“翻什么案啊！”
蘇青山搖搖頭，“我就是想知道，那件事以后，天師道有沒有再找那女孩的麻煩，這兩年來，我一直頹靡不振，也沒有想過那女孩，現在我痊愈了，就想起了這件事。”
許煉一驚：“您不怪她么，畢竟她的偽證，才是壓倒您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開始當然恨她，但這么久過去了，還恨什么啊，而且要恨，我也應該去恨天師道，能讓一個小姑娘去誣陷救他的人，必定是受到了某種威脅，她才會這么做的。”
“嗯。”
許煉點點頭，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見他這幅神情，蘇青山連忙說道：“小許，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
“看住大春，千萬不要他去找天師道的麻煩，對我們來說，那就是一座山岳，翻不過去的。”說完這些，蘇青山突然又加重語氣，“你也是一樣，不要為了我去做傻事！”
許煉聞言，不由露出笑容。
安慰的語氣說道：“您放心，我有分寸。”
“我可不這么覺得，剛才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絲憤怒。”
“我憤怒，是因為您這次的遭遇。”
許煉嘆息道，“左九航這么快就找上門來，只有兩種可能，第一，這兩年來，他們始終都在監視那個女孩，以防有任何變故出現，第二種可能，就是那女孩又一次把您賣了，主動找上天師道，把您的動向說了出去。”
聽到這，蘇青山頓時沉默下去。
如果真是這第二種可能，那他對女孩所有的關心和原諒，就顯得太悲哀了。
許久，蘇青山才抬起頭。
露出一抹強笑：“小許，我有些累了，想睡一會兒。”
“好，不打擾您。”
許煉點點頭，起身退出了病房。
關上門的瞬間，大春三個人，便如影隨形的湊了上來。
平日里，大春總是一張木訥憨厚的面容，這一刻，卻猙獰的如同野獸：“煉哥，求你帶俺去一趟行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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