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一把捏住她的喉嚨,卻發現這紫衣少女居然毫無反應,細看之下,只見她的閉上的眼睛還在不停轉動。
喬峰冷笑一聲,手上微微加力,那少女頓時呼吸不暢,臉色憋得通紅,咳出聲來。
他喝道:“你是星宿派的?那星宿老仙是你什么人?”
這時阿紫便顧不得裝暈,口中連喊道:“求……,求大俠……饒命,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喬峰手上放松了些許,說道:“你快些拿出解藥來,若是我兄弟有個三長兩短,你便是萬死也難贖其罪!”
語聲朗朗,頗有一番正氣在胸懷。
少女忙道:“可以可以,還請大俠先放手。”
誰知喬峰剛剛松開五指,那少女手一揚,一片近乎透明的布匹樣物事,便已經投向了他。
喬峰江湖閱歷豐富,自然早有準備。
這少女古靈精怪,又疑似同兇名赫赫的星宿派有關,喬峰如何會輕易信她?
擒龍功早已發動,一把凌空虛抓,便已將那透明的布匹當空抓住,仔細一看,原來是一片透明的漁網。
喬峰手一揮,那漁網反過來纏住了紫衣少女。
這本是一張以極細絲線結成的奇異魚網。根根絲線都細如發絲,質地又是堅韌異常,遇物即縮,那少女既身入網中,越是掙扎,漁網便纏得越緊,片刻之間,就成為一只大粽子般,給纏得難以動彈。
阿紫想要暗害喬峰,卻遭到如此下場,所謂的作繭自縛,應該就是這樣了。
喬峰暗自慶幸,若是他被這古怪的漁網纏上,雖說最終或者還是能憑借內力脫困,但始終太過難看。
何況,若是被那少女借機逃脫,自家兄弟的性命堪憂。
故意冷著臉,喬峰大聲喝道:“你若再不老實,休怪喬某將你拋入水中,吃點苦頭了!”
少女慌忙道:“切不可如此,小女子不識水性,這是要了小女子的命啊!”
見她畏懼,喬峰上前一把抓住漁網,佯裝要拋。
阿紫的臉上偶現喜色,卻一閃而逝。
“大哥,這要是扔進了水里,這姑娘恐怕就要借機逃跑了。”耳畔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喬峰驚喜地轉頭,只見徐陽笑吟吟地站在身側。
“兄弟,你沒事啊?”
“些許小毒,無礙的。”徐陽笑著回道,又對著漁網中的阿紫,輕聲問道:“這位姑娘,我猜你這漁網狀的奇物,最怕的就是水吧?”
阿紫驚問道:“你又是從何而知?呸,快放開我,不然等我爹爹媽媽到了,定要你們好看。”
徐陽也不看被綁得跟粽子一樣的阿紫,自顧自說道:“方才大哥你沒注意到嗎?你要拋她進湖,她嘴上說害怕,話語間卻并未有半分顫抖。而且還明里暗里,說她自己不會水性,害怕落水。”
喬峰點點頭:“方才擔心兄弟你,一時倒是沒有察覺,不過如今想起,果然有些古怪。”
徐陽又道:“這姑娘如此古靈精怪,又擅長……,額應該說會用好幾種毒物暗器,那應該便是星宿老怪的徒弟了。”
阿紫大叫道:“我師父法力無邊,等他老人家到了,把你們一個個毒死,死得不能再死!”
“可為何,剛才你卻一句都沒提起星宿老怪,星宿派呢?要知道星宿派和星宿老仙的惡名,可比你口中頗為厲害的父母,要有威懾力太多了。”徐陽又問道。
“這……,我師父大名,豈是隨隨便便可以提的?”阿紫強辯道,眼里卻掩不住的驚恐之意。
這小子到底是誰?如何在平常的言語里,察覺那么多事情?
徐陽見她的神色,早就確定了真相,冷笑道:“只怕,你是偷盜了什么星宿派中的寶物,逃出來避難的吧?”
阿紫更不答話,但她眼中的震驚之色,無疑是證實了徐陽的推斷。
喬峰大怒,這等叛出師門的事,會被任何一個江湖人所不齒。
哪怕星宿派是歪門邪道,但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門派,星宿老怪一身古怪的毒術,江湖上雖人人都鄙視,但論起實力也堪稱宗師之境。
眼前這紫衣少女,看似年幼無知,嬌美無邪,卻想不到內心會如此不堪。
若不是小兄弟精明,方才已經被她騙倒了。
重重將她扔在地上,喬峰道:“兄弟,那你看怎么辦?”
“小孩子做錯事,自然由她父母來負責咯。”又在喬峰耳邊輕聲說道:“大哥你不覺得,這位姑娘同阿朱姑娘,面相上有七八分相像嗎?”
不說還沒注意,喬峰此刻想來,確實如此。
除了阿紫比起阿朱來說,略為黑瘦了些,外貌相差不大。
阿朱自幼養尊處優,雖說在參合莊只是當了一個丫鬟,但慕容家一向豪奢,大娘子對阿朱阿碧她們又好,所有起居衣食,同大戶人家的小姐也差不了太多了。
而阿紫所在的星宿派,地處西域,風沙原本就大,在星宿派內,師兄弟之間又勾心斗角,吃不好睡不好,身材如何能豐腴的起來?
“你的意思是?”喬峰疑惑道。
“這里本就是阿朱媽媽阮星竹隱居之地,一下子來了兩個相貌年齡都極其相近的少女,大哥難道不奇怪嗎?”徐陽笑道。
喬峰實在是無法將溫文素雅的阿朱,同眼前這個鬼蜮離奇的少女聯系在一起。
徐陽見他猶疑,便開口問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又是誰?若是與我們相熟,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呸,就你們也配同我父母相熟?”阿紫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但見徐陽一臉輕松的樣子,顯然是沒能被她唬住,便又急道:“我叫阿紫,我母便是這里的主人,姓阮。若是怕了,趕快放我出來!”
這下是完全確定身份了。
阿朱阿紫,母親又是此地的阮姓主人,不正是阮星竹的另一個女兒?
徐陽看了看喬峰,心中暗笑道:有這樣的小姨子,今后有得你忙了。
喬峰臉上明顯難看了幾分,他與阿朱情投意合,阿朱也是他在落魄中唯一同情他,愛惜他的女子,此生雖沒有山盟海誓,但也是非卿不娶了。
眼看著阿朱的妹子如此放肆,還沒有半分眼色可言,這……。
喬峰也無奈地望向徐陽,都不知如何處理了。
徐陽笑笑,蹲下了身子看著阿紫。
阿紫不知為何,便莫名生起了一種很難以形容的恐懼感,如潮水般襲來。
這種類似于老鼠看到貓的感覺,她這輩子只有對著師父星宿老怪時候有過。
難道這個年輕男子,竟如同師父一般可怕嗎?
阿紫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的。
然后,她便看到對方手上多了一根針。
一根很細很長,透著森森寒意的銀針。
不緊不慢的,那個年輕男人就將這根針,扎到了自己的幾處穴道之上。
阿紫感到一陣麻痹,全身如同已經不屬于自己一樣,再也無法掙扎。
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徐陽收起銀針,道:“既然阿紫姑娘水性好,那么就請入湖,表現一下給我們看吧。”
起身,一腳就把阿紫踢進了小鏡湖。
徐陽對阿紫這個陰暗腹黑的女子,沒有半分好印象。
原著里,他附體的游坦之,就是天下第一大舔狗。
非但為女生,為女死,為女當壞蛋,甚至連眼珠子都摳下來換給了阿紫。
而換來的,只是阿紫病愈后的不屑一顧。
舔狗不得house,最后游坦之連命都丟在阿紫的身上,卻依然無法獲得哪怕只是一眼的青睞。
這輩子他來做主,自然不會再讓自己如此憋屈。
盡管阿紫如今惡跡不顯,光剛剛那些表現,就足以讓她送命了。
若徐陽只是個尋常的百姓,之前那塊石頭上附帶的毒素,也足以讓他喪命。
而這一切,都只因為阿紫的一個念頭。
水里待一會兒吧。
果然,透明的漁網入水便泡開了,徐陽輕輕一撈,已經到了手中。
甩了幾下水跡,徐陽便把這奇物放進了懷里。
不要白不要。
搞不好以后還有用。
而阿紫則被湖水漫過了頭頂,就連掙扎都不曾有過半分。
阿紫心中的驚恐,到現在已經是膨脹到無以復加。
這什么人啊?話都不說就要淹死自己?
簡直比星宿派的敗類都狠啊。
隨著湖水的侵漫,阿紫連呼吸都很困難了。
她水性一貫好,但再好的水性,此時也已經沒有用了。
全身不能動彈,只能任由湖水侵入了自己口鼻,肺部,她甚至連咳嗽都無法做到。
阿紫想喊,想叫,想叫救命,但根本就做不到。
死亡帶來的絕望感,甚至超越了生命本身,她的心如墜深淵,徹底的沉了下去。
阿紫所能做的,只是在心底祈禱諸天神佛,希望有走過路過的神仙佛祖,來搭救她一把。
喬峰有些于心不忍,問道:“就這么處理?她畢竟是阿朱的妹妹……”
徐陽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大哥你心慈手軟,這等女子,不好好教訓一下,她根本就不懂得怕。若是我懂解毒,或者剛才就已經被她毒死了,到時候我去求誰救我。”
喬峰想了想,也確是如此,便不再開口相勸。
徐陽又道:“放心,不會要她命的。只是給你的阿朱姑娘一個由頭,讓她早些認了這個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