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市。
一臺黑色牧馬人,開到了一間小平房的門口。
隨即,車子停在道邊,景三兒從車上走下來,直接奔著那間屋子走去。
篤篤篤。
景三兒輕敲了幾聲門后,隨即,聽到里面有人粗聲粗氣的問道“哪位?”
“山水有相逢!不是兄弟,不聚頭!”景三兒在門外說了這么一句。
隨后,門被人打開了。
開門的人,是一個長得黑瘦,高個子男人,他上下打量了景三兒一眼,隨后問道:“你,就是景三兒?”
景三兒沖他一笑,拍了拍手中的手包,說道:“山喜說,讓我到這來,交給你。你們要的東西,都在這里。”
黑瘦男子用手指掏了掏耳朵,隨后接過景三兒手中的手包,說道:“進來坐會兒?”
“不了,你們做事很托底。”景三兒又是一笑。
“這個自然,說讓他爆炸,就讓他爆炸!你要說讓他們死幾個,讓死仨,我不給你死倆,就是這么有底!”黑瘦男子,開始吹比起來。
不過,這個并不是景三兒所關心的,轟動已經造成了,就可以了。
鄧燦公司的開業大吉,被弄了這么一出,江東各界的媒體都把它做為了頭條,而接下來,只要再給他們助一把力,鄧燦便會焦頭爛額。
聶遠東給景三兒提了個醒,但是,很明顯,景三兒玩兒的,比聶遠東預想的要打。
景三兒根本就不會彎彎繞,他要做,那就直來直去,干脆利落。
整出響動,在他看來,比什么都強。
黑瘦男子隨后,掏出一張紙片,遞給景三兒說:“以后,你可以越過山喜,直接找我。不過,下一次找我的話,打電話,就先打這個。”
景三兒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卡片,隨即將它揣進上衣兜,沖那人一笑,說:“只要你們做的好,不留后患,我想,咱們是有再次合作的機會的。”
“呵呵,我也希望如此。”那人一笑,露出缺了一顆的門牙。
和義興,總堂口的二層小樓中。
盲蛇拍著大闖的肩膀,說:“人死不能復生,我們都要節哀啊。”
“叉燒榮,在老家那邊,還有家人,我想,他這次也算是為了社團辦事,才會有這樣的結果的。安家費上,我希望盲蛇哥,能夠……”
大闖的話還沒有說完,這時,站在盲蛇一旁的白頭老卻呵斥道:“你希望!這里有你命令老頂的份嗎!”
“我只是說,希望叉燒榮死后,他的家人能有一筆安家費,這種事情,即便是我不說,作為字頭,也應該能夠做到吧?”大闖瞅著白頭老,說的不卑不亢。
盲蛇點了點頭,沖大闖說:“啊闖啊,你說的也是沒有錯的。作為咱們自己字頭的兄弟,這次阿榮故去,我們社團是應該為他的死,做一些善后的兄弟的。
“于情于理,都是沒問題。不然的話,你讓那些活著的兄弟,多寒心啊。系不系啊!”盲蛇虛著眼睛,看著大闖說道。
大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盲蛇說:“盲蛇哥,我其實對于社團里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我這個紅棍,說白了也是趕鴨子上架,其實,如果沒有叉燒榮的話,我想,我也不會走上這一步,現在,叉燒榮死了,我想,在他的后事料理完之后,我也退出咱們社團。”
“你說什么!?”盲蛇聽到這話,瞬間目光質疑的看向大闖。
與此同時,一旁的白頭老皺著眉頭沖大闖問道:“你當我地字頭,系乜,想就嚟,想走就走呀?!如果系噉嘅話,噉社團咪即系冇規矩,冇咗章法?!”
大闖看了看白頭老,并沒有說話,隨即看向盲蛇,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到了最后,還是要聽盲蛇來決斷的,別人即便是插嘴,也根本不濟事。
盲蛇拍了拍大闖的肩膀,說:“阿闖丫,白頭老講嘅系,我哋字頭,系有字頭嘅規矩嘅,唔系你想就嚟,想走就走架喇!”
“盲蛇哥,我當時加入咱們這里,也是誤打誤撞,我可以說是事先根本就不知情啊。還是后來叉燒榮告訴我的,同他上過香之后,我就是社團的人了,我自己對于這種事情,其實是一點都不知道的。”大闖解釋著說道。
“不過,進入我哋社團,即系社團嘅人員,呢個系改變唔到嘅,以前,都唔系冇過檔嘅情況出現,只不過,過檔嘅人,冇人有好下場!”盲蛇這話,說的不軟也不硬,但是,話里卻藏著針。
這時,一旁的陳標,就上來拍著大闖的肩膀說:“兄弟,這件事情,就先不要講啦,還是先把叉燒榮的喪事搞完再說吧,老頂這邊,你越是這樣說,他也難做的。”
大闖聽到陳標的話后,看向盲蛇,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提出退出和義興,很顯然盲蛇會不高興。
他現在,如果只是一個社團底層人員的話,也許事情還會好辦許多。
但是,他現在剛剛榮升社團的紅棍,行過禮,其他幫派的大佬也見證過,而這時候,大闖如果推出社團的話,無異于,會讓盲蛇以及和義興的臉上掛不住。
和義興這些年來,也只是出了三個紅棍,實屬不易。
而大闖剛剛升入紅棍,就推出社團,這在別的人看來,無異于是和義興已經不行的兆頭了。
所以,無論如何,大闖這件事情,從盲蛇這邊來講的話,那也是萬不會答應他的。
與此同時。
位于油麻地一處麻將館內。
一個光頭,手上戴滿戒指,穿著一件碎花襯衣的男子,將手機放到桌上。
此時,旁邊走過來一個身材很矮,留著桃心頭,腦袋挺大,身材健碩的男子,沖光頭問道:“俊哥,渣輝那個撲街仔,我們可以好好利用他。”
被叫做俊哥的光頭,指著大腦袋的胸口,說:“我話灰狗,你記住。唔系邊個都可以做狗嘅!做狗,仲要睇我愿唔愿意做佢主人!明啊?”
被他叫做灰狗的男子,點了點頭,說:“俊哥話,完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