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瞥了一眼桌上的軍用匕首,隨后眼睛“唰”的掃向了子健,二人怒目相視。
包間內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吳斌背靠椅子,抬眼看著子健,冷聲問道:“子健,咱們十來年的交情,今天你就是這么辦事嗎?”
子健把嘴里的煙頭摁在煙缸里,使勁地攆了一下:“哥,對不起了,今天是我們哥倆之間的事,他不留點東西在這,不行!”說完,子健用手指點了點身后的一人,那人轉身過去站在了大門口。
子健的意思很明顯,今天,陳浩要是不留下點兒東西,那就誰也別走了。當然,包括吳斌!
吳斌見狀,瞬間收起剛剛的那副面容,臉上露出兇光。
“子健,事是咱倆之間的事,你這是啥意思?”陳浩指著子健說。
子健“啪”地一拍桌子:“陳浩,我在鐵路街不是一年兩年了,連你現在都敢跟我動手了,那以后是不是哪個兄弟都能跟我叫號了?還有砸我這下,大夫說了弄不好還有后遺癥!今天,你必須讓我滿意,才能從這走出去!”
陳浩把手里的煙,往桌子上使勁一摁,提高了嗓門:“你即然這樣說,那行,咱都是站著撒尿的,我不怕你說話不算數,今天斌哥在這看著了,我就給你個交代!”
陳浩迎著子健的目光,和他對視著,眼中沒有半絲的恐懼。
隨手,陳浩拾起了桌上的匕首,手順著刀鋒捋了一下,隨后把左手平放在桌子上,右手攥著匕首,猛地舉起來。
“陳浩,住手!”吳斌沖陳浩大喊了一聲的同時,站起身。
“哥!”子健倆眼瞪著吳斌也喊了出來。
與此同時,陳浩一刀向自已地左手小拇指砍下去,只聽“嚓”的一聲。一截小拇指硬生生被截斷。
陳浩扔了刀,拿起已經切掉的一節小拇指扔給了子健,臉色煞白的說:“子健,這是你的了!”
子健直愣愣的看著陳浩,也許他只是想讓陳浩認慫,但陳浩真的自己截斷了指頭。
陳浩從旁邊抓了一大堆抽紙裹在還剩一半的左手小拇指上,鮮血立刻就把白色的紙巾染紅了。
吳斌的胸口跌伏,對陳浩說:“兄弟,你這一刀,哥記下了。”隨后,從桌上的手包中掏出了一把手槍,往桌上一拍。
那是一把仿五四的手槍,槍殼經常摸到的地方已經被磨得锃亮,露出了些許金屬原有的銀亮色。
吳斌面色如鐵的指著一指桌上的槍,說:“從今往后,再有這種事發生,就對它說話!我說到做到!”說著話,吳斌兩只眼冒出兇光,盯著子健。
子健看著吳斌,沉了兩秒后,就沖身后的一人一偏頭,那人掏出了一沓錢撇在了陳浩面前的桌上。
“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子健抽開椅子,帶著身后的人大步走出了包間。
子健剛走,吳斌就對陳浩說道:“快拾起指頭,到醫院還能接上!”
陳浩面色慘白,對吳斌說:“哥,不了,留個念想!”說完,眼眶子淚珠打著轉,身走出了包間。
包間內,吳斌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望著陳浩留下的那根指頭,長嘆了一口氣。
吳斌知道,陳浩是不想讓自己為難,但更是在怪自己這次沒能為他主持公道。
這次的事情看似了結了,但更大的梁子卻結下了。此刻,吳斌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直響。
子健剛走出吳家菜館的大門口,身旁的兄弟就問道:“哥,咱這次就算是和斌哥翻臉了?”
子健停下了腳步,瞅著那個兄弟說:“你別聽他嚇唬你,沈彪進醫院了,陳浩就是廢人一個。槍誰沒有?這兩年咱們給他跑東跑西的干了多少,他又給了咱多少?真打算掰扯清楚,我怵他嗎?”
“對,哥,我們兄弟就跟著你干了!”旁邊的一人跟著附和道。
子健想了下,就問另一人說:“對了,強子,那事聯系的怎么樣了?”
“樂哥的人說,明天上午十一點,在李家村交易。”一旁叫強子的那人說。
“我艸,跑那么遠?”子健說道。
“他們那幫人挺鬼道的,就這,還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再換地方了,到時候再看吧。”強子說。
“也是,他們越是留心,就越證明這事整的錯不了。”子健點了下頭,直接開門上了車。
西郊李家村,一處廢舊糧倉。
一臺豐田霸道,停在了糧倉院門口。
車上下來了四個人,頭前一人,穿著一件黑色呢子大衣,短發抹的發膠根根立,這人就是韋光團伙的現骨干,虎子。在他的身后跟著四五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這幫人直接走到了糧倉大門口。
“咣咣咣!”虎子拍了三下大鐵門。
很快,里面傳來了一句:“天王蓋地虎!”
“我日你老母。”虎子輕巧的接了一句。
隨后,鐵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門打開的那一刻,看到里面的一幕,虎子瞬間怔住了。
倉庫里,三四個人有的手上舉著鐵衣架,有的握著五連的,對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正在毆打。
被打的那人,蜷縮著身子,全身上下被打得沒有剩一處好地方,他的目光顯得呆滯,好像感覺不出疼痛,口中還吐著白沫。
在動手的這幫人身后,站著一個年紀余額三十四五歲的男人,個頭在一米五七上下,短發,脖子上有道蛇盤骷髏的紋身。
虎子指著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人,問那個男人說:“樂哥,這怎么回事?”
被叫做樂哥的男子,對著手上攥著青得發澀的蘋果,咬了一口后,笑著說:“來了啊?這小子吃里扒外,他不是要吞我的貨嗎,我給他灌了幾口。”
“我艸?”虎子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時,有人踢了地上那人一腳,沖樂哥說:“樂哥,他昏過去了!”
“把他拖到車后備箱,扔河里去!”樂哥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隨后看向虎子,笑著說:“來了就坐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