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許走!”秦白衣聲如夜梟,人似魅影般沖入人群當中揮掌亂殺,還在猶豫的探神手頃刻之間數人斃命。
滿地鮮血足以將人刺激發瘋,無論是殺人的秦白衣,還是看她殺人的探神手都已經瘋了,幾乎不顧一切碰撞在了一起。
我眼看著一道又一道的人影被擊飛半空時,飛快的往暗室里打了幾個手勢。
我的意思是讓涂山狐把地宮封死。
不把探神手逼上絕路,他們不會聯手反抗秦白衣。
我連續比了兩次手勢,還不見涂山狐反應忍不住看向了暗室的方向。
我這邊剛剛轉頭,探神手當中已經有人喊道:“跑,快跑,秦白衣瘋了,咱們快點跑啊!”
“涂山狐!”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怒吼,好在地宮當中已經亂成了一團,才沒有人注意我這邊的動靜。
我急得連連跺腳之間,沒被秦白衣纏住的探神手已經分成兩路逃向地宮大門。
“回來!誰也不許跑!”秦白衣的聲音好似的惡鬼附體,緊追在昔日手下的身后步步緊逼,絲毫不停;拼命奔逃的探神手紛紛加快了腳步發瘋似的沖向了地宮大門。
探神手要散了。
這些探神手一旦分散在地宮當中就很難再次聚攏。
我不是為了沒能一舉消滅探神手感到惋惜,而是這些人一旦分散就再難對秦白衣造成威脅,不能利用探神手重創秦白衣才是錯失良機。
可我現在現在卻只能看著探神手逃出升天。
我正在惋惜之間,地宮兩邊閘門毫無征兆的轟然降落,速度之快讓人猝不及防,跑在頭前兩個探神手頓時被砸成了肉餅,血濺數尺。后面來不及停下的人,踩著同伴的鮮血滑出幾步撞在石門之上,鮮血直流。
“哈哈哈……”秦白衣的聲音猙獰狂笑:“這回誰都走不了了,都死吧!”
那不是秦白衣。
我在石閘落地的瞬間,第一個轉頭看向了秦白衣,她明明還在追殺眼前的手下,那股笑聲卻從她方向憑空而起。
涂山狐!
涂山狐比我更懂得把握人心,它在探神手的希望達到了頂點的時候,生生掐斷了對方的生路。尤其是石閘碾碎人體的震撼,更容易讓身陷絕境之人徹底發瘋。
這個時候再用一聲狂笑,把全部失去理智的探神手引向秦白衣,他們會爆發出更為驚人的戰力,因為垂死拼命的人才更為可怕。
短短數秒之后,所有探神手就像是無法控制的野獸,向秦白衣蜂擁而去,刺目血花頓時從人群當中飚飛而起……
我凝神看向戰場時,那些沖向秦白衣的探神手,好像是稍稍清醒了一點,開始漸漸結陣,圍攻對手了。
從探神手之戰進入白熱化開始,我就悄悄退向了暗室,向看得津津有味的涂山狐道:“這附近還有沒有能擊殺頂尖高手的布置?”
涂山狐轉頭道:“你是說那些探神手贏不了秦白衣,我看他們已經結陣了啊?”
我搖頭道:“任何一種陣法都有一個致命的缺陷,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陣眼。擊破陣眼,再厲害的大陣都會全盤崩潰。哪些探神手都是秦白衣訓練出來的弟子,他們能創傷秦白衣就已經是極限了,想殺人呵呵……”
涂山狐猶豫道:“秦白衣既然已經受了重傷,那你們出手,不是……”
我冷眼看向涂山狐:“當著明人不說暗話。秦白衣的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吧?”
從我遇見無名宗精銳開始,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無名宗憑什么敢闖九尾禁地,探神手或許不會畏懼妖魔,但是他們連狐族秘術也不放在眼里?
無法對抗狐族秘術,任何人別想跟九尾狐生死相見,因為他從一開始就輸了。
直到探神手在黑白地宮里跟九尾意志交手,我才得到了一個結論,無名宗對抗九尾狐的底氣,在秦白衣的身上。
秦白衣除了本身能運用念力殺人之外,她身上應該還有一件用來增幅念力的東西。
我們遇見美人鷹時,那件東西沒有及時恢復,才讓秦白衣吃了大虧。
但那件東西對涂山狐來說,足可以成為對付青丘的利器。
涂山狐眨著眼睛看向我道:“我沒什么想要的……”
我冷笑道:“那件東西,你不要的話,說不定青丘就要了。我們朋友里有個空門高手,她想偷東西的時候,能把人褲衩都扒下來,還不用解你褲帶,你信么?她現在在青丘手里。”
我不是在夸大其詞,據說頂尖的空門高手真能做到這點。
我不等涂山狐說話就繼續步步緊逼道:“要是一會兒,我那個朋友出來了,你確定能擋得住她,不讓她靠近秦白衣?”
涂山狐臉色陰沉道:“你想怎么作?”
我沉聲道:“一會兒,我出去引開秦白衣,只要能弄死她,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我故意沒說自己的計劃,涂山狐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一會兒,我負責打開閘門,你出去之后往東走……”
我和涂山狐一來一往的說話之間,地宮中大戰已經接近了尾聲,無名宗精銳在短短片刻之間橫尸遍野,秦白衣也是血染全身。
一場大戰之后,她并非毫無損傷,至少她腿上那一刀,就足夠讓她躺下來包扎一陣了。
秦白衣剛用銀針封住了自己腿上止血的穴道,我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石閘跟前,輕輕鼓掌道:“秦長老好大威風,好大的手段哪!在下佩服了!”
秦白衣雙目猛睜:“王歡?不對,你是誰?”
秦白衣說話之間,我雙眼爆睜而起,兩道血光猶如利箭,直射秦白衣雙眸,后者悶哼一聲,手捂著胸口連退了兩步,才臉色慘白的停下身來。
我不等她把腳步站穩,立刻一記“刑天斬”緊追而上,秦白衣乍見念力襲來,身形只在憑空之間抽退數米,差點脫離了刑天斬的范圍。
秦白衣能瞬息挪動應該和她本身的念力有關,如果不是她腿上受了重傷,她怕是早就讓過致命一擊了。
秦白衣只是慢了半步,就被刑天斬的余威觸及身前,胸前衣扣在刀鋒之下接連崩飛,兩片衣襟在刑天斬的勁風之下大敞四開,露出一片雪白……
“咻——”我打了一個口哨:“不錯嘛!老皮帶白霜,也算看得過眼……”
“我殺了你——”秦白衣尖叫之間縱身數米,直奔我身前撲來。
從秦白衣撲起的一刻,我身后的閘門就已經緩緩開啟,對方人在半空時,閘門已經離地過尺了。
“來呀!給爺多看兩眼……”我長笑之間一矮身形從石閘下面滑出門外。
我身形還沒站穩就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巨響,崩碎的石皮形同暴雨隔著一道大門遍地灑落。
從秦白衣那一掌的力道,就足以看出對方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我哪還敢繼續撩撥秦白衣的怒火,幾乎一刻不停撒腿跑進了地宮的回廊。
我僅僅跑出十多米距離,就像是撞上一堵無形的墻壁,腦袋上面砰的撞出了一聲巨響,腦袋里變得一片空白,眼前的金星到處亂閃,人也跟著被生生擋回了兩步。
我拼命的晃著腦袋想讓自己清醒過來時,秦白衣的掌風隨后而至,罡氣破空的歷嘯之聲形同鬼哭,向我簌然逼進時,我干脆挺起了腰身,一動不動的站在了原地。
下一刻間,我就聽見身后傳出一聲,像是武林高手掌劈石碑般的震響,秦白衣發出罡氣被散在一米開外,罡氣帶起的余波卻攪動空氣,如同沸水般在我四周滾滾亂響。
我猜對了!
青丘,涂山終于碰面了!
青丘想讓我死在地宮之中,涂山卻打算讓我引走秦白衣。
兩只九尾狐就像是兩個棋手各顯其能,操縱著我和秦白衣著兩顆棋子隔空交鋒。
我在秦白衣身形停頓瞬間撒腿就跑。
跑得過秦白衣,是我這顆棋子的任務,卻不是棋子的命運,在它們兩個勝負未分之前,跑出去就是我唯一的機會。
我雖然沒有葉尋一樣的絕世輕功,但是將《虎王決》的勁力貫穿雙腿全力奔跑,速度比起輕功高手絲毫不讓。眨眼之后,我腳下就帶起了陣陣塵煙,人如利箭疾飛而去。
我速度已經達到了極限,可我背后的風聲卻緊追不止,秦白衣腿上有傷,不可能忽然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可我明明聽見對方兩次加速,不斷向我身后逼近——青丘狐終于坐不住了。
我第三次爆發勁氣的當口,原先消失在地宮當中的美人鷹,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我面前,兩兩一組并做兩列,同時舉起手臂往指向了我身前。
我故意一頓腳步,才從兩排美人鷹中間穿插而過。
一連串的爆響卻在我身后轟然乍起,等我回頭看時,八只美人鷹的頭顱已經從里向外炸裂開來,八道血箭形同泉水沖天而上,絲絲帶響,美人鷹的尸體卻橫在走廊當中立而不倒,八條手臂仍舊正對秦白衣。
我回過身去,倒跑出兩步,刑天斬的念力也迅速在我眉心當中凝聚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