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一下站了起來:“你是說青海湖附近的那座大型禁區,就是狐祖埋骨之地?”
狐媽點頭道:“很有可能,否則,探神手不可能大舉出兵。小夏,你說呢?”
夏輕盈搖頭道:“我雖然不知道狐祖陵寢究竟在哪兒,但是我可以肯定,絕不在青海湖。”
夏輕盈有青丘狐族的傳承,她的記憶雖然模糊,但是不會看錯。
狐媽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雪飛,你給我調一下青海的航拍圖,一張張放給夏輕盈看。”
白博士一張張的放出航拍圖不久,夏輕盈就喊道:“等一下,這是什么地方?”
“星宿海!”狐媽和白博士對視之間,異口同聲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星宿海位于青海境內,東與扎陵湖相鄰,西與黃河源流瑪曲相接,古人認為星宿海就是黃河源頭。事實上黃河源頭距星宿海還有一段距離。
從地勢上,星宿海雖然位于海拔四千米之上,卻是一座狹長的盆地。
黃河之水行進至此,因地勢平緩,河面驟然展寬,流速也變緩,四處流淌的河水,在那里形成了大片沼澤和眾 多的湖泊。那座不大的盆地里,竟星羅棋布著數以百計的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湖泊,大的有幾百平方米,小的僅幾平方米,登高遠眺,這些湖泊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閃光,宛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星宿海之名由此而來。
狐媽急聲道:“快,把星宿海的航拍圖全都調出來給她看。”
白博士航拍圖一張張放映出來之后,夏輕盈反倒皺起了眉頭:“我怎么覺得哪張都不對?是不是我剛才看錯了。”
狐媽道:“把那張圖調出來,再把跟它近似的圖全都拿出來對比。”
白博士連續拿出六張照片之后,夏輕盈才指著第一次引起他注意的那張照片道:“我一開始以為這里就是狐祖陵墓,可是我沒看見狐祖的九尾。”
夏輕盈所指照片上丘陵,確實很像是一頭蜷縮在地上狐貍,狐頭,狐身,甚至狐貍四爪都隱約可見,唯獨缺少的就是狐尾。
狐媽道:“把所有照片都放大!”
狐媽重新把照片看了一遍之后才說道:“我明白了,狐尾不是丘陵而是水道。星宿海里的湖泊,水道并非是一成不變,而是在若干年不斷的變化。”
“如果在狐形山丘背后連上九條水道,不正是活靈活現的九尾狐?我覺得,很多年之前,肯定有相應的河流,或者水道存在。只不過,本該作為狐尾的河流,隨著地質的變遷消失不見了而已。”
狐媽不容置疑的說道:“你們準備一下,馬上出發去星宿海。”
“等一下!”陳文抬手道:“這一次的任務,我們志在必得,不論付出什么代價都得打開狐祖禁區。我派二十名特種兵配合你們行動。”
從心里講,我不想接受陳文的特種兵,畢竟沒有配合過,磨合的過程很可能會出現傷亡,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我猶豫了半天,狐媽才說道:“我覺得,你還是把人帶上的話,這一次的任務僅憑你們幾個顯力量太過單薄。況且……”
狐媽話音一頓道:“我覺得,探神手方面,不可能猜不到狐祖禁地的消息。他們很可能會跟我們采取一樣的辦法,用精兵出擊。你們很可能再次對上探神手。帶上部隊,對你們有好處。”
我這才點頭道:“那好吧!但是我需要絕對指揮權。”
“沒有問題!”陳文一口答應了下來:“這次還是按老辦法,米糊帶兵壓制探神手的大隊人馬,你們出手探索。”
陳文話音一沉道:“這次任務無論如何不能失敗,哪怕是跟探神手徹底翻臉也在所不惜。你們準備一下馬上出發。”
等我和葉尋收拾好裝備,二十名特種兵已經嚴陣以待,帶隊的人叫包若涵,名字聽起來有些女性化,但是僅憑他流露出來的氣質就足證明他是千里挑一的驍兵悍將,我總算稍稍放心了一點。
包若涵似乎也不太愿意跟我搭腔,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帶人上了飛機。
飛機達到星宿海上空時,正好剛上陽光普照的天氣,星宿海上的大小湖泊在陽光照耀之下猶如孔雀開屏,美不勝收,這就是有名的孔雀湖。
可我卻一點沒有欣賞美景意思,人生大概就是如此,太過專注于某件事情,就錯過無數的風景。等你想要停下來,去重新回憶自己錯過的東西,要么是已經物是人非,要么就是再也想不起來自己錯過了什么。
我在里一路拼殺,從沒有真正停下來去看看身邊的風景,就算是偶爾駐足,去看的也只是藏在風景之下玄機與殺機。
就像現在,星宿海雖美,可我看到的卻只有殺機。
直升機帶著我們再星宿海上空連續盤旋了幾圈,夏輕盈才伸手向遠處指了一下,那里就是照片中的狐形山丘。我轉頭看向葉尋,后者卻對我搖了搖頭,他意思大概是:自己沒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先下去。”我向駕駛員打了個手勢,直升機開始徐徐下降。
我和葉尋跳落地面,與血滴子分散開來,圍繞山丘尋找了幾圈才再次會合。生輪回一見到我就搖了頭:“什么可以的線索都沒有。”
陶晞羽也說道:“這里不像是有大墓。”陶晞羽雖然不是盜門中人,但是身為無鬼宗的弟子,對盜墓的事情多少也有些了解。她說沒看見大墓,這里肯定就沒墓葬的跡象。
我沉聲道:“從漢代開始,就不斷有水務官員在星宿海勘察水勢,如果,狐祖墓葬那么容易被人發現,早就該公諸于世了。葉尋,你試試能不能找到墓葬的位置?”
葉尋搖頭道:“這里的地勢太過復雜,你讓我再找找。”
我也知道,尋找秘葬的事情急不得,很多東西不是你著急,他就能一蹴而就,總得慢慢梳理才行。
我索性不再去打擾葉尋,自己一個人找了個地勢較高的地方坐了下來,慢慢開始梳理整個“千古紅顏”的脈絡。
“千古紅顏”里有太多讓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哪怕我已經知道,這個任務其實是探神手與青丘妖狐之間的一場博弈,也有讓我難以理解之處。
直到夏輕盈走過來,我才抬頭道:“你得到的傳承里,有沒有關于青丘和吳王闔閭的事情么?”
夏輕盈答非所問的道:“你怎么會對青丘秘辛感興趣?”
我沉聲道:“我總覺得,我們的任務找錯了方向。我們……不,是我,我一開始是在追查千古紅顏失蹤之謎。結果因為呂四娘的傳說闖進了雍正的泰陵,又被攪進了探神手與狐族之爭。那個時候,我一直覺得千古紅顏,其實就是狐族的后裔。直到我闖入了刑天禁區,才發現這是兩碼事。”
夏輕盈笑道:“你一開始的錯覺是人之常情。畢竟,也有人傳說楊玉環其實是狐貍精。人啊!自古就喜歡把紅顏禍水和狐貍精聯系在一起。其實,你仔細想想,真正禍亂天下的究竟是女人,還是男人?就能想明白很多絕色美人只不過是替罪羊罷了。”
夏輕盈看見我臉色尷尬,才笑著說道:“好了,不跟你討論這個了。免得有人說我是勾引你的狐貍精。為了博取你的同情在給狐貍精張目。”
夏輕盈話鋒一轉道:“青丘跟吳王之間的恩怨,確實源自于九鼎。只不過,那是闔閭自己的想法,他覺得,青丘就是守衛九鼎的圣獸,九鼎肯定在我們手里。闔閭派吳國國師出兵征討過青丘,雖然沒有找到青丘古國,卻讓青丘損失慘重。青丘當然會不遺余力的報復對方。”
夏輕盈喟然道:“狐貍可是很記仇的動物,你惹到了它,除非它死,否則,就會無休止的報復。這就是闔閭跟青丘動手的真正原因。至于說,雍正和妖狐之間的恩怨。我就真的不清楚了。那個時候,已經沒有正宗的狐族。青狐也沒有給我相關的記憶。”
我看向夏輕盈道:“在你的記憶當中,禹王九鼎究竟跟青丘有沒有關系?”
“應該是沒有。”夏輕盈道:“狐族傳承當中并沒有關于九鼎記述,而且,我覺得青丘九尾好像還對九鼎有著不小的怨念。至于為什么,我并不清楚。”
“明白了!”我從山坡上站起身道:“狐族和九鼎之間這一段隱秘,才是所有人的目標,千古紅顏反倒顯得不重要了。”
夏輕盈道:“你打算放棄紅顏之秘?”
“不!”我搖頭道:“如果,給我機會,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揭開紅顏之謎。這對我很重要。”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在刑天禁區當中研究過“千古紅顏”的人就是“他們”。
“他們”很可能是比探神手更為神秘的存在。
我爸的失蹤是在躲避“他們”而不是探神手。
不管被人如何我都得解開紅顏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