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的決定無人反對,夏輕盈不知道在想什么,我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著密室大門再次開啟。
不久之后,密室大門從外敞開,空的聲音隔空傳來:“你們是準備自己走,還是朕抓你們過來?”
“我自己會走!”我站起身來順著空的聲音走向門外甬道,很快就走進了一座像是議事大廳的地方。
所有狐族高手都已經醒了過來,垂手站在大廳兩邊,只有楚寒煙坐在主座下首的位置上。
空的聲音也在空空蕩蕩的主座上傳了過來:“王歡,見到本皇為何不跪?”
“哈哈哈……”我大笑道:“空,你以為自己坐個王座,弄幾個魚鱉蝦蟹往身邊一站,就算背北朝南,登基稱帝了?小孩子玩的游戲都比你高明幾分。”
“混賬!”楚寒煙大怒道:“你敢取笑空皇?”
我指向楚寒煙:“看看,看看,你的手下好像并不在意你的權威?”
我話音剛落室內氣壓陡然降低了幾分,楚寒煙臉色大變:“圣上,我只是看不得王歡……”
“哼!”空淡淡冷哼了一聲就把楚寒煙嚇得閉上了嘴,這就是我要的結果。
空無形無影又喜怒無常,沒人能看見空的臉色,“察言觀色”這四個字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楚寒煙的目的是接近對方,一旦空對楚寒煙生出反感,她就會前功盡棄,這個時候,楚寒煙不敢說話,也不能說話,我的計劃就先成功了一半。
空強壓怒火道:“王歡,你說朕不是天地的主宰,你們的命卻在我的手里。朕可以對你生殺予奪,你怎么對抗朕?”
空的話語里已經帶起了濃烈的殺意,他的忍耐早就到達了極限,我再不自救,他很快就會動手殺人。
楚寒煙冷笑看向我時,蘇子萱也在向夏輕盈急打眼色,意思讓她趕快出手。
夏輕盈從側面看了看我的臉色,又低下了頭去,悄悄握住了劍柄。
我從容不迫的說道:“你覺得自己可以主宰一方天地?可這座秘境當中的事情,你就主宰不了,你的一方天地究竟有多大?”
空頓時暴怒道:“你說什么?這座秘境當中還沒有什么是朕主宰不了的事情?你要是……”
“把錦囊給我!”我不等空把話說完就才蘇子墨那里拿過了錦囊扔了過去:“你自己看看,人家不用入禁地就能知曉禁地中的一切,你算什么禁地主宰?”
空驀然暴怒道:“這人是不是王戰?說——”
“當然不是!”我搖頭笑道:“王戰又不是神仙,還能活上幾百年么?”
我話鋒一轉道:“你先別管,寫出錦囊的人是誰,他能算對你一次就能算對你第二次。只要我從這個門里走出去,你就無奈我何?”
“空皇,不能讓他出去,他有陰謀……”楚寒煙急聲叫道:“王歡,詭計多端……”
“住口!”空在怒吼未落,楚寒煙已經被摔在幾米開外口鼻竄血。
空暴怒道:“朕做事需要你指手畫腳么?”
空的聲音一沉道:“王歡,朕現在就讓你從這里走出去,但是,你給我記住,每過一盞茶的時間,朕就要殺一個人,直到把你們殺光為止。現在給我滾出去!”
“走!”我轉身沖出大門轉身喊道:“你個傻逼上當了,這個錦囊你拿去玩吧!”
我說話之間抬手往空的方向扔了一個包著兩發子彈布袋,布袋還沒飛到大廳中間,就給一股無形的力量托在半空,往王座的方向疾飛而起。
楚寒煙頓時驚叫道:“別碰,那不是錦囊。”
那的確不是什么錦囊,而是我在半路上撕下來的衣兜內襯,里面的紙條也是我臨時寫上去的東西。好在給了蘇子墨錦囊的人不是什么書法名家,我才能在短時間內模仿出對方的筆跡。
楚寒煙還沒來得及阻止,就又被空給打飛了出去。
我跑出十多步之后才聽見空在密室中咆哮道:“王歡,你給我滾回來!”
我本來還在飛速外逃,空的話音一落,我就像是被人抓住了脖子,生生從地面上提了起來,倒飛著摔回了大廳。
沒等我從地上爬起來,大廳中的空氣就像是驟然沸騰一般發出滾滾響動,每一寸空氣里都像是蘊含著無限殺機,看樣子空已經是怒到了極點。
“楚寒煙,你是故意接近朕么?”空的聲音當中明顯是帶著無盡怒火,這種憤怒一旦爆發出來足以毀滅一切。
“不……不是……”楚寒煙的話都已經有些說不利索了:“那是王歡的詭計!”
我冷笑道:“是不是詭計,其實,不用我說。空,不是意念強大嗎?難道不能鉆進了人的思維當中看個究竟?”
楚寒煙臉色慘白的厲聲喊道:“要看也是看你,看看你有沒有陰謀詭計?”
“行啊!”我淡淡笑道:“為了公平起見,咱倆一塊兒站過去。”
楚寒煙是狐不是虎,狐族雖然狡猾卻沒有決死的勇氣,他們敢算計比自己強出千百倍的敵人,卻不敢正面與之對敵。我能坦然走到空的面前,楚寒煙卻不敢,這就是我們兩個最大的差別。
我一步步走向王座之間,空氣中的殺意卻開始慢慢轉移。
暴烈至極的殺意雖然無形無質,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千軍萬馬一齊調轉兵鋒指向了某個特定的地點,如火似浪的殺氣也隨之侵襲而去。本來就在瑟瑟發抖的楚寒煙,幾乎癱倒在了地上連動都不敢動上一下。
空的聲音也顯得越發凜冽:“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我我……”被殺氣臨身的楚寒煙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沉聲道:“空,你得小心了,楚寒煙的身上還有九尾令,那可是對你的致命殺招。”
“不不……不是……”楚寒煙幾乎成了一灘爛泥。
我忍不住瞇起了眼睛,楚寒煙的表現太要命了。
按照常理,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只有兩種表現,一個是拼死一搏,另外一個就可能是跪下來等死。楚寒煙卻偏偏選擇了后者。
不對,楚寒煙是裝出來的!
她身軀抖動的太有規律,明顯是在一次次發力。
我冷笑道:“楚大小姐,表演的不錯嘛!你前前后后抖了四次,每次堅持五秒。我還真沒聽說過,人在害怕的時候,還能連續發力?”
空僅僅沉默兩三秒鐘就勃然大怒道:“楚寒煙,你是找死——”
楚寒煙知道自己再也裝不下去了,本來伏在地上的身軀猛然挺直,兩塊九尾令一前一后從她袖口當中飛射而出,直奔著空聲音傳來方向打了過去。
“混賬!”
兩塊如同暗器般掠空飛射的令牌,在空暴怒當中驀然停在了空中,帶著像是蜂鳴般的聲音嗡嗡旋轉。
空冷聲道:“這就是你的致命殺招?來來來,朕倒要看看,這兩塊廢鐵能把朕如何?”
空說話之間,兩塊令牌像是被無形巨手凌空捏住,碰的一聲炸了個粉碎。
當空飛舞的鐵屑還沒落地,一黑一白兩頭九尾巨狐就從令牌當中咆哮而出,像是兵器劃破空氣的呼嘯頓時裂空而起,密如暴雨的向王座轟然劈落。
刀氣!
不對,應該是意念形成利刃!
我的思維已經轉得飛快,可是足夠覆蓋半座大廳的意念之刃卻比我的思維更快了幾分,一個念頭剛剛從我腦中閃過,大廳中的王座連帶著座下石階就被無數鋒刃給劈成了細如海沙石粉。
我眼看著,無盡塵囂猶如爆炸后硝煙,反卷滾動著向空中暴卷時,秘境上空忽然傳來一聲像是野獸怒吼般咆哮。下一刻間,天塌地陷的般巨響就從禁地上方沉落而下。
憑借聽覺,我敢確定驚心動魄的咆哮聲,出自于幾層秘境之外,換句話說,他應該是在來自于風陣九門,甚至更上位置。
但是,不斷推進的威壓卻像是九天驚雷,連續突破秘境阻擋向我們層層壓落,如果不是整座大廳仍舊穩如泰山,我甚至會懷疑整座禁地正在崩塌。
楚寒煙尖叫道:“王歡,你這個白癡。空,根本就不是那個怪物的本體,只不過是他分出來一道意念,你現在把他的意念毀了,他的本體來了。你……”
我瞇著眼睛看向天棚:“來了更好!夏輕盈,楚寒煙,你們兩個趕快動手,把這些人的意識全都屏蔽掉,讓他們什么都別想。快點!”
我怕楚寒煙聽不明白又補充了一句:“除了我們幾個別動,其他人全收抹掉,趕快動手。”
夏輕盈雙眼冷點如芒的看向狐族高手之間,楚寒煙卻厲聲喊道:“王歡,你又想干什么?”
“不想死,就按我說的去做。我沒時間給你解釋。”我快步退向了大廳邊角。
楚寒煙卻是臉色陰晴不定站在原地一動沒動,她不是不知道我在自救,而是不敢按我說的去做。一旦狐族高手被人屏蔽了神智,狐族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楚寒煙怕我會帶人對她群起圍攻,可她不動,才是最大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