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霍魯下意識的擋在了丁美麗的身前,一手鉗制住她的手腕一手扼住她的喉嚨:“她現在懷孕呢,你是打算害了我兒子么?”
高麗曼眼淚汩汩的往下流,大聲的抽泣著:“你.....你.....”
“好了,本來就是我的錯,我不該來你們家住的。”丁美麗柔柔弱弱的拉著霍魯的袖子,高麗曼沖著她嘶吼:“你別在那裝好人,明知道你是錯的當初別勾搭他啊?他有媳婦兒了,還有了個兒子,你賤不賤啊摻和進來。我們家沒有你呆的地方,你滾犢子吧。”
“行了,要滾你滾!”霍魯高聲呵斥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了,好意思說別人。”
高麗曼捂著嘴失聲痛哭,指著霍魯的臉大罵:“你真不是人啊,我...我十六歲就跟了你。兩家大人都不同意咱們在一塊,我是跟你私奔出來的。我.....”高麗曼泣不成聲:“我十八歲有了天一,十九歲跟你結婚。這么多年在你們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沒有苦勞也有辛勞吧。你不能這樣對我啊,你不能這樣對我啊。”
霍魯別過臉冷酷的看著蹲在地上可憐巴巴的高麗曼,滿臉的嫌棄:“你還知道啊?她也才十七歲而已,將心比心,當初你咋過來的你不知道么?你就沒有點同情心么?”
“我為什么要有同情心?”高麗曼忽的站起身來,歇斯底里:“我才是跟你打了結婚證辦了酒席的人,我為什么要同情一個搶我丈夫的賤人。”
“我沒想搶你丈夫.....”丁美麗委委屈屈的癟著嘴巴:“我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的,我是當真喜歡他的。我不圖他給我名分,我就,姐姐,你就分給我一點點行么。你把他分給我一丁點就夠了。”丁美麗搖搖頭:“我不圖名分沒想過結婚更不想要彩禮的。”丁美麗抱著自己的肚子,可憐巴巴的看著霍魯:“我就想給你生個孩子,真的,我就想給你生個孩子。”
“你一個大姑娘生孩子?隨便給男人生孩子?”高麗曼怒極反笑:“他用你生孩子?我給他生過兒子也生過閨女,用得著你生孩子。你就是個賤貨,你生出來的孩子也是個野種,野種知道不!”
聽到這里,霍魯反手就抽了高麗曼一個嘴巴,他氣的渾身發抖:“野種,野種,我讓你說,我讓你說。”
當著丁美麗的面,被自己的丈夫痛打一頓,那是有多么的悲哀啊。
在一旁一直看熱鬧的李翠蓮此時忍不住站出來拉架,一邊拉架一邊回頭喊霍大貴:“你死人啊,趕緊過來拉著啊。”
霍大貴看著這亂糟糟的一切,想著那個連收養個兒子都不跟自己商量的長子,再想想這個到處亂搞壞了家風的小兒子。氣的眼珠子一翻,昏死過去。
霍心雨在隔壁房間里看書,聽著隔壁傳來的嘈雜的聲音。開始她聽見似乎是大嫂說話的聲音,還有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的聲音。判斷應該是霍安回來探親了,想著晚上肯定要在一起吃飯,她便沒有出來。
過了一會兒又聽見屋里面傳來吵架聲,是二嫂的哭叫聲。這種事情自打丁美麗的實情曝光之后就會十天八天上演一次,而當丁美麗搬到家里住的時候,這種事情更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開始她是同情二嫂的,可她這樣每天又哭又鬧動不動就罵人發脾氣摔東西的。慢慢的讓人越來越討厭起來,沒有人會厭惡一個笑臉相迎的人,更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滿身戾氣的家伙。雖然所有人都清楚這個笑臉相迎的女人是多么的虛偽,而那個滿身戾氣的家伙就是自己的二哥一手造成的。
緊接著霍心雨聽見一聲慘烈的尖叫,然后大喊著“救命啊,救命啊。叔叔,叔叔你怎么了?”
霍心雨再也坐不住,跑去了隔壁。就看見霍大貴躺在地上,霍魯跟李翠蓮一起搖晃著霍大貴。
“爸,爸,怎么了,怎么了?”霍心雨驚慌失措的喊道:“去醫院,去醫院啊!”
“對對對,霍魯你去把三輪子整起來,心雨跟我一起扶著你爸。”幾個人著忙著慌的將霍大貴抬到了三輪子上。一起去了醫院,在醫院里大夫皺眉說道:“好像是腦出血,咱們這可治不了。你們去市里的大醫院吧,趕緊的吧。”當醫生對你說“無能為力”的時候,李翠蓮感覺天都要塌了。
“咋辦啊,咋辦啊。你個討債鬼,你爸這回要是沒了,我看你們喝西北風去吧。”
霍魯低著頭想了半天,忽然抬起頭來道:“要是人沒了,掛面廠就是咱們的了。”
李翠蓮恨鐵不成鋼的猛力捶打著霍魯:“你個白眼狼,就盼著他死呢是吧?這么長時間你學會啥了?你整沒整明白咋做面條?能不能賣出去?你爸要是沒了,我告訴你現在這點錢算啥啊。丁美麗就要生孩子了,我告訴你,老丁家就等著她生完孩子好訛你一筆錢呢。你個傻子,沒了有著掛面廠,你還以為她跟你?”
霍魯默不吭聲,李翠蓮說的對,沒有了霍大貴家里就沒有人掙錢干活了。自己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玩,不是耍錢就是聊人。根本就沒有心思學做掛面,更沒有耐心跑什么業務。如果老頭子沒了,那原本靠著寇溪她爸得到的幾個供銷社的單子不也跟著沒有了么。倒時候自己一邊做面條一邊找賣家,還有什么樂子可言?
“你們還沒走啊?”大夫走出來看見李翠蓮居然還在跟兒子商量,忍不住催促道:“趕緊去吧,別耽誤時間了。急性腦出血,死亡率還挺高的呢。你們快點想辦法籌錢吧,幸虧你們家開掛面廠的,這可是大手術,貴著呢!”
一聽說手術費龐大,李翠蓮母子二人相對而視立即從對方臉上看見了同樣的想法。
“我去喊他!”霍魯轉身撒腿就跑,李翠蓮雙腿一軟癱坐在長凳上。過了好半天,她聽見一陣強勁有力的跑步聲。那是皮鞋與水泥地摩擦的聲音,那應該是霍安的腳步聲。緊隨其后的是高跟鞋噠噠的聲音,那應該是寇溪了。
“我爸怎么樣了?”霍安難掩關切,看著坐在長椅上的李翠蓮。
李翠蓮勞累縱橫大哭著:“大夫說得去市里的醫院,這救不了。”
“那就送市里去啊!”跟在后面氣喘吁吁的寇溪吼道:“趕緊的,在這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