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看到天瀾的時候,古井不波的雙眸只是波動了一下,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然而當他感受到天瀾那圣人級的元氣波動之時,眼中卻露出驚駭的神色。
大戰一觸即發,已無時間讓他考慮太多,只見他渾身氣勁一發,身下的巨石瞬間化為齏粉,身體宛若一只急速旋轉的陀螺一般,化為一道黑影,沖向了天瀾。
轟!轟!轟!
巨大的轟鳴聲想起,兩人之間像是有著什么不可戴天之仇,根本就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就廝殺在一起,看他們那架勢,完全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你瘋了!既為同族,為何無故出手?”
天家的那位圣人倉促迎敵,失去了先機,一開始就落入了下風。
天瀾被火毒折磨多年,厚積薄發,雖然才突破圣人境初期不久,但是他的戰力卻比一般的圣人境還要強大。
而且成也火毒敗也火毒,雖然火毒折磨他多年,但也讓他的神力更加的凝練和強大,總是料敵先機,天家的那位圣人被他壓著打。
“你真以為脫了那一層皮我就認不出你來了嗎?當年那一刀扎在我的心口之上,我永世都不會忘記,還我親人命來!”
天瀾一想起故去的親人,雙眼不禁變得血紅,大有一副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之勢,對面那圣人感受到天瀾無邊的殺氣,不禁一陣心驚膽戰。
當年造下的孽,難道今日就要償還了嗎?
他能夠修至圣人境,又怎會是愚蠢之人,在感覺到自己根本不是天瀾的對手之時,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盤坐在不遠處的那位老人。
老人名為天榆,是護送天魄來天幻秘境的天家長輩,屬于天家內門天幻世界之人,他冷冷的看向天瀾說道:“既被逐出家族,已非天家之人,殺你也不算違背族規!”
“那你出手一個試試看!”
正當天榆欲出手滅殺天瀾之時,大黑狗充滿煞氣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的神念已經鎖定天榆,只要他敢出手對付天瀾,大黑狗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這是我帝族天家的家事,你也要管?就不怕我族事后清算嗎?”天榆居高臨下的看著大黑狗,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對天帝他老人,我老黑是萬分的敬佩,但他這些沒出息的子孫,我老黑還真沒放在眼里!”大黑狗無所謂的說道。
大黑狗雖然說得輕巧,但是天榆知道,只要他敢對天瀾出手,大黑狗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因為他已從大黑狗的眼底感受到了森寒的殺意。
“道友,何須怕他,你盡管出手,我等來助你!”
天榆的身邊突然出現了幾位圣人和圣王,這些都是當年天帝欽點的神族,數萬年來他們和天家關系密切,也正是因為這一層關系,他們才能夠數萬年來一直保持著神族的身份。
隨著歲月的變遷,不單只是天帝的后人開始腐朽,就是那些當年追隨天帝征戰的神將們的后人也開始慢慢的墮落。
看到對方人多勢眾,大黑狗也是暗暗蹙眉,以它的境界,兩三個圣王初期他還能應付得過來,但是對方也有一位圣王境中期,這就危險了。
“當年天帝尚在世之時,他的后人和神將們都以守護大陸為己任,從未干過欺凌弱小這樣的事情,沒想如今的帝族和神族已經墮落到了這步田地,真是可悲復可嘆吶!”
隨著這個慢悠悠的聲音,一位身上穿著粗布衣,腳上踏著破草鞋的佝僂老者慢悠悠的從遠處踱了過來,在他的旁邊還有一位身穿綠色衣裳的中年人。
“夢家、木家,這是我天家的家事,請自重!”
此刻,天榆的臉色已經黑得快滴下墨汁來了,出現一頭莫名其妙的狗王幫助金脈的仇敵也就算了,現在就連其他兩個帝族都牽扯進來了,這事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
“不好意思,這也是我們的家事!”夢家那位糟老頭子完全無視天榆的黑臉,背負著雙手說道。
“你們什么意思?”天榆雖然已經憤怒到渾身顫抖,但是對面這兩位他可不是對手。
“老頭子我剛從棺材里爬出來,就聽說我那位瘋瘋癲癲的堂兄收了個關門弟子叫天狼,那就是我的師侄了,他的家事,我又怎能不管呢?”
佝僂老者還是那副慢悠悠的姿態,根本就沒將天榆和那些所謂的神族放在眼里。
“天狼小友是我族大長老和黑石客卿長老的忘年之交!”綠衣服中年人很是認真的看著天榆的雙眼,然后繼續說道,“大長老說了,誰與天狼小友為敵,那就是與我木家為敵!”
“你們……混賬!”
看著即將落敗的天家圣人,天榆牙根都快咬碎了,這次是由他帶領天家一干長老護送天家后輩來天幻秘境的,如果有圣人隕落在這,那這鍋肯定也由他來背。
此時不但是他,那些依附天家的神族族長和長老們也不敢動彈,面對天瀾和大黑狗他們可能還敢硬氣一下,但是面對同為帝族的夢家和木家,他們只有認慫的分。
因為這兩家的實力完全不亞于天家,甚至有傳言稱,如今的夢家和木家已經超越了歷史最為悠久的天家了。
只因為天家五脈內斗,弄得族內人才凋零。
“啊!——”
這時候一聲慘叫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天瀾和那位天家的圣人已經戰到了天穹之上。
雖然中州規則壓制嚴重,山林土地都比東域堅固十倍不止,但是圣人的全力攻擊豈是兒戲,光是天榆與夢家木家對屹的時間,周圍的巨山都已經被他們打爆了十數座。
“這是為了我的妻子!”
天宏那瘋狂而悲嗆的聲音激蕩十萬里,一片瓢潑血雨從天穹之上灑落了下來,染紅了他們腳下的這片土地,在血雨當中,還有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啊!——”
“這是為了我的父親!”又是一條手臂從空中落下。
“這是為了我的母親!”
眾多圣人和圣王木然的呆在原地,看著天穹之上瘋狂撕咬天家圣人的那位高大男子,有復雜,有同情,也有感嘆。
雖然不曾親身經歷,但是他們也能夠從那悲嗆而充滿了仇恨的呼喊聲中感受到他的心境。
所有的親人在他的眼前被人殺死,他卻無能為力,竭盡全力保出來的兒子卻命運多舛,自己還陷入了瘋魔。
這些屈辱讓這位鐵塔般的男子內心燃燒著一團無法熄滅的仇恨之火,他那千瘡百孔的心太需要這樣一場發泄了。
天瀾不斷的撕咬著那位圣人,雖然他如今已經渾身是血了,但他卻不曾停手,就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一般,心中的殺意不斷的涌現出來。
在地面上,天生天養二人看著瘋狂放父親,已經是淚流滿臉了,父子連心,他們又怎會感受不到父親的悲痛。
到了圣人境界,對法則的掌控,對意境的領悟都已經到了功參造化之境,與天地相合,可調動天地之力。
到了這個階段,圣人之軀很難腐朽,圣人之血宛若江河,所以圣人隕落之地,必有異象發生。
只見天穹之上飄下一片片血色的雪花,一只只如同怨靈般的惡鬼在虛空中悲鳴,但天瀾卻不管不顧,將那天家圣人撕咬成了碎片,將他極盡折磨之后方才碾碎他的元神。
與此同時,天幻秘境的地下世界中,天狼衣服襤褸、渾身是血的盤坐在雷池當中,他的雙目緊閉,雙手平放在膝蓋上那把四尺七寸的黑刀之上。
無盡的雷芒往他的身體涌去,不斷的充刷著他身體里的每一寸地方,他已經修煉至第二層的星空體在這一刻又有了絲絲的變化,雖然未能突進第三層,但是天狼感覺到他的肉身更加的堅固了。
而且經過無盡雷芒的洗禮,他的元神也變得更加的凝練了,盤坐在識海中的小人宛若一個小型太陽一般,灼灼生輝。
“差不多了!”
天狼感覺到,如今的他,戰力比之進這雷池之前又提升了一大截,加上如今有了新的兵器,再對上天魄的話,他覺得可以輕松碾壓他。
“開天已被你融合,當給你取一個新的名字,那就叫你斬天吧!”
天狼撫摸著手中這把下品半圣器,興奮的說道,黑刀就像是聽懂了天狼的話一般,發出了開心的嗡鳴聲。
“駙馬爺,我們這是要走了嗎?”小肥看到天狼站起身,趕緊問道,即便它站起來,也不忘記往嘴里塞上一朵小蘑菇。
“嗯,進來這么久了,再不出去,天幻秘境的造化就沒我們的份了!”天狼隨手布下一個隱匿陣,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
但斬天刀他卻沒有收起來,因為這把刀要吸收游離在天地之間的金屬性因子來晉級,就必須放在外面。
而且必須要放天狼的身邊,因為這是他的本命兵器,與他心神相連,只有留在他的身邊才能更快的晉級。
所以,天狼直接煉制了一個刀套將斬天刀背在背上。
“小肥,這蘑菇蘊含了龐大的生機,不但對煉體有好處,也是一種療傷圣藥,咱們全部收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