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森羅殿三百六十堂為選出新殿主而高興之時,院落中突然卷起了一陣陰風,一道虛幻而飄忽的身影從天狼胸口的玉簡中飛了出來,飄到了半空之中后,化成了一道盤坐在王座之上的身影。
就在那道身影出現的那一刻,坐落在其他院落中的三位天王瞬間就站了起來,他們遙望著三百六十堂聚會的院落,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本想馬上過去確認是否是自己心中所想,但又似乎有所顧忌,不敢前行。
在躊躇了一番之后,最終他們還是咬著牙站往三百六十堂的院落中飛去。
而在那院落中,在場的所有三百六十堂的堂主和弟子們,特別是那些老一輩的修者,全部都口干舌燥的看著那端坐在王座之上的身影,眼中早已熱淚盈眶。
“屬下參加殿主!”不知是誰先反應了過來,跪倒在地喊道,他這一聲叫喊,頓時引起了連鎖反應,眾人紛紛醒悟,跪倒在地,頓時整個院子都鋪滿了人。
也就在這時,有兩撥人趕到,一波是楚江王、宋帝王和閻羅王,而另一波卻是樵恩遠帶著大黑狗他們。
“屬下參加殿主!”幾位天王都不敢造次,恭敬的跪伏在地,不敢說話。
親自確認了煙羅還活著,楚江王內心頓時開始忐忑不安起來,他做夢都沒想到他們的殿主還活著,因為他清楚的記得,當年殿中的魂牌明明已經碎裂了。
“五千年不見,你們倒是長進了,連本殿主的傳人都敢懷疑?”煙羅冷冷的看著這些曾經的手下,眼中露出憤怒的神色。
“殿主,您老人家息怒,我等也是迫不得已,畢竟時隔多年,您的傳人突然出現,我們也得把把關,辨明真偽不是?”說不得大和尚不負他話多的盛名,第一個回應道。
“你個小禿驢,五千年了過去了,修為沒長進,話倒是變多了,以后別說本殿指點過你,丟人!”煙羅狠狠瞪了大和尚一眼說道。
“殿主可冤枉弟子了,弟子這五千年來,走遍大陸所有的大域,嘗遍人間疾苦,積累早已足夠,不日將閉關,預計三年之內定可突破,誰知今日得見殿主,心神激蕩之下觸摸到了那一層壁障,貧僧突破不久矣!”說不得掩飾不住內心的心情,開心的說道。
說起來,說不得和尚也算是煙羅的半個弟子,他是個孤兒,自小在寺廟中長大,從來沒有到俗世中走過,都是通過師長們口述和寺廟中的典籍來了解這個世界。
有一次他跟廟中和尚外出歷練,恰逢他們所在的國家鬧災荒,地上的野草、山上的樹皮都被啃光了,餓殍滿地,百姓們都已經淪落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了。
說不得和尚被這世間的慘象給震撼到了,他在內心嘶喊:“世間已成地獄,我佛卻高坐廟堂,我們日日享受百姓供奉的香油錢,如今世間疾苦,我等卻避世不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佛?”
那時,普度眾生的大佛形象在說不得的內心開始崩塌,他一怒之下,離開了寺廟,投入到了滾滾紅塵當中,幫助世間苦難之人。
然而他又發現世間惡人太多,惡人不除,好人還是無法過活,奈何他在廟中光修佛法,再多也就是修煉了一套強身健體的吐納之術,根本不是那些惡徒們的對手,每次都被打得遍體鱗傷,若不是他皮糙肉厚早就喪生在那些惡徒的魔掌之下了。
也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之下,煙羅碰上了失魂落魄的他,引導他加入了佛堂,為了讓他擁有除惡揚善的本領,還指點他修行了幾天。
煙羅想起往事也是一陣唏噓,當日的小和尚確實長大了,不過回頭看到這幫不爭氣的家伙,她又氣不打一處來,怒斥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扶新殿主進去療傷,藥堂的人都死哪去了!”
“來了,來了!老頭子在這呢!”一位背著一個大葫蘆的耄耋老者帶著幾個弟子走了過來,幾人協力,小心翼翼的將天狼抬進了內堂。
一直到日上三竿,天狼才悠悠醒轉,他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筋骨,感覺渾身舒爽,說不出的暢快。
他隱隱中還有一種感覺,似乎他的根基變得更加的牢固了,于是他忍不住內視了自己的丹田命盤,發現命盤確實變得更加的晶瑩剔透了,并非錯覺。
雖然之前的戰斗他大多是在瘋魔當中,但是他還是有意識的,在那種狀態之下,他也不想將自己喚醒,只是保持著那種狀態一直往前沖,他怕自己一旦清醒過來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難道這是透支身體極限之后得到的好處?應該不會!”天狼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就算這次突破了極限,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收獲。
“公子,您醒了?”正在這時,大鵬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的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擺著一碗湯藥。
“這是?”天狼不解的問道,他是七品煉丹師,大鵬是知道的,卻還是端著這碗湯藥進來,看來應該有點名堂。
“這是藥堂堂主調制的湯藥,他說公子身體無暇無垢,傷患自除,根本無需服用什么丹藥,所以只調制了這碗湯藥,說對公子的身體應該有所裨益!”大鵬將藥堂堂主的話如實陳述給天狼。
難道是……天狼想到一種可能,于是將那湯藥拿了過來,一口飲盡,然后感受著體內的變化。
果然,他看到了一絲絲細微的能量絲線在他的身體之內游走著,然后匯聚往他的丹田,最后進入命盤空間,匯聚到了命盤上的陰陽池當中,緩慢的改變著他的命盤。
天狼的命盤曾經破碎過,雖然后來重新熔煉成功,但畢竟那時候的他修為低微,無法做到盡善盡美,還是留下了些許瑕疵。
雖然這些瑕疵暫時無傷大雅,但是隨著他修為的提升,境界的突破會越來越困難,到了那個時候,這些瑕疵可能就會成為他的障礙。
“殿主終于醒了,休息得可好?”這時候,大和尚說不得挺著大肚子走了進來說道。
“甚好,大家都在嗎?”天狼問道。
“都在大廳中等著殿主呢,老殿主也在!”自從煙羅回來之后,說不得如同變成了笑面佛一般,渾身上次都透露著一種喜悅之感,很容易感染人。
待到天狼和說不得來森羅殿的臨時議事大廳之時,里面已經坐滿了人,首位設兩把座椅,煙羅已經四平八穩的坐在了上面。
她的下首,左邊是三百六十堂的眾位堂主,之前部分堂口的堂主由于路途遙遠,未能及時趕來,設下關卡考驗天狼的只他們安排的弟子而已,現在卻已經全部趕到。
天狼估計還是他這個新殿主威望不夠的緣故,否則為何煙羅一出馬,人馬上就到了。
右邊的座位就冷清了,只有楚江王、宋帝王、閻羅王和大黑狗四位,前面三王還好,身后還跟著幾位一身煞氣的得力手下,而大黑狗就可憐了,身后空無一人。
不過它卻一點都不在意,保持著牛犢般大小的身體,慵懶的靠在大椅子上,活脫脫的人模狗樣。
見到天狼到來,眾人都站了起來,右手放在心臟的位置,大聲喊道:“恭迎殿主!”
“眾位天王、堂主客氣了,都坐吧!”說罷很是自然的坐到了煙羅的身邊。
見眾人到齊,大家都將充滿渴望的眼神望向煙羅,不知道她將要說什么,因為自從煙羅回來之后,只召見了七個人,分別是三百六十堂這邊的丐堂堂主洪三,樵堂堂主樵恩遠,佛堂堂主說不得,還有四位天王。
“一萬年前,自木帝大戰幽冥三帝之后,我森羅殿以金劍血令立教,以割頭買命的生意起家,僅僅數千年就成為了大陸首屈一指的殺手組織,就是老牌的往生營和神刀堂都要看我們的眼色行事,最后逼得要和帝族聯手將我等剿滅,但金劍血令不滅,我森羅殿永存!”
說到此處,大殿中的所有堂主和天王都目露狂熱之色,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都經歷過當年森羅殿的輝煌,一種自豪感在他們的心中油然而生。
然而面對眾多手下眼中那狂熱的馬光,煙羅卻目光平和,這數千年的沉靜似乎將她身上的煞氣給磨滅掉了。
“我森羅殿本就是做著割頭買命的生意,竟差點慘遭滅門,這仇定然是要報的,但我當年身受重傷,肉身崩碎,不知何時才能恢復實力,且我意外得知森殿主還活著,我會和他一起閉關恢復實力,森羅殿自今日起由天狼執掌,擺血令大陣!”
煙羅說完,眾堂主和天王都祭出了手中的一塊血色令牌,這些令牌的形狀和天狼受眾那塊有些許差別,似乎也小一些,三百六十三塊令牌在大殿的中央組成了一個血色的大陣。
“天狼,這些令牌都是你手中的血令衍生出來的,你將令牌投入到大陣的中心,然后祭出真血,完成血祭,以后除非你隕落,否則這令牌無人可煉化!”煙羅眼中露出緬懷的神色朝天狼說道。
“是,前輩!”天狼說完就將手中的血令祭了出去,然后逼出一縷真血落到了令牌之上。
令牌本就被他煉化了,此刻吸收了他的真血,頓時光芒大盛,眾堂主和天王也逼出一縷真血落入了各自的令牌當中。
頓時,整個大殿都泛著紅光,大陣似乎被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