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堯飛回城頭，鐵西瓜竟然還是沒響。
定下的時間早就過了，竟然可能是出了故障！
也不知道該說是秦堯命好，還是說這是個哭笑不得的結果。假如剛才就炸的話，秦堯會受點沖擊。但問題是，假如混沌沒有把這東西噴出來的話，這枚“臭子兒”豈不是毫無作用？
至于說為什么壞了，應該是每種機械產品都有一定的故障率，哪怕這個概率很小。但更重要的原因，估計是那個整天拎著鐵西瓜當玩具的彪悍女人太N瑟，把這種精密的武器給弄得不靈了吧。
總之不提這個，現在大家已經陷入了必須肉身搏殺的絕境。而根據現在的牌面來看，勝算并不大。現在混沌的無限強已經施展了出來，對大家形成了絕對性的壓倒態勢。
大家拼死了抵抗，一秒秒地往后捱，試圖熬過去無限強作用的時間。但是幾分鐘過后，大家驚恐地發現，混沌竟然沒有褪去這個可怕的狀態！
甚至混沌仰天長嘯一聲，身體猛然變大了幾分——當然它的“幾分”都是按米計算的。
當它變大之后，連實力也停在了這個無限強的狀態。
混沌哈哈大笑起來，用人聲吼道：“又進階了！永遠固定在了無限強的狀態，哈哈哈，你們死定了。”
雖然無限強的咒法不能用了，但卻隨時隨地保持這個實力。
原本相當于圣者三成之力，而現在隨時保持圣者五成的力量。對于眾人而言，這樣的狀態是毀滅性的。這也是混沌為什么用人話說出來的原因，它知道僅憑這個消息，就足以打掉絕大部分人的抗爭意志。
“完蛋了，這貨變強了。”白加黑有點傻眼地站在城頭，搖了搖大腦袋，“老大，現在撤的話我覺得不丟人。”
滾蛋……秦堯有點眼暈，心道這下完蛋了。
這時候混沌忽然張開大嘴，黑洞吞吸的能力再度展現。因為看到秦堯手中沒了鐵西瓜，這家伙已經有些肆無忌憚。
而讓大家震驚的是，這次它的吞吸已經不分青紅皂白，連城墻倒塌的磚垛都被它給吞噬下去，竟然沒有覺得不舒服。
前面一邊吞，屁股后面一邊往外拉，轟轟然一堆堆的糞便堅如鐵石。拉出來的像是驢糞蛋，但都比磨盤還大，也硬如石磨。
真是奇物。
現在這家伙就是個食物的過道，擁有變態的消化能力，吃多少拉多少。
白加黑驚恐道：“老大，再不走咱們就變成大糞蛋子了！”
話音未落，紅加黑被吞吸了過去，附帶著背上的林教授。
秦堯大驚失色，變幻出造化藤拉扯了一下，同時自己飛了過去。更重要的是宇文述學和綠加黑一同使出了玄武幻影擋在了林教授面前，于是林教授和紅加黑重重撞在上面。
雖然撞得頭暈腦脹，但至少遲緩了一下。秦堯得以追上他們，并且奮力向一側拉扯過去。
好險，差點就成了大糞蛋子了。
隨后，混沌更加瘋狂了。反正沒人能夠阻擋它，于是它一步步走向城頭。在那個豁開的缺口處，對著城內大肆吞吸。
房舍倒塌無數，磚石木料都向它的嘴巴里激飛。秦堯驚訝地發現，甚至一些大的橫梁木接近它的嘴巴的時候，會自動變小。
這個情況他見到過，當初通天井就是這么瘋狂吞噬的。可以說，現在的混沌就是一個活著的、壓縮版的通天井。
這時候，混沌身后倒是積累出了數不清的大糞蛋子，圓滾滾地堆積如山。它就像是一個龐大的垃圾處理器，將所有東西都吞進去，然后排出打包壓縮的一塊塊。
當然，雍都城內的百姓被吞進去的更多，這才是讓秦堯他們憤怒且悲哀的事情。
眼看著數千人都被吞噬了吧，可大家無能為力！
“阻止它！必須阻止它！”秦無缺怒吼，“再這么下去，整個雍都都會被它吞掉。可憐我雍都百萬民眾，不然會死光的！”
可誰能有辦法呢？
秦堯和青加黑他們全都上了，一個個都敗下陣來，并且險象環生。
至于那天罡混元陣，對于現在的混沌而言更沒了用處。風刃一道道飛過去，頂多在混沌堅實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口子，血都流不出來。
秦堯也不想就這么算了，但是看眼前這態勢，假如再不撤離的話，就怕他們幾個也走不掉。
“老叔，該撤了！”
“撤個屁，老子誓與雍都共存亡！”
“老腦筋……你這是等死。”這是白加黑說的，秦堯身為侄子不敢說，但心里其實也是這么想的。
“把你這沒出息的破貓給我帶走，你也走，帶著所有人都走！”
白加黑：“……”
秦堯苦笑，徑直抱起了秦無缺所在的那個厚重的鐵甲：“算了吧您，連宿體都沒了，還搞什么搞。小白是沒出息，但它說的沒錯，您留下就是等死。”
恰好在這個時候，兩道身影上了城頭，正是紅袖和添香。這倆丫頭肯定是隨時跟著秦無缺的，說是使喚丫鬟，但實際上也跟紅粉知己差不多。
看到她們來了，秦堯請這兩位將秦無缺的魔魂帶走。
兩女當然答應，但秦無缺卻說什么也不走。大批的百姓被吞吸了下去，越來越多。雖然很多人從其余幾個方向的城門逃走，但逃不走的居多。這座一百七十萬人口的大城，最后傷亡恐怕會超過百萬。
“秦堯，你的銅咒偶呢？”秦無缺忽然冷靜下來，冷靜地讓秦堯覺得有點可怕，“昨天你母親送來情報，說銅咒偶里的傲慢之主坑了你一把，所以你弄死了它？”
秦堯瞬間明白了秦無缺的意思，怒道：“你搞毛！進去之后出不來，等于永久監禁！這東西，只能送我的敵人進去。”
“但你的敵人永遠可能會是下一個傲慢之主。所以，你這種使用咒偶的態度本就是一個悖論。”
秦堯：“……”
對，假如再放進去一個對手魔魂，對方發現永遠監禁生不如死的話，肯定會在關鍵時刻坑秦堯。
既然每每在關鍵時刻被坑，那還不如不使用它。
所以想當年魔龍皇使用咒偶，并非讓它幫著打仗，而是讓這東西協助主持試煉，幫著控制通天塔什么的，等于是一臺機器的核心處理器。就算它罷工，但也威脅不到魔龍皇；而咒偶魔魂無法威脅魔龍皇的話，覺得反抗的意義不大，也就回忍辱負重繼續干活兒，茍且偷生過一天算一天。
但，秦無缺若是進入咒偶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他是主動要進去的，更重要的是，他不會坑秦堯，也犯不著坑。因為他此番進去，就是為了要滅殺混沌。
“不行！”
秦無缺：“就算今天不用，也遲早還是會使用它的。哪怕今天能逃走，明天、后天呢？就算你逃到正界，混沌難道就不能追殺到正界？”
“它現在已經無人能制，如今只有咒偶還有一些希望。”
“假如耽誤久了，就怕混沌再進階一步，你到時候想使用咒偶也晚了！”
秦堯知道老叔的話都有道理，但一想到要將之永遠禁錮起來，就總覺得受不了。
秦無缺又道：“另外，你看我現在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強行使用圣尸，我的魔魂壽元剩下并不多了。其實當我魔魂入住圣尸的那一刻，就已經決意和正常世界分割了。”
入住圣尸就不能再離開，這是秦無缺當初說的，否則會嚴重損害圣尸。所以當他做出那個決定，變得不人不獸的時候，確實像是已經把生命看淡了。
“我壽元所剩無幾，假如能夠在壽終之前干掉有史以來最強兇獸，倒也不枉此生了，哈哈哈！”
秦堯：“其實當初你選擇永久入住圣尸，我也是有些好奇的！”
“問你媽去！”秦無缺似乎有點負氣，但情緒也只是一閃而逝，便憂心忡忡道，“趕緊把銅咒偶拿出來吧，現在這天罡混元陣還有一半，一會兒還能再施展一次。形成的能量，足夠將銅咒偶儲滿。但要是再耽誤，就怕連儲能都做不到了。”
是啊，混沌怎可能給你一天時間去儲能。也只有趁著這強大的護城大陣，才可能快速儲滿。
“婆婆媽媽，快！”秦無缺怒道，“一點不像你爹！你爹當年何等殺伐果斷，要打就打，要殺就殺！”
秦堯心想：所以我爹英年早逝……
但是經過了艱難的思想斗爭，秦堯最終還是從龍胃囊里取出了銅咒偶。
就算是為了反向界，哪怕只是為了眼前這百十萬百姓的性命。
目前這是最后的辦法了。
秦無缺的魔魂嗖的一下鉆了進去，甚至沒有絲毫猶豫。
秦堯只能將小龍戰魂放出，盡快將其指定為新的駕馭者。
不過心中那個小疑問還是沒解開，秦堯用意念問：“剛才為什么說讓我問我媽？”
哪知道這時候，秦無缺反倒稍微猶豫了一下，要知道剛才連做出永遠禁錮的決定都沒有絲毫猶豫的。
最終秦無缺還是用意念回答：等你老爹最后一縷殘魂消散之后，我問你媽，看我還有沒有點機會……結果她說門兒都沒有……哈哈哈，那老子活著還有個屁的意思……別說出去，你知道就行，丟不起這臉……快，讓咒偶吸收能量。
竟然是這樣，失戀的老單身狗太可憐了……秦堯有點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