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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一界演化為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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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李淳豐神色復雜的看著吳明,徐徐吐出一句話道,“你的力量有別于借助天地之力!”

  以他的傳承而言,雖是模擬天地規則,可修煉到極致,也是假作真時真亦假,小范圍內與天地規則之力并無區別。

  哪怕現在沒有修煉到最高深的境界,可只要以假力牽引一絲真正的天地偉力,也足以鎮壓任何同階。

  因為,天地偉力是唯有真正的圣者才能觸及的范疇,圣者之下皆螻蟻,可不是一句空話。

  但一想到,載在吳明手底下的圣者大能,已經不是一個,李淳豐驀然覺得,好似自己輸的也不怎么冤枉。

  只是還有點不甘心,因為他自負聰明絕頂,悟性超絕,假借天道為棋,再進一步,便是眾生為棋子。

  可即便如此,卻看不透吳明,哪怕一絲端倪也好啊!

  吳明不想解釋,也沒有解釋的義務,此行與同輩天驕一戰,走無敵之路,他不介意暴露任何東西。

  但前提是,被人發現,而不是他自己說出來。

  敗于他手的同階天驕,不是簡單的斗武輸了一場,而是在戰斗中,連帶著自身武道真意和道韻的奧秘,也被他窺探到一部分。

  至于他自己的,對手看不透,又和他有什么關系呢?

  同樣,自己的秘密被人窺視到,于任何同伴而言同樣是機緣,非常公平。

  不同的是,吳明拿命在拼,他輸不起,輸了便會泯然眾人,結果便是死,機遇和危機并存!

  “呂師弟看出什么了嗎?”

  不遠處,從頭到尾觀摩了這一戰的妙真,神色復雜到了極點,似乎此時才發現,記憶中的吳明與眼前人,變化太大了。

  大到除了面貌氣息外,似乎從里到外,直接換了個人!

  “底蘊!”

  呂純陽沉默少頃,目光灼灼的看著那道瘦削身影,沉聲道,“唯有底蘊,才能讓他冠絕同階,以相同的武道境界,傲視群雄!”

  “你有青冥、純鈞兩大極品道劍,修全真道家真經,又有密地潛修,勾連陰陽!”

  妙真瞳孔一縮,忍不住看向李淳豐,“李師兄手握天道玉冊,道君陛下庇護,傳承也是驚人,還有四大世家族子,哪一個不是身具大氣運和真經傳承?

  這等底蘊,都比不得他?”

  論底蘊,無論是天品宗門,亦或世家等頂級勢力,為了培養自家弟子,自然是不遺余力,有什么寶物也不會吝嗇。

  如此,才能造就恒壓宗門氣運,不至于在盛世或亂世中出亂子。

  可以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真正的天之驕子,無論天賦才情,還是個人品格,都是經過考驗的,近乎找不到缺點。

  至少,于自家勢力而言是如此。

  但就是這樣的世家族子,宗門魁首,論底蘊還比不過一個散修?

  是的,吳明就是散修。

  或許有人不清楚,但妙真一直暗中關注,卻是一清二楚,至少吳明修習的游龍劍,也并非陸九淵親傳。

  似乎,這位名滿天下的臨淵先生,從始至終就沒有親自過問,一直采取‘放養’的態度,除非吳明遭受莫可匹敵的對手。

  就如當年,京城長安梨園外,直面天下第一劍仙李青歌。

  除了吳明故意布局,以身涉險外,陸九淵同樣也是借此踏出石鼓書院,欲借李青歌之手,為自身重續圣道。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亦或者說,李青歌的強大和無情,超乎預料,以至于功虧一簣。

  縱觀吳明十年生平,多數時間不是在跑路中,就是在準備跑路。

  東宋到北金,北金到中唐,再到南魏,東海、南海也走了一遭,甚至期間還被困三年,早年更是在少林寺近兩年。

  換言之,其真正修煉時間,都不到五年。

  但就是這樣短的時間,竟然讓吳明走到如今地步,這是何其恐怖?

  “師姐應該知道,我潛修閉關,參悟陰陽之道的那處密地吧?”

  呂純陽驀然道。

  “那處缺口所在?”

  妙真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

  “不錯,正是那處缺口,兩界交匯,陰陽交替,往復循環,放眼神州,再也找不到另一處,更好的參悟陰陽之道的所在了!”

  呂純陽微微頷首,看著吳明的背影道,“若我所料不錯,所有人恐怕都猜錯了,那被他舍在西域,化作封圣根基的至寶,并非他為謀求這一路圣者不出手而不得不舍下。

  至少,不單單是因此。”

  “你想說什么?”

  妙真濃眉緊蹙。

  到了她這等修為,自然足夠參與門中諸多緊要事宜。

  此番吳明重回中唐,其在西域的所作所為,早已通過秘密渠道,在各大頂級勢力高層中傳開。

  至于其目的,自然瞞不過有心人推測,無外乎,就是將那處有著封圣機緣的所在讓出來,讓所有人都有機會。

  這可以說是神州明面上,唯一一處擁有封圣機緣的所在,各方勢力自然眼饞的緊。

  但前提是,圣者不會插手,否則的話,哪里輪得到沒有圣者幫扶的半圣武者?

  也因此,吳明才能一路東歸,沒有圣者出手。

  否則,哪里還可能堂而皇之的走無敵路?

  這是陽謀!

  圣者若敢插手,吳明就敢毀了那兒,甚至再陰暗點,直接打開魔窟通道,讓魔族大舉入侵神州,從而造成天大亂子。

  如此,他才能火中取栗,在圣者出手的情況下,謀得一線生機。

  當然了,前提是圣者真不顧臉面,親自下場,否則就只能在幕后等待時機。

  單單一個吳明,或許不夠分量,但不知多少卡在半圣巔峰,想要更進一步的武者,乃至當代天驕為自身積累底蘊和封圣經驗。

  這些人的意見,即便是眾圣,也不得不重視。

  若要說,吳明自身底蘊,都來自那顆山海界珠的話,這又有些說不通。

  畢竟,界珠是界珠,底蘊是底蘊,一顆內蘊一界的界珠,或許擁有著令人眼紅的資源,卻未必能成為一名天驕自身的底蘊。

  除非……

  一念及此,妙真悚然而驚,想到了一個極為不可思議,乃至不切實際的可能。

  “一界演化,天道演武!”

  呂純陽深吸口氣,似乎為了印證妙真所想,神色說不出的凝重,還有一絲艷羨,乃至嫉妒道,“若那顆山海界珠被他得到時還未成型,并伴隨其成長圓滿,直至真正化身一界。

  這樣的來的底蘊,放眼神州,恐怕無出其右者。”

  “這……這怎么可能?”

  妙真失聲。

  雖然不愿相信,可心底深處有一個聲音卻告訴她,這就是事實。

  否則,吳明何來與神州各方頂級勢力,耗盡無數資源重寶,悉心培養的族子和魁首,爭鋒的底氣?

  也唯有如此,才能讓吳明積累令人發指的雄厚底蘊,以同樣的修為,武道真意,乃至算不得多出色的招式等秘術,冠絕同階。

  可想要讓一顆界珠演化至化身一界,其間消耗的資源,即便把大半個鼎盛的天品宗門填進去都未必能成功,吳明怎么能辦到?

  須知,那不僅僅是需要海量的天材地寶,更需要極為特殊的機緣,種種無數巧合,才能那么一絲絲希望成功。

  短短十年,吳明怎么可能憑一己之力,讓一顆界珠演化成真正一界?

  “這世間從來就不缺奇跡,也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呂純陽搖搖頭,苦笑道,“觀其招式變化,看似簡單,好像與尋常化繁為簡或化簡為繁的武道真意沒什么區別,如今細細想來,卻是多了無窮變化,更有一種難言的靈性。

  現在看來,那不是什么天地偉力加持才有的變化,而是山海界珠一界之力演化的特性。

  這位逍遙王,若真走出了無敵路,放眼神州,恐怕再無人能治了!”

  妙真默然,看著面色肅然,一絲不茍,收斂賭鬼遺體的吳明,心中波瀾漸起。

  他知道自己的秘密暴露了嗎?

  若知道,考慮過這一秘密暴露的后果嗎?

  現在的吳明,已然夠難纏的了,甚至需要圣者親自出手才能鎮壓,若走出了無敵路的吳明呢?

  誰敢放任那樣的吳明,不受控制的走下去,攪亂了眾圣布局呢?

  吳明似笑非笑的看了兩人一眼,沒有理會失魂落魄的李淳豐,回望了眼天宮院所在,邁步走向涼亭外,在風雨中漸行漸遠。

  從始至終,所有人認為可能出手的那位,不僅沒有出手,甚至連半句令諭都沒有示下。

  用膝蓋想也知道,那位此時的麻煩,遠比想象中更大,更嚴重!

  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惹得天下第一劍仙拔劍相向,不顧神州魔劫,人族同濟,便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這一切,雖然吳明說不是他的手筆,而是賭鬼以命相搏,向圣者發出的無聲示威,可真就和吳明沒有關系了嗎?

  誰也不敢保證,因為吳明有前科。

  那位小覷了吳明的新晉妖圣,如今還被鎮壓在界珠之內,苦苦等待救援,還有一位據傳被斷了圣道,再也難有握劍的機會了!

  讓兩位天驕半圣毛骨悚然的是,吳明此行,就是簡單的走無敵路嗎?

  殺了道君獨子,縱然道君被李青歌劍壓,可他絕不會死,因為眾圣不允許,李青歌也不會這么做。

  與之結下殺子之仇的吳明,又該如何面對一尊算無遺策的圣者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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