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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戰魔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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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悅耳如琴音,又仿若潺潺流水,入耳時卻如洪鐘大呂般的劍吟錚鳴乍現,可當那血青色劍光綻放之際,聽來豁然如惡龍咆哮。

  劍光縱橫,似龍嘯九天,那磅礴大氣,卻帶著邪意的血青色劍光一出,瞬間奪去了所有人眼前的光彩,就連神魂都為之顫栗。

  噗通!

  沒有哀嚎嘶吼,沒有慘叫痛呼,僅有十幾具尸體墜落,掀起滾滾塵埃,凡是沖入十丈之內者,無論人魔,盡皆隕落!

  令人驚怖恐懼的是,尸身上毫無傷痕,連滴血都沒有漸出,臉上那因即將得到‘圣劍傳承’的狂喜凝固住,交織成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畫卷。

  強如三大族子,甚至是吳明,也自問也做不到這一點。

  須知,這不是被百皇大陣鎮壓,也不是身受重創,更不是身處幻境,而是在巔峰狀態之下,被直接抹殺了神魂!

  吳明正抓握著一顆四分五裂金色豆粒的手微微一頓,嘴角從未散去的笑容一僵,眉宇間多了一絲凝重。

  超乎意料的強大,哪怕他全力以赴,不惜代價的施展諸神沉淪或大釣海術,也做不到。

  “承情了!”

  吳明神識掃過豆粒,揣入懷中,古井無波的目光投注在那血青魔劍之上,微微一怔之后,唇角再次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場中無論人魔,盡皆神色凝重,更多的是恐懼。

  這等無聲無息抹殺諸多同階的恐怖手段,已然超出了大宗師或皇者階層,即便是半圣中都不多見,尋常半圣絕對做不到。

若單單是一柄劍也就罷了,可劍柄之下,緩緩流淌,好似融化般的散碎晶石中,探出的一只血色手掌,說明了一切都是奢望  劍光須臾內斂,在血青色魔劍之上凝成了一道道樸實無華,卻又透著妖艷,似云紋像龍鱗般的紋路。

  可隨著那只手的主人漸漸現形,所有人神色凝固,呼吸都為之停頓,那赫然是此前被眾人打碎的血袍人!

  只是魔族三族子此前的反應,早已說明,此人樣貌并非那傳說中的血鷲魔帝,更像是傳聞中的臨淵先生!

  可此時,除了面貌又添三分陰柔,滿頭血發妖異外,便連嘴唇都成了血色,透著詭異邪意,哪怕穿著一身儒衫血袍,也再無半分儒雅。

  沒了這分儒雅之氣的襯托,血袍人就好似一個嗜血惡魔,眾人看一眼,都覺血腥氣撲面而來,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張牙舞爪的恐怖妖魔。

  “血鷲陛下!”

  當啷一聲巨響,一名魔族皇者戰奴心理崩潰,兵刃墜地,直接跪倒在地,口中高呼不止,“奴才叩見陛下!”

  當啷當啷!

  事實證明,恐懼是會傳染的,當一名魔族戰奴心理崩潰,很快便會接二連三,乃至成群結隊。

  好在,身為族子,天資縱橫,知道必須遏制這種情況發生,若坐視不理的話,他們也難逃厄運降臨。

  “銀騭!”

  “多蘿暁!”

  “拜見血鷲陛下!”

  “家祖讓晚輩代勞,向您問安!”

  兩者踏前一步,躬身行禮,聲音卻鏗鏘有力,不卑不亢。

  “孩兒拜見老祖!”

  血楛推金倒玉柱般跪倒在地,恭謹中透著卑微。

  沒辦法,血鷲是他嫡親老祖宗,哪怕王族族子擁有見圣不跪的特權,可面對自家老祖的血楛,卻沒這權力。

  “叩見陛下!”

  三大族子這一表態,還在勉強支撐的魔族戰奴,無比匍匐在地,恭聲叩拜。

  “都起來吧,難得那些老家伙還記得本帝!”

  血鷲手執血劍,神色陰冷,氣度卻如君王臨凡,目光所及處,無論任何生靈,都會任其予取予奪,手掌生殺大權。

  這就是魔星天淵五大王族之一,泣血王族圣境老祖之一的血鷲魔帝!

  相較于魔族一方好似認親攀關系般的情形,人族一方無不神色慘然,除了少數幾人還能保持穩定,甚至向吳明靠攏外,其余無不兩股戰戰,面露絕望。

  無它,血鷲魔帝的氣息太過恐怖,即便不是圣境,可僅憑周身散逸的圣威,天然上的生命層次壓制,卻足以讓心志不堅的大宗師或皇者失去戰意。

  哪怕在場的都是大宗師或皇者中的佼佼者,能夠硬抗一二,可也戰力大損,差距太大了!

  即便血鷲魔帝沒有恢復巔峰狀態,僅僅是半圣魔尊,可有著圣者底蘊在,尋常半圣在他眼里都只是土雞瓦狗,更遑論一群大宗師或皇者了!

  “陛下勞苦功高,為我魔星天淵居功至偉,晚輩等敬佩五內,老祖宗們時常提及,絕不會有人忘記您的功勞,也不敢忘記!”

  多蘿暁脆生生道。

  “呵呵,小丫頭倒是一如既往的會說話!”

  血鷲雖然在笑,可暗紅色的唇角一撇,卻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森然。

  “晚輩絕無半句虛言!”

  多蘿暁欠身一禮,仿若一朵盛開的白蓮花,完美無瑕。

  “嗯!”

  血鷲微微頷首,好似認可了這一說法,陰冷目光一轉,落在了人族一方道,“殺了他們,本帝帶你們進入神州,盡享無邊血食,為我魔族開創萬古基業,爾等人人可入天魔榜,享受億萬魔族供奉,萬古不滅!”

  “愿為老祖馬前卒,死不旋踵,踏滅神州!”

  血楛高喝道。

  “我等愿為陛下馬前卒……”

  稀稀落落的符合聲,令氣氛異常尷尬,因為除了血楛手下寥寥幾名戰奴外,便再無魔族響應。

  人族一方提到嗓子眼的心,登時不上不下,緊張的連呼吸都停頓了剎那。

  就在剛剛,差點有人忍不住要出手,好在還有幾個人能勉強保持鎮定,才沒有爆發騷亂。

  只是這種七上八下的狀態,著實讓人難受到了極點。

  “怎么,本帝指揮不動你們?”

  血鷲神色漠然,頭也不回道。

  “不敢!”

  兩者互視一眼,銀騭上前一步道,“陛下但有所需,晚輩豈敢不從命?只是如今大敵當前,我等盡皆被封禁此地,這些人族隨時可以解決,待會若要破除此地大陣,說不定還要用到他們。”

  “你在質疑本帝的決定?”

  血鷲依舊沒有回頭,甚至連周身氣息都沒有任何變化,語調依舊不急不緩。

  可所有人都感到心頭一顫,一股陰寒自腳底躥上頭頂,再到五臟六腑,不由自主的激靈靈打個寒顫。

  “陛下息怒,我等絕無此意!”

  多蘿暁銀牙一咬,正色道,“此地已經被大陣封困,人族狡猾多端,陛下又有傷在身,您是魔星天淵不可或缺的棟梁砥柱,容不得半點閃失。

  所以為穩妥記,留下這些人族用作先鋒,亦或者人質,讓外面的人族投鼠忌器,我們……”

  “哼!”

  未等她說完,血楛冷哼一聲,大踏步上前,朗聲道,“老祖宗,孩兒愿為您取來這人奴頭顱,獻給您做血食,讓那些三心二意之徒看看,我魔族兒郎而如何行事!”

  “去吧!”

  血鷲淡漠頷首。

  “卑賤的人奴,出來受死吧,能成為我族老祖的血食,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血楛獰笑一聲,背后雙翅一展,爆發出恐怖速度,瞬間便到了吳明面前。

  懾于血鷲魔帝之威,誰也沒敢插手,即便是陸天池和陸子衿,都好像心有恐懼,未曾阻攔。

  陸子青手執刀劍,不知在想些什么,微微垂首,一言不發。

  銅角金棺依舊無聲無息,就好似真的是一口棺材。

  銀騭和多蘿暁不著痕跡的使了個眼色,并未與血楛一同出手,前者發梢亮起一抹微不可查的銀光,后者目中青藍瞳光若隱若現。

  “呵!”

  吳明低笑一聲,亂發狂舞,露出一雙神光奕奕的眸子,眉心處更有一抹仿若魚鉤般的印痕,雙手不知何時握住了紫竹釣竿,末梢遙指急沖而來的血楛。

  “退!”

  血鷲陰冷的面容陡變,身形一晃,厲聲怒喝,“大膽!”

  仿若魚線繃緊,又似釣竿震顫,吳明只是輕壓紫竹釣竿,隨著眉心印記一閃,又輕輕一抬,釣竿微不可查的出現一個弧度后,旋即便繃直。

  “呃……”

  血楛身在半空,有如溺水的魚兒,又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崽子,雙翅撲棱棱一顫,整個便沒了聲息,有如破布袋般墜落。

  電光火石間,吳明左手一探,五指屈起如抓,施展五藏熔爐,一把將血楛拽到近前。

  “找死!”

  血鷲勃然大怒,卻是在不遠處現出身形,明顯踉蹌了下,氣息都出現了剎那紊亂,下一刻就再次飛撲而至,一劍遙指吳明,迸發出滔天殺機。

  此時的吳明,正全力收攝血楛肉身,本身又施展大釣海術,卻是沒有多少余力抵擋。

  千鈞一發之際,龍吟乍起,兩道蛟龍般的劍光涌現,一左一右自吳明身后沖出,赫然是陸天池和陸子衿雙劍合璧,攔在了血鷲魔帝前。

  三劍交擊,刺耳爆鳴如驚雷乍現,恐怖鋒芒四散,化作風暴席卷開來。

  “吭!”

  幾乎在同時,兩道身影悶哼一聲,口吐鮮血倒飛而出,落在了吳明身前勉強站立,正是陸天池和陸子衿。

  狂暴劍芒橫掃之下,東倒西歪的眾人才發現,看似無可匹敵的血鷲魔帝,赫然被擋在半空現出了真身。

  雖未被打退,這一幕卻如強心針般,令所有人心緒陡然振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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