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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張家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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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

  一言既出,驚雷乍起,風起云涌間,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王荊勃然變色,豁然起身,嘩啦撞翻了面前的茶爐案幾,目中怒火幾欲燃燒蒼穹,兩道璀璨如神兵的利芒,直刺吳明。

  “噗!”

  吳明本老神在在,瞬間如遭雷擊,悶哼一聲,面色慘白的口吐鮮血倒翻在地。

  楚人王一拳,沒有讓他受傷,雖是有步人甲防御,心神堅毅抵擋了那奴役拳意的真髓,可也遠不如王荊這一道目光來的強大。

  這目光直透心神,就連蓮燈似乎都來不及阻撓……

  “豎……”

  王荊戟指怒目,下一刻卻渾身一顫,如遭雷殛,轟然落座,面上青紅輪轉,怔然不語。

  令吳明震撼的不是王荊的強大,在其直觀中,這股精神意志遠在楚人王之上,但還不足以讓他畏懼。

  而是周遭景致,竟如春夏秋冬交替,時而枯黃一片,時而繁花盛開,時而抽芽新綠,生機盎然!

  曾聽聞農家四季劍,乃是世間含有的圣道劍法,可影響萬物生機,卻不想王荊意志外泄,竟有如此恐怖威能!

  天人交感!

  唯有這一說法,才能說明王荊此時的狀態!

  也唯有這種狀態,才能影響天地規則,世間大道,自然更迭!

  這是一種足以引動倉曬桑田,萬物變遷的無上偉力!

  “似乎……玩大了!”

  吳明摩挲了下鼻梁,暗暗苦笑的同時,也有些興奮自豪。

  前世古華夏,上下五千年,沒有孕育中改天換地的武道偉力,卻有著超越世間一切的人文法度。

  而三不足之言,卻是世間至高法度的至理名言!

  沒想到,在這異世神州,竟然能讓一位致力法家圣道的天驕,引動天地異象!

  “不過……我喜歡!”

  吳明笑的神秘莫測,肆意張狂。

  雖然有做文抄公之嫌,但看著前世華夏文明,能夠對異世神州產生深遠影響,這也是他樂見其成的,更有著身為華夏一員的驕傲!

  兩世為人,雖漸漸融入神州,他依舊對這里有著一絲隔閡,能在這里感受到熟悉的東西,而且是被他一手推動,何樂而不為?

  “報……”

  就在吳明退到一旁,老神在在喝茶之際,一聲急促呼喊傳入院中,卻見院門外,一名粗獷的中年將領,正向院內翹首以盼。

  只是看到院中景色變化,不由呆立當場。

  此人,正是明武鎮兵家主將,之前把吳明迎進院里便走了。

  “王爺,我家先生這是……”

  主將看不透,卻知道王荊處于某種重要狀態,看到吳明在側,趕忙問道。

  “先生悟了!”

  吳明笑道。

  “悟了?”

  主將搖了搖頭,瞳孔驟然一縮,“王爺是說,先生頓悟了?”

  “善哉!”

  吳明撫掌輕笑。

  “這……這可如何是好?”

  主將變色呢喃。

  “你可是愿看到先生更進一步?”

  吳明佯怒道。

  “不不,王爺錯怪末將了,只是……”

  主將連連擺手,急切想要解釋,可一想到事情起因,躊躇不語。

  “先生頓悟,乃大喜,你且去安排宴席,準備宴客吧!”

  吳明滿意的點點頭,大包大攬道。

  “啊?”

  主將呆愣,吶吶道,“哪兒來的客人?”

  “哼,本王算不得客人嗎?”

  吳明面色微沉。

  “是,只是……”

  主將躊躇不肯離去。

  “現在,什么事情都比不得先生頓悟重要,也不能被任何事情打擾!”

  吳明聲音微寒道。

  “是,末將這就去安排!”

  主將神色一凜,恭敬離去。

  “成了!”

  吳明撫掌大笑,旁若無人。

  這主將所報之事,他當然清楚,無外乎是義武鎮出了亂子,可偏偏王荊頓悟,此事又關系到吳王府兩代恩怨,他做不得主,只能前來請示。

  有關塢云坡五坊聯盟的事情,作為明武鎮守將,亦或其它四鎮老人,基本都清楚。

  吳明此時到來,節骨眼上王荊又悟了,誰也不敢擔保,其中沒有貓膩!

  哪怕在所有人眼中,王荊是一位正人君子,處事向來不偏不倚。

  而始作俑者,也正是吳明,恐怕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區區一言,能讓一位文豪頓悟,提前觸及圣道!

  可誰又能想到,這區區一言,乃是集華夏古文明上下五年前,人文法度之精粹呢?

  連當事人吳明也沒想到,僅僅是想,拋出一餌,能讓這位出了名固執的先生,偶爾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一次。

  僅此一次,別無他求!

  之所以說幫他殺一人,而不是漠視張家覆滅,也不過是獅子大開口,等待討價還價而已。

  可結果,往往出人意料的好,這就給了吳明可操作的空間。

  “若他日后封圣,殺誰好呢?”

  吳明雙目瞇起,精芒四射,難掩興奮。

  是啊,一尊能夠封圣的人物,欠下天大人情,若不償還因果,圣道必然走的極為艱難,而且他有言在先,只會殺枉顧人倫,目無法紀之輩!

  與此同時,洪武鎮趙家上下嫡系高層,遭受了滅頂之災,數名絕頂先天的人物,突然出手刺殺,鬧的趙府六畜不安,連政令都無法順利傳達。

  幾乎在趙家高層被刺殺大半之后,才有人發覺不對勁,向外傳遞消息,可還未傳到明武鎮,張家的動亂也發生了。

  義武鎮作為五坊聯盟之首,建設最為完全,連護城大陣也是最強,只是在動亂開始之際,大陣核心便被摧毀。

  緊接著,張家幾名先天長老被人無聲無息刺殺,被發現時,還是張家唯一的宗師,家主張忠義與敵人交手的動靜,才知道家中出了亂子。

  如今的張忠義,相較于五年前,不知強了多少倍,而且從未放松過對吳明的關注,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吳明成長的這般快。

  有如陰影般在旁窺視,哪怕五年來沒出現在義武鎮,也讓張忠義一直心驚膽顫。

  這就好比,殺人從來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而是時不時寄個刀片,送幾塊爛肉,鈍刀子割肉,才讓人感覺更疼更害怕。

  但張忠義很清楚,眼前這名蒙著雙眼,手持一根三尺長棍,卻用著犀利無比劍法的少年,絕不是吳明。

  無論體型,還是氣息,亦或者武技招式,沒有一絲相同之處。

  可就是這個看似年紀不大,比自己兒子都小了好幾歲的少年,竟然無聲無息殺了張家四名先天長老,連他一個最看重的兒子都死了。

  無一例外,皆是被一棍斃命!

  手法犀利狠辣,透著絕殺、無情!

  最讓他驚懼的是,對方不過先天絕頂,至多半步宗師的修為,竟然讓他這位宗師感到害怕,那是直面死亡的顫栗!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害怕之下,張忠義大喊數聲。

  “殺你的人!”

  蒙眼青年說話清朗,不疾不徐,手中棍棒卻凌厲異常,招招不離張忠義要害。

  “是不是吳明讓你來殺我的?你讓他出來,讓他自己動手,我要見他!”

  張忠義猙獰喊道。

  蒙眼青年不答,一是沒有必要,二是不能留下把柄。

  不管怎么說,名義上,張忠義仍舊是老王爺吳雄的義子,吳明即便不認,在許多人眼中,他依舊是吳明的伯父,哪怕吳明早已明文傳遍京城,將張忠義族譜除名。

  “是你……是你……”

  張府一角,一名干瘦青年,明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無神雙眼,直勾勾盯著蒙眼青年,失聲呢喃。

  在他印象中,不知幾年前,在吳王府中見到了一個有著琉璃般成績的瘸腿少年,他很討厭那個少年的眼睛。

  不屈、倔強、光明,每一種韻味,都是他不曾擁有,嫉妒之火如火山爆發,所以他戳瞎了那少年的眼睛!

  甚至于,根本沒有記住少年的名字!

  他來報仇了!

  為什么不第一個殺我?

  “當然是讓你活在恐懼中,慢慢體會死亡逼近時,暗無天日的絕望!”

  蒙眼青年似有所覺,嘴角勾勒出一抹羞澀的笑容,一如當年,微微撇頭‘看’向張陽。

  是啊,他叫青竹,當年在吳王府,被張陽弄瞎了眼,在義武鎮等了快五年,大半年前,本來就有結束這一切,可那位被逼走了。

  他想跟在那位給他光明的少年身邊,追隨一生,所以默默忍受孤獨,如堅韌不拔的青松,孤獨的等了一年又一年。

  任憑風吹雨打,依舊郁郁蔥蔥,成長至今。

  王府子弟兵中最強者,不是堅忍如頑石的徐拓,也不是狡如狐,列如虎的胡來,而是這棵默默無聞的青松——青竹!

  “死吧!”

  青竹莫名的分神,張忠義以為抓住了機會,驟然發動絕招突襲。

  “死的是你啊!”

  青竹手中棍棒竟是舞的消失了剎那。

  再出現時,竟是點在了張忠義眉心,沒有血漿迸射,沒有風雷電閃,僅有的是,輕描淡寫的一點。

  張家家主,一境宗師,張忠義死!

  看著那如破布袋般墜落的尸首,張家人沒有哭,只有絕望的死寂,那蒙眼的青年,好似地獄走出的惡魔,哪怕嘴角噙著羞澀笑意。

  “你……你別過來!”

  張陽可逃無可逃,往日里對他逢迎諂媚的家奴或侍衛,早已逃的干干凈凈。

  至死才看清,那棍棒是一根竹竿,記起了少年的名字——青竹!

  自始至終,吳明都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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