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夢見一條寬闊無邊的山谷,谷中流淌沸騰的水,一棵參天巨樹長在其中,她躺在一根巨大的枝丫上,古樸奇特的裙裳飄帶垂下,忽然被人拉了拉,低頭一看,水花四濺,一名少年從水中大笑著探出半身。
他竟然沒有穿衣服,坦然露著自己精勁的身軀,淺麥色的肌膚,水珠從輪廓分明的肌肉滑落,直到沒入水中,塊塊腹肌若隱若現。
那張臉,分明就是年輕版的天玄子!
“阿彤,下來一起沐浴吧,湯谷的水最是清澈,溫暖宜人。”
她默默看了眼還在沸騰的水,又看了一眼少年。
少年啊了一聲,撓撓頭,又道:“一定是他們在撒歡,把水都燒開了,放心,有我在,燙不到你的。”
他攥住她的衣帶,笑著伸手一拉,她驚呼一聲掉下巨樹,落進水中,迎面被抱了個滿懷。
水在沸騰,溫度定然極高,可她掉進去,卻并沒有被燙到,他肌膚熱燙,像是吸走了水中的溫度,留給她的便是最舒適的溫熱。
他的長發在水中舒展如藻,濃黑如墨,流暢的肌肉線條蘊滿力量,腿用力一蹬,抱著她躥了出去。
她驚叫,手臂不知如何放,被他拉著環過身軀,于是下意識抱緊了他,一手按著他強壯的背,一手抱著他勁瘦的腰,頭埋在他的頸窩,屏了呼吸,臉頰貼著脖頸。
他親了上來。
少年的軀體熾燙又真誠,情烈如火,要把她一把燒盡,她是被浪顛簸的小船,又像被風肆意的藤蔓,顫顫巍巍攀著她的大樹,可是樹轉瞬就化作滔天巨浪,又把她吞入滾燙的水底。
她從最開始的戰栗漸漸沉浸著迷,感受到他胸膛沉沉起伏帶來的壓迫,耳畔是他越發沉重急切的呼吸,他在一聲聲喚著她的名字:“阿彤,阿彤,阿彤……”
黑暗里煙花渲染炸裂,絢麗到令人迷醉,她的手被他緊緊握著,被迫跟著他的節奏在旅途奔波攀援。
直到登頂一瞬間,天光乍亮。
那是一種奇特的回味,耳畔已經聽不見聲音,身體還在戰栗顫抖,回不過神來,沉醉不知歸處。
他抱緊了她,從水底回到水面,大手輕拍她的后背,頭擱在她頸窩,親昵地摩挲,長發柔順,絲絲縷縷帶來癢,他的手也穿過了她的發,一縷一縷卷在指縫間。
“阿彤,阿彤,”他還在叫,聲音也黏黏糊糊的撒著嬌,哼哼個不停,“我的阿彤,我的……”
——嘩啦啦。
突如其來的破水聲近在耳畔,打破甜蜜黏膩的空氣。
她睜著迷蒙的雙眼,去看周圍從水中鉆出的影子。
然后一愣。
是名少年,有著和他全然一樣的面容,也是一樣沒穿衣服,但神色卻是酸溜溜的不滿,湊過來挽她胳膊。
“阿彤可不是你一個的,該我們了。”
許多道聲音同時響起。
她回頭四顧。
看到了從水中露出的、另外八個一模一樣的少年:“阿彤,也給我好不好,阿彤,阿彤……”
不知多少只手,同時伸了過來。
白彤驀地從床上彈起來,大腦一片空白,兩眼發直。
這他媽、那他媽,我他媽——這是什么可怕的夢?!她都把他咳咳咳咳這還讓她怎么再見天玄子啊!
白彤捂住了嘴巴,想到少年們俊美的面龐和精勁的肌肉,淚水從嘴角流了下來。
她沉痛地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