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逸說是晉問廷的下屬,其實和他的關系,基本和親兄弟也差不多了。
他是民間流民里的孤兒,年少時候為了吃飽飯,謊報年齡進了軍營,因為作戰勇猛,被晉問廷看上,要來身邊做了親衛。
晉問廷和那些庶母兄弟關系極差,好幾次遇難重傷,都是那些人暗中謀劃的,那些人腦子算不得愚鈍,若非晉問廷更勝一籌,只怕早就尸骨涼透。
相較起來,晉問廷與沈君逸這些親衛關系更像是兄弟。
前衡王、現攝政王平生愛好權勢名馬美人,看似風流,實際涼薄得很。
在女色上很是風流,他的原配早死,就留了晉問廷一個嫡子,衡王子女眾多,但唯一能讓他放在心里的,也只有晉問廷。
那幫庶子——說是私生子更合適——基本都是衡王風流一度的煙花地的女子生的。
孩子出生后被抱到衡王府,衡王給了她們一大筆錢,也就是讓她們一刀兩斷。
衡王對庶子們的態度,與其說養個兒子,不如說是養了個玩意兒,縱容他們敵視晉問廷,只是存了把那些庶子當做磨刀石,好打磨晉問廷的意思。
因此,那些庶子在宮變中死傷殆盡,大家都猜是晉問廷下的手,可攝政王連問都沒問,反而更器重晉問廷。
正如縣令他們想的一樣,這個時候,京城里忙得可是人仰馬翻,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個來用,天天求著一天能有四十八個時辰,好讓人多做一些事。
大家都在忙,世子也的確在干活,然而,他總是忙著忙著就分心,手停在半空眼神悠悠望著遠方,不知道想到什么,耳廓飛過一抹紅,然后發出低微卻肉麻的令人牙酸的幸福笑聲。
明明是冬天,他卻像一只字啊春天發情了的狼似的,就差半夜抱著就爬到屋頂,對著月亮嚎叫。
新任攝政王、之前的衡王更是嫌他煩:“滾滾滾,你不想干活就給老子找兒媳婦去!都二十多的人了,別人笑話起來,你好意思單身,老子還不好意思呢!”
攝政王從小跟著老皇帝上戰場,與士兵同吃同住,身上的兇蠻悍將氣息重,為人豪爽大氣不拘小節,罵起晉問廷來,絲毫“攝政王”的高貴架子也沒有。
那時候,世子問:“您真要兒媳婦?”
攝政王隨口道:“當然!你要是能給我找個回來,老子什么都答應你!”
“行,”晉問廷痛快極了,“那我先請半個月假,去趟云州。您馬廄里那匹西域汗血神駿,就是我一直想要跟您說了兩三您您一直不答應的那匹,借我使使。我騎著它去,顯得威風……”
話沒說完,愛馬成癡連兒子都不舍得給而且忙得恨不得薅下滿頭頭發學孫猴子一吹全變成分身好多出無數只手幫他處理政務的新任攝政王,暴躁地砸過來一只硯臺:“你給老子滾!”
當爹的忙成狗,當兒子的,卻要騎著馬跑到云州耍帥旅游?
還要打劫他的馬?
滾蛋!
晉問廷痛快地滾了:“謹遵父王大人旨意,我這就牽馬,滾去云州。”
攝政王一愣:“老子哪兒同意讓你去云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