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宸不在府里這段時間，彤素倒是得了閑。
因著蕭青菀怕暴露，一般情況下，除了需要為蕭凌宸準備膳食，兩人之間只要一個人能出門。
如今天寒地凍，冷風慘慘，蕭青菀更懶動彈，只想抱著暖爐窩在羅漢床上小憩，彤素說要去廚房琢磨吃的，她便揮揮手，讓放行了。
當然，還得偽裝成她自己的模樣。
彤素也不介意。
現下是十一月間，快到小雪，偏偏今年格外冷得早，已經有雪花飄落，她在蕭府走動的時候，發現在外守衛的侍衛凍得臉發紅。
“管家，這點炭盆銀子算什么，便是兄長讓省錢好去救雪災，也不差這一點半點，若是大家凍病了，那才讓兄長擔心！”
管家聽了她的訓斥，卻笑得開心，連連道：“是啊，姑娘您快訓訓他們！我也是這么和大家說的，他們非說自己是練家子，不怕凍，應當以太傅為重——哎，都是蠻漢，我這說不過他們！”
“炭盆銀子才幾個錢？還不如我們姐妹兩的月例銀子多！就從我賬上走，先給大家取取暖，兄長回來也不用和他說，他忙，府里的小事我還是能做主的。”
彤素一連串吩咐：“還有，多才買些羊肉進來，冬天冷，喝羊湯暖和，你快快準備，我親自下廚。”
“這——哪能勞煩姑娘您？”
“別廢話了，快準備！”
蕭凌宸心疲神勞忙完宮中的事，正和蕭十三一并走在回府的路上。
蕭十三道：“大人，您說赫連世子來，是圖什么？”
“還能是什么，擔憂削藩，想來找助力，最好是能結盟，左右不過是我或者外戚，看他想選哪個陣營了。”
蕭凌宸閉眸休息，聞聲淡淡開口。
“半個月后是冬狩，他若有心，便會拉我同去。”
若是赫連世子在這里，定然心中大驚，蕭凌宸短短兩句話，便把他大部分心思猜了個透徹——然而，蕭凌宸也是有一點沒猜到：
結盟這種事情，對于喜好美人的赫連世子來說，聯姻是最好的選項了。
如果聯姻對象是個美人，那就更好了！
“大人，您看我們是如何安排……”
談話間，馬車已低調進了蕭府，幾人還沒下車，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辛辣香味悠悠飄來。
寒風里骨頭如滲冰，辛辣鮮香氣味入肚，身體都似乎感到了暖意。
蕭十三肚子冷不丁咕咕一叫，聲音響亮，他黑臉飛過尬紅，故作掩飾地吆喝：“誰在煮羊湯，怎么這么香？”
蕭凌宸心中一動，掀開車簾往外看去。
正好這時，遠處有人緩緩而來，小心指揮著身后端著大鍋的好幾人人。
“都小心點拿，千萬別打翻了——大家快來，羊湯煮好啦！鍋里還有很多，喝完的可以再去舀幾碗，胡椒麻椒花椒粉，鹽糖蔥花芫荽末，喜歡什么加什么就好了。”
耳畔是嘈雜的聲音，然而蕭凌宸什么都聽不見了，湯鍋里白色熱汽氤氳，她纖瘦的身影若隱若現，神情認真攪著湯鍋。
明明不過半個月，他卻有一種長久沒再見過她的感覺，期待、高興、欣喜。
以及，看到她幫別人笑吟吟舀湯時。
心底那一抹，陰暗里難以描述的。
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