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十四五歲是什么樣子的？
趙六陷入回想，好像還挺能作的啊……
“師父，再不吃飯就冷了啊！”趙小滿看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老人，她拿著中午他爸送過來已經空了的飯盒提醒：“您一定要趕緊吃，冷了就吃對您身體不好……”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走，不然天都黑了。”真是的，不察覺還好，怎么一察覺就發現自己這小徒弟越看越不像十四五的年輕人，就跟個老媽子似得，愛操心。
雖然明知道她這是關心自己，可趙六就覺得她這樣的性子不好。徒弟一家對自己那是沒話說，以前自己身體硬朗還能自己做飯，可自從身體差了以后就是他們家的人輪流送飯給他吃。
既然自己發現徒弟的異樣，總不能就這么放任逐流，是時候改改她的脾氣了，不然這性子以后嫁人了還不得被婆家欺負死。
趙六覺得，小滿入部隊直屬高校讀書這事不能讓她自己決定了，不趁自己現在還活著讓徒弟進去，老周好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對徒弟照顧一二，等自己死后徒弟一家怎么辦？
難道還能真的按小姑娘說的那樣學業有成以后，縮在一個衛生所里和家人過一輩子？
他覺得這么難得的機會可不能讓小姑娘就這么放棄了，人情啊！活著才是人情，死后誰還管你？不用白不用。
還不知道師父決定的趙小滿還像往常那樣的上下學，只是她最近發現爸媽看自己的眼神很怪，高興中還帶著濃烈的不舍。
這天早上上學前，趙小滿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媽，你和爸都是怎么了？為什么最近都是怪怪的？”
陳寶珍揉揉眼：“媽沒事，這不是看高考恢復了，小滿你學習又那么好，高興的嗎？”
趙愛軍從舀子里拿了一顆水煮蛋塞進趙小滿的包里：“小滿，好好學，爸媽還有你弟弟以你為榮！”
這下趙小滿更加糊涂了。
可不等她開口，陳寶珍就開始攆人：“趕緊走，趕緊走，不然你弟醒來你再走就難了。”
“那我走了。”趙小滿三步一回頭，總覺得有什么事快要發生了一樣。
等她走后，陳寶珍才紅了眼眶：“她爸，咱們真的要小滿去那個地方嗎？”
趙愛軍沉默一會：“別瞎想，能給國家做貢獻，多光榮的事？而且這么好的待遇，上哪找去？”
“可我舍不得小滿……”
“我就舍得了？”趙愛軍白了媳婦一眼：“別瞎想，小鳥總要離開父母自己飛的，而且咱小滿有多優秀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離小滿走還有怪長時間的，咱們這樣會讓小滿但心的。”
聽到這話，陳寶珍擦擦眼淚，笑道：“她師父說小滿這算是特招入伍，真的？”
“假不了，等她走得那天，咱們村臉上都會有光的。”這年頭當兵是多么光榮的事？
像楊老四家的兒子，年年都能往家里寄不少東西，誰不羨慕？
他們不奢求小滿怎么樣出息，只求小滿過得好，能活得值就行了。
而且有國家照顧，他們也不用擔心她冷著餓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