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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8 被傷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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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無顏將先生再請回去,此番過來尋您,是想帶您去另外一個地方,見一見故人。”張眉壽說道。

  駱撫聞言,卻又是一聲冷哼。

  張眉壽自認為心領神會,便適時地看向了阿荔。

  “眼見著就是年節了,閑來無事時繡了些荷包,想著先生該是能趕在年節前入京,便也替先生繡了一只——”張眉壽笑著說道。

  阿荔已經將荷包遞上了前去。

  駱撫臉色微緩,伸手接了過來。

  張秋池下意識地看過去,不由怔了怔。

  二妹說是親手‘繡’的,可這荷包上……似乎并沒有什么花紋吧?

  鼓倒是挺鼓的……

  一時他倒不知是該說二妹這場面話說得太過隨口敷衍,還是他這個旁觀者太較真。

  駱撫的臉卻是霎時間更冷了幾分,將那沉甸甸的荷包隨手就擲到了飯桌上。

  他在張家出了這樣的丑,這丫頭找過來,一句賠罪的話都沒有,直接要拉著他去見那姓夏的,未免太想圖省事。

  且數年未見,就不問問他的近況嗎?

  也不知關心關心他這一路而來如何顛簸辛苦——呵呵,真是個沒良心的!

  拖到現在才來尋來,分明是關心那個姓宋的老不死的去了!

  “枉我不遠千里而來,圖的就是你這點兒銀錢嗎!”駱先生語氣不善。

  “……”阿荔頓了頓,在他耳邊低聲提醒道:“先生,那里頭裝著的……是金豆子來的。”

  一只荷包能裝多少銀子,她家姑娘是小氣的人嘛?

  卻見駱先生滿臉不屑地冷笑了兩聲,偏過臉去不再吭聲。

  張秋池看著拉著臉子不說話的駱撫,一陣無言。

  這是什么事態發展,為何他越發看不懂了?

  且如果他不曾意會錯的話,這位駱先生此時竟是在……求哄嗎?

  畢竟若真是氣到想走,此時反正也已經吃飽了,起身走人就是了。

  少年人表示看透的越多,認知崩塌得就越是嚴重。

  張眉壽內心也有些愕然。

  她本以為此番駱先生入京,乃是一份交易……

  這模樣,顯然不是嫌少——畢竟他根本都不曾將那荷包打開看上一眼。

  以往駱先生固然也十分小氣,卻不見這般感情用事,且向來是明算賬的性子——如今忽然這般任性不理智是為了哪般?

  莫不是頭發長出來了,年紀也跟著倒退了嗎?

  還是說——

  是真正拿她當作親近的晚輩來看待了?

  如今見她上來就塞銀子,反倒覺著自己的感情被傷害到了?

  是了。

  端看對方此時一副受傷的模樣,應當是錯不了。

  若是從這上頭來看的話,她確實是有些冷血了……

  “是怕先生初入京中,定有許多須得置辦的東西,偏偏晚輩粗心大意,不知要如何替先生置辦——只能借此來表一表孝心了。若是有不妥之處,先生勿氣。”

  張眉壽立即換了法子,轉而問道:“……您同我家外祖父起了爭執之事,我也聽聞了,只恐貿然提了再惹您生氣,這才不曾多嘴。”

  駱撫哼哼兩聲,在心底道了句“虛偽”。

  可莫名其妙地,這份虛偽竟也叫他有些受用。

  茯苓將自家先生的臉色變化看在眼中,不由在心底感嘆一聲——人孤獨久了,還真是容易卑微啊……

  這幾年下來,張家姑娘一年兩封問候的書信,已足夠叫他家先生視若珍寶。

  他在一旁瞧著,先生分明是悄悄拿張家姑娘當作了外孫女來看待的。

  至于為何是外孫女,而不是孫女……

  咳,天知地知他知。

  “可不是我先挑的事——是你那上不得臺面的外祖父,著實沒有半分待客之道。”駱撫冷著臉說道:“你當時請我來,可沒說他也在京中!”

  說來,這姓宋的當真是恬不知恥,一把年紀了還往女婿家跑,且一住就住到過年!

  呵呵,有女兒了不起?

  有個和亡妻長得相似,有眼色又會拍馬屁還招人喜歡的外孫女了不起?

  想到對方今日那隱隱炫耀的模樣,駱撫就氣不打一處來。

  若他這頭發早生出來幾十年,哪兒還有那姓宋的什么事兒!

  “彼時給先生去信時,還不知外祖父進京之事。”張眉壽歉然道:“今日之事,確是我安排不周所致,還望先生包涵。”

  不管怎么說,到底是兩位老人了,萬一真吵出個三長兩短,也是她的責任。

  “駱先生有所不知,我們姑娘方才來時,宋老太爺才剛吃了藥睡下,也是氣得不輕呢……”阿荔在一旁低聲說道。

  她這么說倒不是想借此喚起駱先生的良知。

  咳,如果能叫駱先生高興高興,別再為難她家姑娘,也是一樁好事。

  駱撫聞言果真不留情面地笑了兩聲。

  “怎么,還想訛我不成?他自己的身子不爭氣,怪得了誰——”

  況且,未必不是裝可憐博同情呢。

  但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心情好些了是真的。

  他好歹比姓宋的身子骨健朗得多,熬死對方想來不在話下。

  張眉壽又耐心哄了一陣子,駱撫總算松了口。

  “我也懶得同你一個小丫頭計較——走吧。”

  說著,站起了身來,借著將手撐到飯桌上的間隙,順手將那荷包收入了袖中。

  圖的不是銀錢是假的——只能說圖得不僅僅是銀錢。

  他可不是矯情之人。

  張秋池將他的動作看在眼中,不禁再次陷入了沉思當中。

  而反觀自家二妹,甚至是阿荔及駱先生身邊的仆人,均是一副不能再習以為常的模樣。

  看來,他離追上二妹的腳步,實在還差得很遠。

  一行人乘著兩輛馬車,先后來到了青云街后的一座別院前。

  阿荔上前叩門,很快便有年輕仆人將人迎了進去。

  張秋池打量著院中陳設,和那極熱情恭謹的仆人,不由低聲向張眉壽問道:“二妹,這可是……殿下的住處嗎?”

  他此前曾跟著二叔來過一次,對此處清雅幽靜的布置,很有些印象。

  張眉壽道了聲“是”,又低聲說道:“不過大哥還是以朱公子相稱更妥當些。”

  張秋池會意地點頭。

  可是……二妹為何要帶駱先生來殿下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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