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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3 奇奇怪怪謝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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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巒顯然也早已琢磨過了此事,眼下只幾不可察地笑嘆了口氣,頗坦然地道:“許是時運未至……到底如今朝中本就不甚太平。”

  他指得自然是因太子之事而生出的波動。

  興許,是因他與劉大人等人此番替太子出頭的緣故……

  曲洵一黨正值被清算之際,朝廷出于權衡局面,便是暫時抑制一二,于提拔京官之上更多了份思慮,也說得過去。

  王華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遂點頭道:“張賢弟能這般想自然是好,日后我等自該都多些謹慎……而張賢弟才干在此,不過是早一日晚一日而已。”

  他之所以將此事挑明了說,便是不愿見張巒因此心存憂慮不安,想得多了,再亂了心思。

  再說句難聽的話,便是皇上有意壓制,可太子總有一日是要登基的——誰還怕熬不過誰么?

  張巒點了頭,吃了口茶。

  可心中卻起了另一層波瀾。

  就在方才,他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來——

  但愿是他想多了……

  蒼鹿回家之前,先吩咐了小廝將自己帶回來的一只箱籠抬了過來。

  見那木箱被打開,里頭裝著的盡是些她見過的、沒見過的小玩意兒,張眉壽不禁笑了問:“都是給我的?”

  蒼鹿笑著點頭說道:“此番唯獨蓁蓁不曾出門走走,我便將這些好玩的物件兒盡數挑了,捎回來給你瞧瞧——你可看見那只嫦娥仙子的面具了?他們都說好看,想來是極配你的。”

  阿荔聞言,忙地彎身將那只仙子面具翻了出來。

  張眉壽接過,認真瞧著,道:“瞧見了,上頭的顏色描的可真好看。”

  蒼鹿聞言便笑了:“好看就成。”

  說著,自己也蹲下身去,伸手在那箱中摸索著,邊說道:“還有只機關鳥呢,我給你找找。”

  少年人修長好看的雙手在一堆物件兒里逐一摸索。

  張眉壽忙跟著無聲蹲了下去,屏著呼吸將那只玲瓏小巧的機關鳥放到他手邊,才又直起身。

  少年握到手中,辨別了片刻,遂遞向張眉壽的方向,咧嘴笑著道:“蓁蓁,找到了,給——”

  張眉壽伸手接了過來,見他似極開心,便也忍不住跟著一起笑了。

  算一算日子,駱先生也該到京城了才對。

  翌日,徐婉兮一早便來了張家尋張眉壽。

  窗外飄著細雪,兩個女孩子在里間吃著點心熱茶說話,氣氛融洽。

  “蓁蓁,你該是聽說過那位謝御史吧……”

  因屋內只有阿荔一個丫頭在伺候,徐婉兮才提起此人來。

  張眉壽點了點頭,旋即看向她:“怎么突然說起謝御史了?”

  “……是因先前你入宮替六皇子診治時,我四處打聽不到你的消息,心下著急,便叫人送了信給他,是想同他問一問。”徐婉兮說著,臉上就有些薄怒:“可你知他是如何回我的嗎?”

  “如何回的?”

  “不知。”

  見張眉壽面露不解之色,徐婉兮又道:“不知——是他的回信,只回了這倆字兒!”

  當時她眼瞧著那回信,簡直是吃了一驚。

  張眉壽明白了過來,亦有幾分訝然。

  這叫哪門子回信……

  但這作風……倒也不愧是一輩子不曾娶妻的謝御史了。

  然而,轉念一想謝御史的為人,張眉壽還是替對方解釋了一句:“彼時我身在長春宮內,謝御史應當確實不知是何情形。……至于那般惜字如金,想必也是不愿給你添麻煩。”

  也只能這么說了。

  徐婉兮想了想,低聲道:“可他偏偏還收下了我送去的藥,就是上次你讓人拿給我的那瓶……”

  真有那般‘不近人情’,不是該拒了她送去的東西才對嗎?

  既是收了,便是當真不知消息,也該意思意思幫她打聽打聽才符合禮尚往來的規矩吧?

  可是都沒有!

  甚至連一句寬慰她,要她不必擔心的話都沒有。

  她倒不是不舍得那藥,當時既送了出去,就是真心想給對方用的——只是覺得……這人委實有些古怪。

  古怪得叫她心中頗覺憋悶,偏又太過不值一提,也無法對人說起,只能私下與蓁蓁說一說了。

  但說了出來,確實也就好多了。

  張眉壽已是忍不住笑了。

  謝御史這收了東西不辦事的行徑,確實叫人覺得奇奇怪怪。

  “罷了,不說他了。”徐婉兮咬了一口玫瑰餅,不再多提什么。

  此時,阿豆的聲音自簾外傳了進來:“姑娘。”

  “進來罷。”張眉壽隨口道。

  阿豆便走了進來行禮。

  “姑娘,方才府里來了一位宮人——自稱是靜妃娘娘宮中的人,送了張請柬過來,是給姑娘您的。”

  阿豆說話間,已將手中的請柬遞了過去。

  張眉壽抬手接過。

  確實是長麗宮的請柬——靜妃邀她明日進宮說話。

  “當真是靜妃?”徐婉兮問。

  張眉壽點了點頭,將請柬輕輕合上。

  養心殿內,剛用罷早膳的昭豐帝,正準備打坐。

  而此時,恰有太監入得殿內稟道:“皇上,欽天監保章正俞大人在外求見。”

  昭豐帝抬了抬眉,道:“宣進來吧。”

  他今日本也打算宣這老頭入宮,問一些事情的。

  老保章正走了進來,跪地行禮后,又以頭叩地:“微臣今日是為特地入宮謝恩而來。”

  他前日才回到京中,昨日便得了圣旨褒獎,一時名揚京城,好不風光。

  雖說他這個職位,又到了這個歲數,已沒什么升遷的希望,可臨死前還能如此風光一遭,落了個足以名留青史的美名,也是人生無憾了。

  而想到這里,保章正至今還覺得極不真實,仿若是做了一場想都不敢想的美夢。

  昭豐帝笑了笑。

  保章正是他派過去的,對方立了這樣的功勞,他明面上是褒獎了對方,實則也是在為自己增光。

  “這是你應得的。”昭豐帝抬了抬手:“快起來吧——”

  說著,又命人給保章正賜座。

  保章正一面謝恩,一面動作緩慢地在鼓凳上坐下。

  而此時,卻聽得大太監劉福忽然朝著幾名太監吩咐道:“都去外頭守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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