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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9 倒霉的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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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宴真心系祝又樘,求而不得,于她心中有嫉恨——

  可女子之間,有時不必動手也不必動口,只要比她貌美,對方心態便要一崩再崩了。

  老天爺給的一把好刀,不用白不用。

  這行徑雖是幼稚,卻當真解氣。

  那一日,在寧府前廳內,張眉壽使了同樣的法子,非要宴真身邊的大丫鬟奉茶不可,借著一模一樣的名目,斷了那丫鬟兩根手指。

  畢竟做都做了,自然要加倍奉還才能稍稍解氣。

  仗著太子妃的身份,在宴真的盛怒之下,張眉壽半句難聽話都沒聽著,還在寧家用了頓午食,后才在寧夫人的親自相送之下,好整以暇地離開了寧家。

  回去之后,無須嬤嬤責罰,她自行閉門思過了整整一月。

  實則,她是不敢面對外面的風言風語,也不敢去見祝又樘,怕瞧見他失望甚至憎惡的眼神。

  他倒也來看過她一次,并未發什么脾氣,只語氣不明地道——膽大是你,膽小也是你。

  她不知他究竟生氣了沒有,卻也認了錯,但沒敢同他擺理,是怕他覺得自己狡辯且聒噪。

  而一月之后,她才知,此事竟是被瞞得極嚴實,甚至一絲風聲也不曾透出去。

  太子府中的嬤嬤滿臉嚴肅地同她說:太子妃做下如此不顧體統之事,自是不能輕易傳揚出去,若不然皇室顏面何在。

  又勸誡了她一番日后決不可再這般任性妄為。

  而自那后,宴真再也未有來過太子府。

  再過不久,祝又樘登基,寧家被清算,宴真郡主之位被廢,貶為了平民,就更加沒有什么機會能再出現在她眼前了。

  張眉壽自往事中回神,只見老于攔下了那名丫鬟。

  “怎么?這茶其他人吃得,我們寧家的人竟吃不得?”丫鬟怒視著老于。

  年輕仆人聽得寧府二字,便忍不住要瑟瑟發抖。

  老于冷笑了一聲。

  “好茶是有,卻只拿來待客。此時在廳中吃茶的乃是我們府上的貴客,而閣下不請自來,自然算不得客人。”

  殿下曾交待過,但凡是與宴真縣主有關人等,一律不必理會。

  寧府丫鬟聞言臉色一陣漲紅。

  “不過只是個掃地看門的罷了,竟也敢這般口出狂言!待我稟明了我家縣主,回頭自有你家主子來發落你!”

  如今宮中當家做主的還是她家貴妃,她可不信太子竟是這般吩咐下人的。

  老于冷聲道:“那你不妨先問一問你家縣主,你這等身份,可配在這別院中吃上半口茶——”

  年輕的仆人嚇得簡直要當場昏厥。

  于叔這做派,究竟是如何在京中活到今日的……?

  他真的很不解!

  “你……”

  丫鬟氣極,偏老于又擋著她的路,當即便要對老于動手。

  老于后退一步,右手探向腰后,下一瞬,便有硬物橫在了丫鬟脖頸間。

  他動作奇快,丫鬟驚了驚,旋即垂眼看去。

  這一看,卻是“呸”了一聲。

  拿把破掃帚,竟然就想唬住她!

  可不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掃帚便換成了鋒利的軟劍——

  “是你自己走,還是我送你走?”

  老于面不改色。

  他習慣將掃帚別在腰后,方才只是不小心摸錯了而已。

  軟劍輕抬,丫鬟只覺額前微微一涼。

  “下次再敢強闖,掉的可便不是眉毛了——”

  “啪!”

  丫鬟大驚失色,手中提著的那只酒壺砸在了地上,極濃的果酒香氣頓時擴散開。

  “你……你等著!”

  丫鬟臉色發白地后退了數步,轉身提裙疾步離去。

  “于叔,您這是……”年輕仆人簡直要嚇跪了。

  他家公子當真只是余姚富家子弟出身嗎?

  不知道的,只怕是什么連寧家都不敢惹的大人物呢!

  “日后寧家的人再來,一律不準進門,送來的東西,也不必收——此乃公子的吩咐。”

  聽得這聲囑咐,年輕仆人神情不安地點頭。

  說好的安身之處呢?

  他為何有一種身處死亡邊緣的感覺?

  廳中,阿荔的表情亦有幾分驚詫。

  “姑娘,方才那丫鬟當真是宴真縣主身邊的?”她不敢置信地問。

  可端看那幅目中無人的模樣,應當是沒錯。

  張眉壽道了句“興許吧”,便并未多言。

  “那……那宴真縣主為何會讓人來給朱公子送東西?”阿荔越說越忌諱,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莫非……宴真縣主她……也相中了朱公子的好樣貌?!”

  張眉壽聞言臉色有些古怪。

  什么叫做“也”?

  “姑娘,這可如何是好?如此一來,朱家公子的處境豈不是極為不妙?”短短瞬間,阿荔已經腦補良多。

  宴真縣主如今且是耐心示好,可若朱公子不從,誰知她會不會硬搶?

  而朱公子那樣的氣節,到時該不會要以死明志吧?

  天吶,如此一想,朱公子未免太倒霉了些。

  阿荔急得不行,卻聽自家姑娘說道:“這茶不錯。”

  “那奴婢回頭同老于討些帶回去?”阿荔瞬間歪了題。

  旋即又忍不住歪了回來:“不過老于也當真好膽量呢……”

  竟將那丫鬟的一對眉毛削了去,她瞧得既是緊張,又想拍手叫好。

  “姑娘,您說這該怎么辦?咱們能不能想個法子,幫一幫朱公子?”

  比如……定親什么的?

  等朱公子成了姑娘的人,宴真縣主再想下手也晚了。

  阿荔暗暗地想。

  見她橫豎躲不開這個話題,張眉壽干脆語氣疑惑地道:“說來奇怪,他一大早為何便不在家中?莫非是夜不歸宿不成?”

  阿荔一聽這話連忙道:“姑娘,朱公子向來潔身自好,想必是有事出去了!”

  說話間,下意識地往廳外看去。

  這一看,便瞧見了去而復返的老于,以及兩道熟悉的身影。

  “姑娘,朱公子回來了……”阿荔連忙小聲道。

  張眉壽便放下茶盞,站起了身來。

  祝又樘帶著清羽走來,清羽自行守在了廳外,并未跟進廳內。

  阿荔看他一眼,暗道一聲此人眼色大有長進——果然,即便是朽木,她阿荔也能給雕出花兒來。

  當下,阿荔尋了藉口,也退了出去。

  卻同往常一樣,并未走遠,只在廳外守著,并輕車熟路地取出一團棉花塞住了耳朵。

  廳中,張眉壽跟著祝又樘坐了下來。

  祝又樘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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