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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和離保命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喜上眉頭

  定國公忽然進宮向皇上負荊請罪去了!

  “定國公犯什么大錯了這是?”

  “沒聽說啊……”

  上至朝廷官員,下到市井百姓,對此皆驚惑不已。

  據說定國公自數年前致仕之后,便過上了醉心詩畫,拜訪好友,兩袖清閑的日子,這樣一位老國公,能有什么理由要去向皇上親自負荊請罪?

  別的不提,世家向來重名聲,一把年紀負荊過市,任人議論,可是需要勇氣的。

  乾清宮中,昭豐帝聽得此事,亦是費解。

  “定國公可說了是為何事前來請罪?”

  劉福答道:“回皇上,定國公只說要將此事面呈皇上。眼下,正跪在殿外等候皇上宣見呢。”

跪著等  究竟是為了何事,竟值得定國公如此?

  昭豐帝表示自己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來了。

  “快宣進來。”

  很快,定國公便被小太監帶了過來。

  進來時,卻是一瘸一拐地,但仍堅持行了跪禮。

  “國公的腿怎么了?”昭豐帝下意識地問。

  “回皇上,不礙事的,人年紀大了,跪久一些,免不了的。”定國公笑了笑,說道。

  昭豐帝默然了一瞬。

  怎么那么像是苦肉計呢?

  以及,為何他竟從國公的笑容里看到了一絲苦澀?

  “既是如此,快些平身吧。”

  昭豐帝說話間,這才瞧見定國公背后背著什么東西,定睛一看——嚯……竟還真有幾支荊條!

  “多謝皇上體恤,可臣心中有愧,當真不敢起身。”定國公跪在那里說道:“今日臣進宮,便是誠心向皇上請罪來了。”

  昭豐帝只好暫時讓他跪著,皺眉問道:“朕怎不知國公何錯之有?”

  不過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畢竟他最近也不曾看過那些彈劾人的折子。

  “是朕斗膽想請皇上做主,讓寧家賜臣的女兒徐氏一紙休書——”

  定國公說話間,叩頭下去,聲音沙啞顫抖:“可這門親事乃是皇上賜婚,臣有此意,便是大不敬,故而,臣特來向皇上請罪!”

  昭豐帝:“……”

  你不說誰知道你有大不敬的想法?

  牢牢地憋心里不就行了,為了一個想法來請罪豈不是讓君臣之間彼此尷尬?

  所以,與其說是有了想法,倒不如說是主意已定。

  哎,這些人啊,就喜歡玩兒這些彎彎道道的東西。

  昭豐帝一時沒說話,坐在那里沉思起來。

  定國公也并未多說其它,只字不提寧家的過失,足顯大家風范。

  可是,昭豐帝卻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

  昭豐帝神色詫異地看著低頭抹眼淚的定國公。

  堂堂定國公,親自負荊前來請罪也就罷了,竟還忍不住哭上了——瞧瞧寧家把人好好地一個高貴世家老頭子給逼成什么樣兒了?

  這一招……可頂得上說百句千句了。

  “國公不必傷懷,此事朕先前已聽太后提過了,說起來,倒是朕當初思慮不周——”

  “皇上千萬別這么說,這怎能怪得了皇上呢……”

  昭豐帝嘆氣道:“只是,讓寧家寫休書,卻是不可取的。”

  定國公抽泣聲一止。

  他閨女命都要沒了,皇上竟還要從中說合調解?

  皇上啊,求求您干點人事兒吧,不要逼老臣……使出一百零八式苦肉計來!

  “便由朕做主,就此和離吧。”

  雖說自己賜的婚自己再做主和離,有些自打自臉的意味,可比起日后再鬧出什么大事來,及時止損說不定才是最明智的決定。

  昭豐帝的聲音傳入耳中,直讓定國公覺得有些不切實際。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磕頭謝恩。

  而后,便是對昭豐帝一通賣力吹捧。

  昭豐帝默默享受了一會兒,抬手示意他可以停下了。

  定國公卻道:“只是,臣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萬望皇上能夠成全。”

  “哦?”

  “臣女前幾日剛誕下一女,那孩子因是早產,生來體弱,如今離不得母親——臣女此番生產,亦是險些將命搭了進去,因此將這孩子視作了命一般重要,若是沒了孩子,只怕也難撐得下去……”

  定國公說到這里,又落了淚,卻是真的情不自禁。

  “故而,臣想斗膽請皇上準允,將這孩子交由徐家撫養。”

  昭豐帝只想了片刻,便點了頭。

  罷了,和離之后由女子撫育孩子的雖在少數,但也并非完全沒有先例。

  再者,這孩子是個女嬰,交給定國公府,與寧家也無大妨礙。

  定國公喜出望外,再次叩頭謝恩。

  徐氏與寧臨風由皇上做主和離的事情,很快傳得人盡皆知。

  若換作別家,許還有人在暗下議論一句女方勢利眼,眼見婆家不比往昔風光,便急著要和離脫身——可放在寧家與徐家身上,卻幾乎無人會這般想。

  寧家壞事做絕,又有傳聞徐氏因寧通之事受了打擊,因此早產,險些喪命。

  而寧家在危急關頭,竟做出了保小舍大的決定,若非定國公世子一力阻攔,后果不堪設想。

  所以,人家這哪里是要和離,分明只是想保命而已啊。

  攤上這樣的婆家,若還不和離,那不是嫌命長嗎?

  于是,一時間,京城官宦人家暗下都在流傳著一句話——說什么都不能將女兒嫁去寧家做繼室。

  寧夫人聽著外面的風言風語,氣得一病不起。

  而張家上下卻是其樂融融。

  張秋池考過了第二試,順利進了松風書院。

  到底不是科舉大事,宴請親朋是談不上的,可自家人在家中設宴慶賀,卻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一日,張秋池收到了許多禮物。

  先是宋氏讓人送來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和一對兒鎮紙。

  張秋池受寵若驚,連忙推辭。

  “松風書院的束脩已然不菲,此物我若收了,怕要心中難安,還請趙姑姑替我謝過母親心意,且將此物帶回去罷。”

  趙姑姑笑著道:“大公子說這話倒顯得見外了。”

  “姑姑誤會了,我豈有這個意思。”

  “不瞞公子,這是老爺離京前和太太一同備下的。據說那黑檀鎮紙之上,所刻字畫,乃是老爺親筆呢。這份禮,大公子萬不能不收。”

  張秋池不禁訝然。

  父親提早備下的?

  父親竟這般看好他,覺得他一定能考得進松風書院嗎?

  張秋池滿心欣喜激動,遂也不再推辭。

  張眉嫻也送了兩盆寓意步步高升的劍蘭。

  鶴齡幾個小孩子也湊著熱鬧,送了一堆小玩意兒過來。

  張眉箐提了一盒子糕點過來,六碟糕點,食材雖不通,卻清一色地紅,吉利又喜慶。

  張老太太和張敬自然也沒有落下。

  至此,便只張眉壽一人遲遲還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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