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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泄露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喜上眉頭

  他愣得是女兒小小年紀已有防人之心,這是好事;笑得是童言無忌,有著別樣的可愛。

  但張巒并不認為面前儒雅有禮,又主動承擔責任的男子會在這件事情上說謊。

  畢竟,那荒唐的作風……真的就是他父親無疑啊,旁人即便是編,恐怕也編不了如此貼切圓滿。

  張眉壽見父親不以為意的表情,有些急了,正待再說些什么,卻見一道人影從堂外走了進來。

  一身官袍的張彥聞訊著急趕回家中,進來就問:“父親如何了!”

  中年男子和張巒張敬都站了起來。

  張巒道:“已讓大夫看罷了,父親并無大礙,只是如今尚未轉醒。”

  張彥聞言大松了一口氣。

  如此便好。

  前去傳話的人說得嚴重極了,他一路上都在想,若父親當真沒了,他還須在家丁憂三年,三年的時間,對他而言太誤事了!

  滿腦子裝著前程的張彥此時放心下來之后,再看向張巒的目光不禁就冷了幾分。

  張巒今日前往鄧家退親的事情,他路上也聽仆人說了。

  張巒這么做,分明就沒打算給他們大房和鄧家日后結親留一絲后路!

  他欲開口質問之時,卻才瞧見堂中有外人在。

  “這位是?”

  “正是這位兄臺將父親送回來的。”張巒此時才想起來問:“還未請教兄臺貴姓?”

  “鄙姓柳,名一清。”柳一清答罷,朝著張彥的方向施了一禮。

  張彥見他穿著樸素,自覺自己官袍在身,語氣便多了兩分輕視倨傲:“不知家父因何而受此重傷?”

  柳一清剛要說話,張巒已替他回答,“是父親神志不清,招惹了柳兄的坐騎青驢,以致誤傷。”

  大約是心中有氣在先,故而張彥對張巒張口閉口替外人解釋的行徑十分不滿。

  “父親尚未醒來,二弟焉能輕信他人之言?”張彥語氣冷硬。

  柳一清微微一怔,面露幾分不自在的神情,但也給予理解:“在下愿將盤纏與青驢皆押與貴府,具體情形如何,待老人家醒來之后再行印證便是。”

  張彥不置可否地道:“須知并非我為難閣下。”

  柳一清:“大人所慮,乃情理之中。”

  張彥這才找借口抬腳離去,臨走前冷冷地看了張巒一眼。

  張巒微微皺眉。

  柳一清再次將荷包奉上,出言請辭。

  張巒卻道:“柳兄不必如此。你既是孤身入京,又將盤纏交予我手,在外面要如何落腳?如若不嫌棄,就先暫居寒舍,待家父醒來,將誤會解開之后,再行離開,豈不省事?”

  他這么說,一來是看出了方才大哥所言并非是沖著柳一清,而是沖著他來的,柳一清不過是代他受了冷言冷語。

  其次,若真由柳一清將盤纏青驢都押給他們,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誰不知道他家父親瘋瘋癲癲,真出了差池還對好心將人送回的外地人百般質疑,未免要遭人詬病。

  近來家中多事,不可再惹出風言風語了。

  大哥因一時之氣而為難別人,但他還須冷靜善后。

  柳一清心思通透,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張巒的考慮。

  “那就只有叨擾了。”他很快應承了下來。

  如此一來,他既能清清白白地離去,也不至于讓張家難看,對雙方都好。

  張眉壽在一旁偷偷舒了一口氣——倒省得她再另想辦法了。

  上一世,父親應當并不曾見過柳先生。

  那時應是大伯出面處理的此事,只聽說那人留了賠償的銀兩,就離去了。

  這一回,倒陰差陽錯地因為大伯對父親心存不滿,間接促使了父親將柳先生留住家中——

  許多事情,似乎沒有她的刻意干預,也將變得不同了。

  如同棋局,一子之差,則輕易牽動全盤。

  昏曉時分,阿荔提著紅木雕花食盒,獨自出門去了沽春樓。

  她按著張眉壽的吩咐,點了這家酒樓的幾樣兒招牌菜,并兩樣點心,指明要裝進食盒帶走。

  有不便出門的貴人,吩咐下人出來訂菜的比比皆是,并不稀奇。

  可掌柜娘子卻多看阿荔幾眼。

  她記得清楚著呢,這丫鬟是那日跟著張家人一同過來、伺候張家三小姐的。

  阿荔坐在一旁等待的空暇,潘家娘子拎了個茶壺上前,笑著招呼道:“招呼不周,還請姑娘喝口清茶解解渴。”

  阿荔捧過茶碗,笑著道了謝。

  潘家娘子見狀,假裝才認出她是誰,“呀,這不是張家小姐身邊兒的姑娘么?嘖嘖,這書香門第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阿荔知她存心奉承,也不點破,咧嘴一笑,默認了身份。

  潘家娘子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閑談道:“姑娘在哪位小姐身邊做事的來著?”

  “是三小姐。”

  “那日見來了兩位小姐的,卻走得匆忙,沒用晚飯。”

  阿荔知道她有心套自己的話,樂得配合:“哦,那一位是二小姐。”

  她說著,臉上的神色就有幾分不悅。

  潘家娘子瞧在眼里,眼睛愈亮了幾分,窺探八卦的熱情更盛。

  “二小姐跟三小姐倒是親近地很呢。”她試探地說道。

  阿荔撇了撇嘴,小聲嘟囔了一句:“是我家姑娘待她親近而已,人家可精明著呢……這不,都精明過頭,給病倒了……”

  她聲音雖小,卻有意泄露給潘家娘子聽,潘家娘子哪里會有聽不懂的道理?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了——顯然是兩個小姐現在不合,且問題是出在了二小姐身上!

  且,病倒?

  想來沒那么簡單吧?

  聯想到那日所見到的、猜到的,潘家娘子越想越大膽。

  難怪張家二爺忽然上門退親呢,聽說陣勢可大了,徹底落了鄧太太的臉面,倒像是有仇似得!

  外面都說,是鄧家太太敲詐不成反被將了一軍,可潘家娘子卻隱約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她還待再問阿荔些什么話,卻見阿荔已經站起了身來。

  原是菜做好了。

  潘家娘子連忙上前幫她將食盒提過來,遞到阿荔手中。

  阿荔道了謝,不做停留地離去了。

  出了酒樓大門,阿荔換了副不屑的臉色。

  哼,她阿荔忠心耿耿,行事周全,豈是那等輕易就將自家私事到處宣揚的蠢丫頭?

  次日一早,就有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傳進了潘家娘子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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