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麗娜心中起了害人的心思,加上顧北城又跟她離了婚,使得她心中怨恨交加,自然見不得夏至以后嫁給顧北城,之后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她這輩子若是得不到幸福,那么夏至那個賤女人也別想得到。
胡麗娜因為跟顧北城離婚,所以也沒心情去文工團訓練,就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請了一個月的假。
胡麗娜和顧北城離婚這件事情,雖然兩家都沒有說出去,但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知道胡麗娜出軌的人還真不少,所以兩人離婚的事情還是慢慢的傳了出去。
胡麗娜只要一想到自己去了文工團,要遭受的那些白眼和背后議論,心中對顧北城和夏至的怨恨就多了一分。
于是,她第二天起床洗漱干凈,吃了早飯之后就去了夏家。
胡麗娜敲響了夏家的門,楊心怡正跟三個孩子在家里吃飯,夏建業在部隊里好幾天沒回來了,聽到敲門聲,楊心怡打發夏愛黨去開門。
夏愛黨開門后,見是一個陌生的女人站在自家門口,就好奇的問道,“阿姨你找誰呀?”
聽到夏愛黨的稱呼,胡麗娜臉上的笑容當即就僵住了,夏至是夏愛黨的姐姐,可現在夏愛黨竟然叫她阿姨,這個臭小子真是不討人喜歡。
她雖然比夏至大幾歲,但她也不過20多歲,沒有女人愿意讓人叫自己阿姨的,特別是胡麗娜,心里總是忍不住拿自己跟夏至去比較,如此一來,更加心塞。
但想到自己來夏家的目的,胡麗娜還是硬擠出一絲笑容,看著夏愛黨那張純真的臉,笑著說,“你叫夏愛黨吧,我叫胡麗娜,是來找你媽媽的,你媽媽在嗎?”
夏愛黨因為胡麗娜是自己媽媽的朋友,也沒在意,高聲喊了句,“媽,找你呢!”說完,就蹬蹬的跑回餐桌,繼續吃飯。
楊心怡聽兒子說有人找自己,忙咽下口中的食物,站起身,走到門口,見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楊心怡上下打量胡麗娜,覺得面前這個女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胡麗娜見楊心怡打量自己,忙笑著自我介紹道,“阿姨,你好,我叫胡麗娜,我住在二號院,是文工團的,不知道您有沒有印象?”
楊心怡一聽胡麗娜叫自己阿姨,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面前這個女人看起來有二三十,竟然敢叫自己阿姨,自己有那么老嗎?
不過,楊心怡聽了胡麗娜的自我介紹,終于恍然記得起來面前這個女人是誰,楊心怡雖然不認識胡麗娜,但卻見過幾次,也知道二號院的胡家。
楊心怡翹了翹嘴角扯了個笑容,佯裝熱情道,“原來是胡家大妹子呀,你今天是來找我的,有什么事兒?”
胡麗娜故意叫楊心怡阿姨,就是為了彰顯自己年輕,沒想到面前這個女人竟然開口叫她大妹子,這輩分又拉平了。
胡麗娜只要一想到自己比夏至老了一輩,心里就窩火,不過還是笑著說,“大姐,咱能不能屋里談?”
既然楊心怡都喊她大妹子了,胡麗娜為了避免兩人尷尬,也只能換楊心怡為大姐。
楊心怡求之不得,畢竟面前這個叫胡麗娜女人,她父親的官位可是不低,自己若是和胡家交好,對夏家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于是楊心怡熱情道,“大妹子,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進來坐。”
胡麗娜一邊說著不嫌棄,一邊邁步進了屋里,正在吃飯的夏玲和夏愛國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進來都好奇的打量,楊心怡笑著說,“快叫,胡阿姨。”
胡麗娜聽了楊心怡的話,心里忍不住大罵夏愛黨,那個小鬼兒才10歲左右,叫她阿姨也就算了,夏玲和夏愛國看起來都十五六歲了,也叫她阿姨,她有那么老嗎?
夏愛國禮貌的喊了聲阿姨,繼續低頭吃飯,夏玲見胡麗娜穿著打扮都挺時髦,也笑著甜甜叫了聲阿姨。
胡麗娜只能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就跟著楊心怡上樓去談事情,來到二樓臥室。
楊心怡叫胡麗娜坐,又給胡麗娜倒了杯水。
胡麗娜忙笑道,“大姐就別忙活了,我不渴。”
楊心怡客氣道,“來者是客,喝點水潤潤嗓子。”
楊心怡坐在胡麗娜的對面,開口道,“大妹子啊,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兒啊?大姐能幫的上忙的,一定不會推辭。”
胡麗娜見楊心怡態度這么好,也笑著說,“大姐,我今天來找你,是有好事兒啊。”
楊心怡一聽心思一動,略顯疑惑道,“啥好事兒啊?”
胡麗娜笑著說,“大姐,我今天來是說親來的。”
楊心怡驚訝的啊了一聲,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胡麗娜。
他們夏家適齡的女孩只有她女兒夏玲,可夏玲如今還上著學,才十六歲,除了那些鄉村,誰會把十六歲的女兒嫁人呢?
楊心怡語氣頓時有些冷,“大妹子啊,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們家玲子今年可才十六歲,還在上著學,我們家可還沒打算給她找人家呢。”
“再說了,以她們夏家的家世,她女兒夏玲一點兒也不愁嫁。”
胡麗娜一聽,就知道楊心怡誤會了,忙解釋道,“楊大姐,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是你們家夏玲,是你那個繼女夏至。”
“夏至?”楊心怡愣了一下,想了想,隨即才反應過來,自己那個便宜女兒,可不就是叫夏至嗎?楊心怡好幾年不回老家了,都快把那個繼女給忘了。
她這個當媽的都沒把那個便宜女兒放在心上,沒想到一個外人竟然找她,來給那個便宜女兒說親?
楊心怡疑惑的看著胡麗娜,“大妹子啊,你咋知道我還有個繼女?”
胡麗娜眼珠子一轉,隨便想出來了個借口,隨口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正好我有個表弟,家里條件不錯,人長得也不錯,聽說大姐你有個繼女,就想著兩家能不能結個親?”
說到這里,胡麗娜笑著夸獎道,“我可是常聽別人夸大姐人好,思想覺悟高,您教養長大的女兒肯定是不差的,雖然只是個繼女,那也肯定是個好的。”
聽到胡麗娜夸自己,楊心怡心里還是挺高興的,不過楊心怡對夏至并不喜歡,而且想到夏建業的娘還沒死呢。
于是,楊心怡道,“夏至雖然也算是我女兒,可是我們家老太太還沒過世呢,夏至的親事我恐怕是插不上手的,必須得老太太點頭同意才行,而且我也好幾年沒見夏至了,也不知道她品行怎么樣……”
胡麗娜聽了忙道,“大姐,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夏至雖然是老太太看著長大的,但老太太和夏至一直生活在農村里,夏至要嫁,又能嫁什么好人家?”
“我表弟他可是工人,只要夏至嫁過去,就一輩子吃喝不愁,您把這個情況跟你們家老太太說一說,她肯定也是同意的。”
楊心怡面上露出猶豫,胡麗娜又接著說,“大姐,您雖然只是夏至的繼母,但你若是給她找到一門好親事,外人知道了也只會夸你賢惠,這好名聲打出去了,以后對夏玲也有好處啊。”
楊心怡想到這里,覺得胡麗娜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楊心怡還是看著胡麗娜,問出心中的疑惑,“大妹子,你家表弟條件這么好,真的愿意娶我那個生活在農村的繼女?”
胡麗娜拍著胸脯保證,“大姐,您放心,這門親事是我說的,只要您這邊點了頭,這門親事保證能成。”
楊心怡自然不會白癡到相信胡麗娜的鬼話,但是她心里琢磨了一下,覺得要真做成了這門親事,對她和她的孩子似乎也沒什么壞處。
于是,就點頭道,“那行,等我們家老夏回來了,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只要我們家老夏答應了,我就回老家一趟,跟我那婆婆商量商量,想來問題不大。”
夏至是老太太看著長大的,今年也有十八歲了,也該嫁人了,與農村的泥腿子相比,老太太肯定是希望夏至能嫁一個有鐵飯碗工作的工人。
胡麗娜見楊心怡答應了,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腦子里不禁幻想,夏至被他那個有暴力傾向表弟暴打的情形,嘴角就忍不住溢出一絲笑意來,心里別提多暢快了。
胡麗娜走了,胡母見胡麗娜回來了,忍不住關心道,“你去哪兒了?”
這件親事想要促成,離不開母親的幫助,于是胡麗娜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胡母忙道,“麗娜,你自己還是個年輕姑娘呀,怎么能去給人家說媒呢?再說了,你表弟這么好的條件,怎么可能會娶一個鄉下姑娘?你舅媽肯定不同意。”
胡麗娜這個時候忍不住替夏至說起好話來,“媽,那個夏至雖然是鄉下姑娘,但她爹的官位也不低,而且我曾聽夏家的孩子說那個夏至長得特別漂亮,表弟一定能看得上。”
胡母聽胡麗娜這么說,想了想覺得也是。
胡麗娜見母親有所動搖,連忙又道,“媽,表弟那么大了,也該成家了,再拖下去都成老男人了。”
胡麗娜母親就點了點頭道,“聽你這么說,這門親事也不錯,不過這門親事想要成,還得你舅媽和你表弟點頭,他們肯定是要見一見那個叫夏至的姑娘。”
胡麗娜忙道,“那你放心,若是舅媽和表弟不同意,我肯定也不會強迫他們的,我這么做也是擔心表弟,為了他好。”
胡母聞言欣慰的點了點頭,看著胡麗娜感嘆道,“我的麗娜長大了,都知道為親人分憂了。”
胡麗娜呵呵笑了笑,沒說話,若不是為了把夏至推進火坑,她才懶得多管閑事呢。
晚上夏建業回來,楊心怡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夏建業,夏建業皺著眉說,“胡家跟咱們家平時也沒什么聯系,怎么突然想到要給夏至說親了?”
楊心怡道,“人家肯定是沖著你這個當爹的來的,不然若夏至只是個鄉下丫頭,人家肯定也不能同意。”
夏建業沒說話,楊心怡又繼續勸道,“而且男方條件不錯,這件親事若是真成了,夏至以后可就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楊心怡見夏建業還在猶豫,就有點生氣道,“現在人家只是提親,雙方又沒有定親,若是定親的話,咱們肯定要看看男方長什么樣對吧,到時候你若是不滿意,這次肯定也成不了。”“我想著,過兩天回老家一趟,一來是看看咱媽,二來把夏至接到家里住兩天,讓人家也相看相看。”
夏建業聽楊心怡如此說,這才點了頭道,“那行吧。”
楊心怡見夏建業終于同意了,臉上也帶了幾分笑。
過了兩天,楊心怡請了幾天假,就回了老家。
一路顛簸,天快黑的時候,楊心怡才來到小柳村,此時正是夏天,楊心怡做了一天的車,累的是腰酸背疼,出汗多,身上衣服也變得濕噠噠的。
此時正在吃晚飯的時候,村里大多男女都端著大碗,蹲在自家門口跟鄰居聊天說笑,還有不少流著鼻涕的小孩子在村里跑來跑去。
村里人遠遠就看見有個人向村里走來,有眼尖的人認出楊心怡,頓時道,“那個女人似乎是夏奶奶的兒媳婦啊。”
“是她,她前幾年來的時候我見過,那派頭可真足。”
“人家現在是官太太,派頭自然足。”
等楊心怡進了村,不少村民跟她也不熟,用疑惑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楊心怡,楊心怡見眾人看著自己,也沒有想和這些鄉下泥腿子打招呼的意思,高高昂著頭就過去了。
等楊心怡走后,村里人就議論開了,
“你看她走路那架勢,像不像剛下了蛋的老母雞?”
這句話把眾人都給逗笑了,“哈哈哈哈......”
此時在夏家,夏至剛做好了飯,熬了一鍋小米粥,做了兩個菜,一個西紅柿炒蛋,又弄了一個涼拌黃瓜。
夏至做好了飯,去屋里叫夏奶奶吃飯,“奶奶。”
夏至掀開簾子,伸手去扶坐在床邊的夏奶奶,“該吃飯了。”
夏奶奶粗糙的手握著夏至白嫩細滑的小手,臉上的褶皺笑成了一朵花,語氣溫和道,“好孩子啊,真是辛苦你了,奶奶要不是有你照顧,這條老命早沒了。”
夏至笑著說,“奶奶,您別這樣說,您從小把我養到大,你現在老了,我孝順您是應該的。”夏至攙扶著著夏奶奶,坐到餐桌旁,遞給夏奶奶一雙筷子和一個饅頭。
夏奶奶咬了口饅頭,夾了一塊菜,吃到嘴里正是一塊雞蛋,夏奶奶老了,牙口不好。
夏至吃的是涼拌黃瓜,給夏奶奶做的確實西紅柿炒蛋,畢竟在農村不管是西紅柿還是雞蛋都是稀罕物。
夏奶奶眼睛雖然看不見了,但這種看不見的日子,她已經過了好幾年,對這種生活也已經習慣,嘴里吃著東西,還不忘叮囑夏至,“孩子你也吃,奶奶年紀大了,不用給奶奶吃雞蛋,你正在長個兒,多吃點兒好的。”
夏至忙笑,“奶奶你放心,我吃著呢。”
兩人正吃的高興,大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楊心怡風塵仆仆的走進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小院里吃完飯的夏至和夏老太太。
夏至皺眉打量這個不速之客,楊心怡也在打量夏至,因為在楊心怡的印象里,夏至就是個感受怯弱不起眼的小姑娘,可面前坐著的這個少女卻肌膚瑩白,如玉眉目精致如畫,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身上就流露出一股溫婉的氣質。
楊心怡看了眼夏至,又看了眼夏老太太,隨機皺著眉質問夏至,“你是誰?”
夏至打量楊心怡片刻,也認出了楊心怡的身份,是這具身體的繼母。
面對楊心怡的質問,夏至語氣淡淡道,“楊阿姨您好,我是夏至,您不認識了?”
夏老太太聽到門響,以為是鄰居來串門,可聽聲音有些不對,現在聽夏至喊對方楊阿姨,夏老太太立刻明白,就是自己那個便宜兒媳來了。
楊心怡不敢置信的看著夏至,驚訝道,“你是夏至?”
夏至眼神淡淡的,看著楊心怡沒說話,倒是一旁的夏老太太忍不住皺著眉,語氣稍顯冷淡道,“你來干什么?看我老婆子死了沒有?”
楊心怡一聽夏老太太的話,眼里就流露出幾分不高興,每次她來,夏老太太對她都沒啥好臉色。
楊心怡卻也只能陪著笑說,“媽,看您說的這話,若是讓建業知道了,還不得訓斥我,我這次來,一是來看望看望你,二來是給咱們家夏至說門好親事。”
夏老太太聽楊心怡說來看望她,不禁撇了撇嘴,她才不相信這個女人有這么好的心,又聽楊心怡說給夏至說了門好親事,本能的不高興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楊心怡見老太太不高興了,忙道,“媽,您別生氣,我這次真的給夏至說了一門好親,不信的話,您先聽我給您說一說男方的家世底細,您聽了,一定會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