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著，九姬太過大驚小怪了。
在松口氣的同時，李太醫將隨身攜帶的藥箱拿下來，準備給皇上配傷藥。
而景帝從始至終，視線都沒有給分給李太醫。
渾身的疲憊讓他想要休息，可以想到九姬為他付出的一切，他想要開口說話都非常艱難。
“皇上先坐下，臣給您上藥。”
李太醫配好藥，卻又不方便給他上藥，不得不出聲。
景帝聞言坐在床邊，沾滿鮮血的手一直握著宓攸寧的手。
在看到對方臉頰上的血跡，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擦拭。
他擦拭的那只手也滿是血跡。
最后只能越擦越臟。
添香看到這一幕，立即拿出干凈的帕子，跪在景帝的身前，雙手恭敬的舉起。
看到白凈的帕子，景帝拿起去輕輕擦拭。
宓攸寧歪著頭，非常乖巧的配合眼前男人的動作。
一旁的李太醫給景帝上藥。
不知道什么時候，偌大的營帳中，只剩下了景帝與宓攸寧兩人。
李太醫上好藥默不作聲的退出去，就連紅袖、添香也跟著離開了。
景帝對上宓攸寧那雙充滿笑意的眸子，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先換衣服，等會兒跟你說話。”
“好……”
景帝起身就在營帳中內，退下了一身鎧甲。
宓攸寧沒有半分羞怯，淡然的望著景帝的身材。
直到對方換好舒適的衣衫，她眼中還流露出可惜的神色。
這抹神色被景帝轉身的時候盡收眼底，不禁好笑的彎起了唇角。
換完衣服，景帝走到木盆前洗臉擦拭自身的血跡。
這是之前紅袖與添香準備好的。
將自身清理干凈，景帝拿著干凈的濕帕子走向宓攸寧。
他彎身親自給她擦拭臉，最后把手也擦了一遍。
這還是景帝第一次照顧人。
就算是皇弟都沒有享受到他這樣的服務。
宓攸寧也看出來了，眼前的男人動作很生疏。
她并沒有點破，而是好笑的望著眼前，越來越局促不安的男人。
對方有話說，從他的雙眼中可以看出來。
可是直到景帝坐在床邊半晌，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兩人的手一直交握著，彼此拉著彼此，任何人都插不進去。
“皇上可是有話說？”宓攸寧主動打破這氣氛。
景帝握著她的手，明顯一緊。
宓攸寧另一只手，安撫性的拍了拍他。
她絕美的面容盡管消瘦，依然讓景帝動心。
景帝垂下眼眸，將心中的悸動壓下去，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口。
宓攸寧靜靜的等待著，她知道對方要說什么。
可是她無法主動說出來，只能等對方開口。
“死蠱無解，一旦中招，不死不休，我……我還有五年可活……”
說完，景帝抬頭看向宓攸寧。
幽深的雙瞳望著宓攸寧，尤其是盯著她的雙眼，不錯過任何東西。
然而他終究要失望了。
宓攸寧臉上的笑意，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
“嗯，那是不是說我也……只有五年壽命。”非常確定的語氣。
景帝張了張嘴，嗓子卻發不出聲調。
他明白眼前的人都懂，一點就通。